夜中生涼,芙雅起來好幾次,看著外面燈火還亮著便又踏實的睡下了,芳兮有個習慣就是晚上在窗上點一盞紅色的琉璃燈,但是今天卻點了一盞白色的,燈光涼涼的如月光般傾泄瀉下來,讓芙雅有陣思鄉情節浮上來,不禁又咳嗽起來。
晨時起的有些晚了,梳洗完,菲若就奉上了那一尊蟲草鴨湯,鴨子的油脂淡淡的漂浮在青花瓷碗中,肉香夾著藥香很是誘人,芙雅吃了兩口外面便听到了小丫鬟傳秉。五公子身邊的蒙欣來了,回報說五公子上完早課已經去竹林了。
芳兮連忙回道馬上去。芙雅晨起胃口一般,簡單的吃了幾口便往竹林中去了。
早上天氣不錯林間鳥鳴陣陣,林外負手站立著一個男孩,愁眉皺著。
芙雅見狀連忙說道︰「五弟,可明白了一些?」
五公子抬起頭看著芙雅眼中環繞著迷茫說道︰「小弟愚鈍,來了一早上,還是未明白其中深意。」
芙雅淡淡的笑道︰「五更的時候天色方亮,林中倦鳥歸巢,安靜幾許,到了此時陽光明媚,鳥兒復出,聲啼陣陣,可謂是噪。五弟你想若是只有靜,沒有噪,我們怎麼會知道他是靜呢?反之亦然。」
此時五公子的愁眉漸漸的散開了,笑著說道︰「四姐,多謝指教,小弟明白了。」
芙雅剛要點頭,後面傳來一陣沉合的聲音︰「解得好,這正是陰陽相生相克的道理。為父以為妙哉。」不是別人正是芙家老爺。
芙雅與五公子連忙回到︰「爹爹。」
芙老爺走過來看著五公子說道︰「藻兒,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你且回去吧。」
「是,爹爹」五公子說完便沿著蜿蜒小道回了原處。
竹林中只留下芙雅與芙老爺,芙老爺負手站立在竹林前,摩挲著一片竹葉說道︰「好久不曾來到這個地方了,感覺竟然生疏了一些。」
芙雅連忙說道︰「父親公務繁忙自然是無暇的,只是這蒼林清翠,彼時好時節,父親公務閑暇之際可多多轉轉。」
芙老爺清瘦的臉上掛著一絲微笑道︰「天降的一場大病道是讓雅兒更加的通事理人情了,為父定會時常走走的。」
芙老爺走了兩步一陣清風襲來,不禁有些涼意,不禁微微咳嗽了幾聲。
芙雅抬眼看去,她雖然不懂醫術但是見著芙老爺面色發青,伴有咳嗽也是有些虛損,便問道︰「父親近些日子是不是身體不適?」
芙老爺搖頭說道︰「還好,沒什麼大的不適,只是癆嗽。冬春交替難免的。」
芙雅想了一下接著說道︰「爹爹,我早上讓廚子做了一只蟲草鴨子,午後便給您送些鴨湯去,補一下春冬乏虧的氣血。」
「也好,」芙老爺抽離目光轉身離去。
芙雅卻從這目光中看出了一絲不信任。淺淺的說道︰「爹爹慢走,女兒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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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吩咐菲若午後將鴨湯給老爺送去一些,便進了珠子中擺弄草藥,醫書去了。
止庵院中的那畝天麻似乎長著快了一點,草葉的高度已經過膝了,青紅色的過膝睫葉長在土地中,頂端長著一點點的小果實。
芙雅抓了一把地上的黃土,黏黏稠稠的,營養很是豐富。再看看井旁的那塊栽種了蟲草的土地,顏色已經變為了黑色,果真是植物與土地互相養護。那小片土地不僅養出了蟲草,而且蟲草也養肥了土壤。而這邊的天麻也養出了另一種的土壤,以後只要根據藥物的習性便可選擇土地了。
按著醫書上講的成熟過程,是超額成長的,芙雅一個響指退了溫暖的陽光,引了一些井中的泉水,小心翼翼的灑在黑土地里。
芙雅灑的很仔細,每一株天麻下面都會灑到水,一邊灑水一邊還數了一下,一共三十株。
安公子一共給三十四顆種子,除了一顆種子被蟲子咬了,兩顆胚胎壞了,就只有一顆種子沒有發芽,生長。
芙雅悉心的將這些植物葉子擦干淨,然後又在根部扎了幾個透氣的小眼,這種方法是在一本植物書上看到的,據說可以增加植物根部對空氣的吸收。
干了這些活兒芙雅的身體有些疲憊了,不過這已經算是來到這里活動的最長時間了,著實是那尊蟲草老鴨湯的作用。
芙雅松動了一下筋骨,回到了止庵的屋子中,泡上了一桶藥澡,起初的時候芙雅並不知道這桶中的藥水從何而來,但是那日聞道黑漆匣子中的味道時才明白,這藥水就是從香囊中而來。
穿衣的時候仔細的聞了一下香囊,只是感覺這香味隱隱比前些日子淡了,但是自己的身體多方面調整之後,確實有些起色。
發呆之際看了一本書,上面的字體清秀像是女子所書,簡單的記錄了一些讀書筆記,很雜,什麼琴棋書畫的都有,還有一些藥理與詩經。看到最後盡然發現了自己的署名︰芙雅。
淡淡書卻是老舊的,至少有五六年那麼久。而且筆力,字跡分明有些稚女敕,還是是夾在安公子送的藥理書之中,心中暗想安公子怎麼會有芙雅的親手筆記。況且听芮微說安公子才來三年,難道三年前安公子便與以前的芙雅認識。
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外面忽然傳來芮微急促的聲音,「小姐,芳兮姐姐,菲若姐姐?」
門外的粗使小丫頭說道︰「小姐沒見著出去,芳兮姐姐這兩天行蹤一直不定,菲若姐姐奉命去給老爺送茶了。有急事麼?芮微姐姐。」
「不好了,那個老祖宗說的公子來了,正往這邊來。」
芙雅听著清楚,連忙將書本收起來,整理好出了珠子。
打開竹門說道︰「這麼快就來了?在哪里?」
芮微指了一下閣樓下的蜿蜒小徑。一襲白色輕紗袍子的人緩緩往這邊走。後面跟著一個小廝,年紀不是很大,但穿著很是得體。
芙雅嘆了口氣,道︰「又是他。」
「誰?小姐認識?」芮微不禁問道。
沒等芙雅開口,側面樓梯上走過一個人說道︰「就是那天彈琴的公子,真是陰魂不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芳兮。
「芳兮姐姐,你去哪里了?可讓我好找,二太太剛才吩咐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齊修遠齊公子。」
芳兮含笑看了一眼芙雅道︰「那是當然,來而不往非禮也。」眼神幽幽的。
芙雅不禁好笑,有一個真理叫做不要得罪女人與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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