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齊公子說道︰「仁兄,恕齊某不能答應。四小姐還在病之中。」
穆奇思連忙急切的說道︰「二太太已經準許了,況且我也是有不得已苦衷才來接四小姐,望仁兄見諒。」
「不行。」齊公子果斷的說,不帶一絲商量的余地︰「四小姐是鶴玄兄的朋友,現在鶴玄兄不在,焉有讓別人請走的道理。」
「你,」穆奇思無奈地說道︰「真的不能商量一下嗎?我也是受人之托,才來接四小姐的。懇請仁兄見諒。」
「不行。」齊公子拿著茶碗的聲音動了一下,不帶一絲猶豫的拒絕了,見著穆奇思一臉的為難,接著說道︰「四小姐意識還不清醒,要接走她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鶴玄兄回來了,另一種便是四小姐醒來。」
穆奇思顯然有些著急,連忙說道︰「我可以進去看望一下四小姐麼?」
「不行。」齊公子還是很肯定的說道︰「不能,上回讓你進來只是把你當兩方的來使,並不代表你可以自由出入在下的客房。」
穆奇思看著齊公子,只見這晉朝的文士外表儒和謙雅,但是骨子中卻有一道凌凌之氣,淡淡嘆一口氣,從小樓上走了下來。
一個等候多時的婢子跑了過來說道︰「王子,二太太說四小姐身體微恙,若是想請教棋藝,還是得等到身體痊愈才可。」
穆奇思緩緩點頭,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說道︰「那二公子肯不肯幫忙?」
「看樣子有些猶豫,但是到了後來還是拒絕了。只說白須猴頭只是空穴來風。」小婢子低著頭,低聲說著。一面看向穆奇思的表情。
穆奇思仰天喘了一口氣道︰「可是那日的仙子確實告訴我,只要好好照顧芙雅便可以得到白須猴頭,難道我就如此無能,母後啊,母後,你對我恩重如山,像雪山一樣的哺育我,但是我卻連一味藥材都找不到,無能啊。」
「王子,不要抱怨自己了。」同樣高鼻深眼的婢子說道︰「您也是盡力而為的。」
「對了,」穆奇思忽然說道︰「離母後下次病情發作,還有多長時間?」
「只有一月之久了,況且我們趕回去還得半月。所以~~~」婢子為難的說道︰「王子,你看這事是不是用點其它辦法的好。」
穆奇思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婢女,輕紗紅囊,短衣裝,也是西域高手,若是她動手去取,一般是萬無一失的。但是仔細想了一下那日沐浴齋戒見得那位女神,又有些不安了,擺擺手說道︰「不必了,我自有辦法,這樣做破壞與芙家的關系。」
婢女點點頭。不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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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喝完湯羹,繼續躺在榻上假寐,但是心中卻想的是白須猴頭。據神農藥典上記載,有山珍猴頭,海味燕窩,一說。猴頭本是一種菌類,生長在老樹之上,菌傘表面長有毛茸狀肉刺,長約1∼3厘米,它的子實體圓而厚,新鮮時白色,稱為白須猴頭。
長熟之後,顏色發黃,干後由淺黃至淺褐色,基部狹窄或略有短柄,上部膨大,直徑3.5∼10厘米,遠遠望去似金絲猴頭。又稱猴頭菇。
這種菌類可以增加心髒血液輸出量,加速機體血液循環。若是沒有猜錯那穆奇思的母後應該得的是心髒衰竭之癥。又想起了穆奇思春寒中沐浴拜見,不禁自己當時的捉弄而愧疚。
意念一動,閃進了珠子里面。滿心喜悅的去看那顆梅樹,但是人一般存著僥幸,都會大失所望的。
芙雅原來想著既然香囊中的猴頭孢子已經飄在梅樹上,就讓它將計就計的生長,興許還是可以長出猴頭菇的,但是沒想到,孢子根本沒有在樹上呆下來,已經全部落到了地上。有一部分已經零落成泥了。
不禁心疼的將剩下的孢子撿起來,收在香囊中。
回去仔細查看可以嫁接猴頭菇的樹種了。一看頓時大悟,怪不得穆奇思仔細的盤問鶴玄自己家後山,果真只有特定的樹種才可以接種猴頭菇。
只是芙雅又疑惑了,到底哪些樹才是山毛櫟,麻櫟、栓皮櫟、青剛櫟、蒙古櫟和胡桃科的胡桃倒木呢?芙家園林以及後山樹種極多。
芙雅仔細的翻看了一下樹種書,簡單的畫了一幅圖,將各種樹的樣子繪下來,然後旁邊表上特征,種性,甚至將樹皮,葉子的樣子都寫了很清楚。
由于用不慣毛筆,這一些就折騰了好長時間。
整理完芙雅便飄然去了後山,尋找可以嫁接猴頭菇的樹木了,幾經尋找,從山下尋到山上,一一對照,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這片荒山很大,樹木的種類也是不少的,若是只有一種樹可以培植猴頭菇,也是容易的,但是有很多種樹可以,自己只好一一對照。但好在芙雅在空間中,身子要比在外面好很多,自然是沒有什麼顧慮的,一直不停的尋找。
眼見著將這大半的山林都找過了,但還是沒有對上與自己畫的樹種相同的樹品。
徘徊著到了瀑布旁,剛坐下休息,便听到一個女子嚶嚶的哭泣。
芙雅一驚,連忙躲到樹的後面,偷眼往外看,不是別人,正是西域美女穆奇思。不禁嘆道,這女子啊,就是再堅強的,遇到事情還是第一個想到哭,不禁心中也跟著酸澀起來。
穆奇思哭著哭著,芙雅湊著這個功夫往外看去,只見遠遠之處有一個英壯威武的身影,豎著金色的冠子,不是別人,正是二公子銘燻,在那邊閃閃躲躲,想要出來,卻又好像不敢出來似的。
穆奇思哭了一會兒,便往樹上盤去。
芙雅心中一緊,難道這棵樹便是白須猴頭的嫁接樹。連忙拿出自己繪的紙張比較。可是看了半天,好像不是。
穆奇思攀到上面,握著一根很細的枝干,輕輕用力,但是很不巧這枝干不穩,一下子折斷了,芙雅剛要上前去托她,後面一道金光已經閃了過來,將穆奇思穩穩的扶住了。
芙雅抬眼,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二哥,銘燻公子。
「你這是干什麼呢?」二公子急切的說道。「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就為那白須猴頭。」
穆思琪好像也是驚蟄了,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母後對我恩重如山,我當涌泉相抱,現在母後危難,我不能不管。」
「唉」二公子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我再去求我的母親便是了。」說著便將穆奇思抱走了,芙雅望著這兩人的身影又是一陣嘆息。輕輕轉身從後面的轉過來,凝視這片蒼山。
心中想著該看的地方都看過了,怎麼會沒有呢,再次注視一下,心中一怔,對了只有一棵樹沒有看過,只是那棵樹生長在峭壁之上,在後山最高處,直直往下,一般人很難上去。
心中一計,自己在這空間中原本是會飛的,這樣也好,飛身飄上後山之巔。
穩穩的落在那棵樹上,將口袋中的圖紙拿出來,仔細的觀看這棵樹的外貌。
已經是棵老樹了,一半枯的已經差不多了,另一半還勉強長著一些青翠的葉子,盤旋在山上,遠看裊裊娜娜的。近了來看樹中間有一空心地帶,里面有些廢的木屑。
芙雅一喜,回想書上寫的那些東西,估計了一下這棵樹應該是胡桃樹種,而半枯的形態正好適合猴頭菇孢子的生長,想著便將一把孢子合著木屑灑到了枯樹的中間。
再出去的時候,那個齊公子的侍女看著她,緊張的說道︰「四小姐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無論什麼大夫來,都說沒辦法。」
芙雅眨了一下眼,看著小丫頭。
小丫頭接著說道︰「齊公子無奈將太妃那邊的御醫也搬過來了,在外面侯著,正在寫藥方子。」
芙雅頭還是昏昏的,一時什麼話都說不上來,不禁心想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那個香囊。
小丫頭將芙雅身子正了正說道︰「四小姐,鶴玄公子也回來了,在外面等著見你呢。你見不見啊?」
「嗯」芙雅點了一下頭說道。
「對了,外面還有位西域公子,也等了好長時間,也說要見你。」小丫頭忽然說道。
「那叫西域公子先進來吧。」芙雅費力的說道。
「嗯?」小丫頭不禁疑惑,但是也不敢耽誤,轉身出了屋子將穆奇思喚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