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娘的前緣
老尼姑本是信佛之人。見著獨孤衲如此之說,再看看他懷中的確面有不足之癥的芙雅,點點頭道︰「好,進來便可了。」說著將破敗的禪門打開。
芙雅被獨孤衲抱著走了進去,一進門便看到一落寬敞的院子,里面陳設簡單,格局與止庵也是很像的。縱眼望去不少的細節都是可以體現出曾經香火茂盛的樣子,再看整個院落不免有些破敗。
心中不禁一陣疑惑,曾听芮微說過自己的親娘本是廟中的師太。難道便是這間庵子的。連忙問道︰「師太,我想問下這間庵子叫什麼名字?」
獨孤衲滿眼不解的看著懷中有氣無力的芙雅,嘴角一瞥。說道︰「四小姐可真有意思。」
慢慢行走的老尼姑此時才注意到芙雅,仔細看了一眼,不禁一驚,但是一驚之後再也沒有露出什麼其他神色來,慢悠悠的說道︰「這間庵子原名叫做撫燈庵,原來晚行師太在的時候香火還是很茂盛的。可惜現在已經不見當年的光景了,後來相國大人見著庵子寥落,眾老尼食不果月復,才將這庵子買下,用芙家的銀子養著。而此後庵中也不再收小尼姑了,漸漸的就成了一間養老院了。」
等老尼姑慢悠悠的說完。獨孤衲已經拖著芙雅到了正廳的前面。
老尼姑不覺落在後面,向前走了幾步方才到了附近。慢慢的說道︰「這里面是住持呆著的地方,只是以前的晚行主持已經離開很久,後來的老主持也圓寂了,兩位就不需要進去了,隨我來這邊的禪房吧。」說著雙掌合十,自己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慢悠悠的往另一邊走去。
芙雅心中奇怪,見著面前的殿宇還是很想進去的,獨孤衲的好奇心要比芙雅還重,伸腳踢門直接走了進去。
待老尼姑回頭的時候,兩人已經進了殿宇里面。老尼不禁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隨之不過一會兒,獨孤衲抱著芙雅便跳了出來,速度之快猶如一只受驚的兔子。
芙雅與獨孤衲出來之後,兩人一起擺手扇著面色上的塵土,不時還咳嗽一聲。
獨孤衲呼了一口氣,生氣的看著老尼道︰「這里面是不是有幾十年沒有打掃過了,怎麼一開門便全是灰塵。」
著實再看芙雅與獨孤衲兩人,身上已經全部落滿了灰塵。
老尼不緊不慢的說道︰「寺廟里面的一眾僧尼,皆已經老邁了,各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廟中太大多數地方是打掃不到的。」說完之後便不理會兩人,徑直往後面的禪房走去。
到了一間最後面的小禪房才說道︰「本庵是不留宿男子的,只是見著月黑風高,女施主病體才勉強將兩位留下,過了五更天,兩位離開便是了。」說著便走了。
獨孤衲撇了一下嘴道︰「芙家的人果真是不一般。」然後一腳已經跨入禪房之中,一手將芙雅撇到了禪塌之上。
芙雅歪歪的靠著榻。趁著月光看著獨孤衲的臉,線條硬朗,輪廓分明。若是不刻意狠戾的時候還是有一股青年朝氣在里面的。只是此人為何會如此暴戾,讓人畏懼呢。芙雅心中盤算,一雙翦瞳鎮定的看著越來越靠近的獨孤衲。
一身織錦寬袍的獨孤衲,一步步的向芙雅靠近。芙雅雖然表面鎮定,但是身子確在一點點的向後挪動。此時月黑風高,四下無人,只有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尼姑,喊也是沒有用的,萬一這暴戾少年,獸性大發,自己完全是沒有抵抗能力的。
回珠子里面,她道是想過的,只是自己回去,青珠卻留在外面,被獨孤衲收了,然後扔到什麼水中或是其他地方,自己豈不是出不來了。
越想越緊張,額頭上也沁出了點點汗珠。而獨孤衲卻是越走越近的。
眼見著距離芙雅便不過半尺了,獨孤衲沒有撲上去。反而將芙雅抱了起來,圍在懷中,襯著月光打量著她,過了一會兒輕輕的給芙雅拭去額頭的汗珠,一撇嘴,淡淡說道︰「你不是很鎮定麼,怎麼還會出汗。」
質地良好的絹布在芙雅的額頭上拭過,淡淡的燻香繚繞著她。
芙雅連忙捂住鼻子說道︰「你要干什麼?」
獨孤衲挑眉笑道︰「你說能干些什麼?」
芙雅心下緊張,但是身上已經開始發軟了,無力之中,心也漸漸的軟了,連忙催動意識將香味轉到珠子里面,然後一面做著無力狀,面容僵硬的說道︰「你給我下藥了。」
「嗯。」獨孤衲笑著說道,接著去扯芙雅身上的衣襟,一扯便露出了里面白色褻衣。
芙雅連忙拽著衣襟閃了一下。
獨孤衲一笑道︰「是,還是芙小姐聰明,這帕子上的確是浸過藥的,不過我猜小姐應該是無事的,只是就是想試試罷了,看看芙四小姐有何種神通。」說著停下手來。
芙雅不禁一怔,喘了口氣。
獨孤衲冷笑著將芙雅拋在榻里面,道︰「不用裝了。鴆毒都毒不死你,何況蘇香散。」
芙雅將胸前的衣襟更加緊的裹了一下,反身在榻上坐好,盡量與獨孤衲保持著距離,但是面上卻任然是一幅不冷不熱的表情。
獨孤衲笑了一下道︰「芙小姐果真是個好學生,在下教的你學的還算是快的了。好了,我對你今晚沒有什麼興趣。來日方長,反正你是逃不了的。快些下來,今晚我要夜探晚行庵的秘密,你給我引路。」
「引路?笑話。」芙雅沉聲說道︰「我大病一場之後失憶了,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何況這千里之外的尼姑庵子。我沒興趣,累了,要休息。」說著便反身躺在禪塌里面。
剛剛在榻里面躺好,誰知後面一只手卻將自己攔腰扯了過去。
芙雅本身嬌小,根本吃不住這一拽,一下子便又到了獨孤衲的懷中。
獨孤衲反手將芙雅剛才掉的那只鞋給她套上,然後冷峻的說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芙雅知道此時獨孤衲對自己無意,所以一甩鞋道︰「不去。」
獨孤衲又重新將鞋拿了過來,繼續給芙雅套上,芙雅接著又踢掉。
不過一會兒獨孤衲無奈的說道︰「我的大小姐,你可不可以配合一下,現在離五更天之後三個時辰了,過了點就得出去了,平時這庵子是不接待人的。」
芙雅心中一陣想樂,這獨孤衲早就是做好了準備在城外等自己了,前面的一切都是獨孤衲使得計策罷了。攔住二公子銘燻,然後劫持自己到撫燈庵,不由得心下又是一樂,自己道是要撐撐,看看這獨孤衲到底有什麼本事。
獨孤衲徹底被芙雅整毛了,沉聲道︰「你不是要讓我用對付那些女子的手段對付你吧。」說著一收鞋,一手扣芙雅的腳心。
瞬時間芙雅覺得奇癢無比,一邊笑著一邊說道︰「你放開,你放開。」
獨孤衲不但沒有放,反倒說道︰「你去不去?」
「去」芙雅奇癢無奈,連忙將腳縮了回來。
獨孤衲此時才作罷。一手拖著芙雅縴塵不染的白色襪套,一手給芙雅穿上鞋,然後將她扶著到了門外。
外面果真是靜的出奇,四下皆是黑暗的,隱隱間只有一處有著絲絲亮光,遠眺望去卻是那久不見人煙,布滿灰塵的廟宇主殿。
獨孤衲見著芙雅行動緩慢,又怕她誤事,還是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向主殿走去。方向不是正面的們,而是後面的窗子。
兩人透著木質的雕花窗子往里面看去,只見大殿中間的禪墊上坐著一個年邁的姑子,手中捻著佛珠,一邊默默念著佛偈,旁邊還站立著一個尼姑,這個尼姑便是剛才領獨孤衲與芙雅進來的尼姑。
旁邊的尼姑慢慢的說道︰「師太,剛才來了兩位施主,一位是年輕的男子,一位是個病弱的小姐。那位男施主不熟悉,但是那位女施主長得卻很像以前的晚行師太。」
說道這里,那打坐的尼姑忽然頓了一下道︰「是嗎?若是小姐的話,相爺也沒有提前打招呼啊。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這個」老尼姑慢慢的說道︰「這個我說不好,但是那女施主的面貌卻很肖似晚行的。」說道這里卻是嘆了一口氣。
打坐的老尼姑淡淡說道︰「也是,相爺也不是什麼都控制的了得。依你看小姐與那男子什麼關系,那男子可是安公子?」
旁邊的尼姑搖搖頭說道︰「我也是不清楚的,看那樣子絲毫與安公子的溫和儒雅聯系不到一去,相反透著濃濃的戾氣。」
「這樣,」打坐的老尼姑听著,緩緩說道。
外面的獨孤衲听著自己被這兩個尼姑評價,而且還與那看病的巫醫安堯息聯系在一起,心中十分的忿忿。懷疑的望向芙雅,等待她的評價。
芙雅看的通透,知道此時獨孤衲想要問些什麼,點點頭,挑釁的看著他,示意他就是里面說的這樣。
獨孤衲眼楮瞪得恍如一個燈泡一樣,似乎要將芙雅吞掉。無奈在外面做著偷窺者,什麼都不能做。
芙雅看著獨孤衲這種表情,不禁十分好笑。
不過一會兒里面的兩位師太繼續說道︰「也好,不是安公子咱們便更加放心一些。也不用估計拂燈師弟了。」
听到這里獨孤衲扭頭過來問道︰「拂燈是不是前朝的隱帝司馬鄴。」
芙雅隨即一愣,心中暗道不妙,芙家這灘水著實深啊,還牽扯到前朝皇帝。
獨孤衲看著她的表情微微動了一下,芙雅連忙說道︰「這個我哪里知道,我失憶了,你去問我爹好了,或者直接去問安堯息。」
獨孤衲恨恨而低聲的說道︰「一會兒自會讓小姐說真話的。」
里面的人繼續說道︰「師太,你看小姐是不是有什麼危險了?」
打坐的尼姑接著說道︰「這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這人為何會將小姐帶到芙家的產業中來。」
「難道是為了拂燈晚行的事情?」說到這里旁邊的尼姑連忙捂上了嘴。
而外面的獨孤衲已經攜著芙雅破窗戶進去了,立在佛堂前,淡淡說道︰「是的,為的便是前朝隱帝司馬鄴的秘密。」說著一手已經卡住芙雅的脖子道︰「這便是芙相的小女兒芙雅小姐。若是你們不說,我便將她掐死。」
兩個尼姑見此狀況,不禁同時望向這邊,旁邊站立的顏色有些變了,但是打坐的那個任然很是鎮定,淡淡說道︰「施主,這里是佛門聖地。不問紅塵之事,你若想做些什麼我們皆是不管的,只是不要擾了神佛的清靜罷了。」
獨孤衲冷冷笑道︰「你們兩位之如今世上唯一的知情人,就不要再裝了。你們芙家的三小姐芙軒可是全告訴我了,至于與晚行師太交好的拂燈僧人是不是先朝隱帝司馬鄴,在這世上就只有你們兩個知道了。」
芙雅被獨孤衲擒著脖子,呼吸都有些困難,腦袋抵著獨孤衲的下巴,納納的說道︰「听見沒,她們不知道,你還是回去問芙軒吧,估計這世間上,除了芙相就只有芙軒知道了。」
獨孤衲的手更加用力了,冷笑著說道︰「你們兩位看來是真的想讓這四小姐去見她的娘了。」
打坐的師太淡淡說道︰「我本是跳出紅塵之人,世俗之事早已不理了,這四小姐的母親雖然是拂燈庵的主持,但是多年前她早已還俗嫁人了,我本自然不會多理這些事情的。只是希望施主不要擾了佛主的安寧。」
獨孤衲見著這兩人語氣堅定,不像是能用芙雅要挾的了得,才緩緩將芙雅放開,抽出手中的寶劍,慢慢走到打坐的師太面前,將劍一指,厲聲說道︰「你們不說,我定然是不會將你們留下的,所以你們要想活命,必須將拂燈晚行的事情說出來。」
打坐的師太面無懼色,依然捻著珠子,一字一句的默念佛偈,絲毫沒有要說些什麼的意思。
獨孤衲橫向揮刀,手起刀落之後,芙雅眼前閃過一道血光。
芙雅一怔連忙看去,旁邊站立的師太已經倒下了。
而打坐的師太依然神色鎮定,絲毫不被獨孤衲影響,依然念經禮佛。
芙雅不禁喊道︰「獨孤衲,你在做什麼,這是佛堂神聖之地,你不怕遭報應嗎?」。
獨孤衲冷冷說道,眼中似乎泛著紅色︰「不怕,若是我得不到這個秘密,死的便是我,我的親人,我都是將死之人了。我怕什麼?」
芙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說道︰「她們皆是老邁之人,你這樣做又是何必呢?」說著便要過來擋獨孤衲的劍。
獨孤衲此時眼楮慢慢泛紅,在芙雅面前晃了一下那道寒光。
芙雅知道他動真的了,也是不敢靠近的。
這是那打坐的老師太,淡淡說道︰「嗯,施主不就是想要貧尼去麼,也好,說著嘴角便滲出血來。」
芙雅知道這師太是要咬舌自盡,連忙伸手掐住那師太的下頜。一心只想救下這位師太,因為芙雅也是很想知道自己母親的信息的。
無奈自己力氣太小,怎麼也制不住。便抬眼看向獨孤衲,此時的獨孤衲明白芙雅的意思連忙也掐住師太的下頜,此時那師太方才停下咬舌的牙齒。
眼楮緊閉的師太緩緩張開眼看了一下芙雅,又看看獨孤衲。
芙雅心領神會這師太還是要去的,只是有些話要對自己說罷了,連忙朝獨孤衲說道︰「國舅爺,你先出去,讓這師太緩緩,一會兒來逼問不是更好,若是此時逼的太緊師太還是要一死的。」
獨孤衲無奈,只得緩緩的退了出去。
見著他闔門出去,芙雅才緩緩說道︰「師太,你是不是有話要講?」
打坐師太面色蒼白的看著芙雅道︰「芙雅,我的確有話要講。你靠近一些。」
芙雅慢慢靠過去,默默點點頭道︰「師太,您說。」
打坐師太緩緩說道︰「芙雅,你的娘是我一手帶大的,冰雪聰明,但是就是家中不幸才進了佛門,她的家門也本是前朝的貴冑,然後前朝的皇上被自己的佷子奪了皇位,然後將你母親家滅了門,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你母親被一個前朝的大人物救了,然後出家到了拂燈庵,而拂燈庵原本是前朝皇上司馬鄴的禮佛堂,也是司馬家的禮佛堂。今朝的皇上司馬睿也是不敢撼動的,所以你母親黯然活下來了,但是日子久了與那個大人物生了感情,那人便是拂燈,拂燈的身份我就不多說了,他便是司馬睿留下的前朝皇室。退位後改了名字去了姓,喚作拂燈。」
芙雅听著不禁一怔,原來還趕上了朝代的交替,自己只知道這時候已經有六個朝代了,現在才知道自己趕上的是剛剛更迭的朝代,而且自己的娘還是前朝權臣之女。
師太顯然已經要油盡燈枯了,費力的說道︰「後來你母親在庵外救了一個上京科舉的年輕文士,便是你的父親芙潛,後來的時候現在的皇上終究是不放心前朝的皇帝逍遙,便滅了拂燈一家,而拂燈尚且還有一個未足月的孩子,一個知情人將孩子送到庵子中,你母親為了救那個孩子,便嫁給了一直心儀她的芙相,也是你的父親。後來便又有了你,再後來听說拂燈還沒有死~~~~」
剛剛說到這里,忽然一陣劇烈的打斗聲響起,一道寒光破門而入直直的插到老尼的後背,瞬時間老尼便沒有了氣息。
芙雅連忙回頭看去,不是別人,卻是一身青衣帶著幕離,灑月兌而來的安堯息。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安堯息,你在干什麼。」
安堯息見著面露慍色的芙雅什麼都沒有說,伸手便將芙雅扯了起來,拉著她跑了出去。
走了一會兒,芙雅看見外面團團圍著獨孤衲的那群劍客,便是那日窮追二公子的那群人,仔細一想,心中明白,那日她看到的青衣人便是安堯息。
心下著急,怔怔的說道︰「安公子,你本是一個大夫為何要參與到這權謀之事中?」
安堯息淡淡笑道︰「在安清的眼中我就只是一個郎中?」
芙雅以掙月兌他的手,緊張的說道︰「你可知道這事有多麼復雜嗎?這里面又有前朝的貴冑,又有本朝的權臣的,一弄不好都是死無全尸的,你怎麼對得起芙雅啊。」說著神色已經更加的緊張了,伸手便拽著安公子的衣服往外面走。
剛走一步,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拽住了,猛地一下回頭,唇已經被吻上了,淡淡的藥香緩緩的將自己包圍住,似乎有東西已經頂了進去,帶著絲絲纏綿與自己交結在一起。
芙雅此時半推著,但是卻被一股力道包圍著,怎麼都掙不開。
月光皎潔的落下來,灑在地上,周遭除了打斗聲便是打斗聲,而這邊卻是很寧靜的。
過了一陣子,芙雅才將安堯息推開,獨自紅著臉,在樹陰下面大口大口的喘息。
安堯息的臉也同樣通紅著,停了一會兒拉著芙雅跑了出去,兩人走了很久,在一處大山之上停了下來。
芙雅望著月光,以及前面那一汪飽滿的湖泊,神情認真的說道︰「公子,你收手吧,這是一條不歸路,我不問是誰指使你的,誰是主謀,但是此事真的非同一般。不要繼續下去了。」
安堯息見著芙雅的著急,似乎無動于衷,過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我不只是個大夫,不緊可以救人,同樣是可以殺人的。」說著在腰間抽出一把利刃,輕輕揮舞幾下,一片即將落下的綢緞就被分解得如雪花一般。
安堯息收了劍,淡淡說道︰「我不只是一個大夫,而是一個知奇門,曉遁甲,知五行,懂八卦的術士。」
芙雅淡淡笑道︰「那又如何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本領非凡又如何呢?」
安堯息接著笑道︰「的確,本領非凡不算什麼,關鍵是智慧,大丈夫不能空有好皮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才是本領。我自幼通讀百書,知曉謀略,懂用人。」說著牽起芙雅的手,緩緩道︰「安清,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過的不好,放心,等事情一了解,我會帶你離開芙家,給一個正真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家,就像怎麼小時候過的那樣。你說好不好?」
芙雅連忙甩開安公子有些粗糙的手掌,淡淡嘆了口氣道︰「公子,你可知道這些都是浮雲,千般算計,百般運籌,最後只會誤了自己卿卿性命。我覺得活著,安全平淡的活著,有一技之長比什麼都好。」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安堯息愣了一下,跑了兩步攔在芙雅面前,說道︰「大丈夫志在千里,當懷鴻鵠之志,豈能偏安一角,只一技而足以,以糊口而知足。」
芙雅看著月光下,安堯息清秀俊朗的臉,不禁又是嘆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不說了,就算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你送我回去吧。」
安堯息先是點了一下頭,轉而又是一陣失落,看著芙雅的眼楮落寞的講道︰「安清不留戀這里的光景了麼?這是我們小時候常來的地方。」說著伸手指向前面。「你看,那個湖泊是你我最喜歡的地方,小時候常常在這里抓魚。然後我們會悄悄將它烤了,還記得那時候娘是不吃葷的,也是不讓我們吃的。但是我們總是偷偷的抓魚,然後吃掉,娘聞出味道了,也打死不承認的。」
芙雅輕輕的嗯了一聲,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胃中已經明顯的有些餓了。
安堯息看出了芙雅的心思道︰「初夏之際是抓魚的好時候,不如我現在便抓只魚,給你烤了,對就吃我們小時候常吃的桃花鮭魚。」說著來了興趣。
芙雅看看美不勝收的湖中景色,有感覺一下空空的肚子,淡淡的點點頭道︰「嗯,好的。」
安公子將芙雅安置到一棵大樹下面,鋪上厚厚的一層墊子,方才要轉身離去,一陣湖邊的風吹了過來,芙雅由于剛才出了一身的冷汗,尚未落去,風一吹,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安公子看在眼中,連忙將身上的寬袍衣衫月兌下披在芙雅的身上。
芙雅才緩緩暖和起來,不禁感激的看著他。
安公子微微一笑,挽起袖子便去抓魚了。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芙雅的心也是沉了一下的。青色飄逸的衣衫有些單薄,但是在這夜風之中卻別有一番風流韻味。越是這樣,心中的不安就越發的浮了上來。
湖中倒影著安公子那認真抓魚的樣子,圓月緩緩的在漣漪中散開又合上。芙雅披著溫暖的衣服也不覺的有些困倦了,靠著靠著便合眼睡去了。
夢中已經回到了珠子里面,躺在止庵的軟塌上,蓋著織錦緞面的被子沉沉的睡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陣陣飄香了,安公子坐在火堆旁,火光照著他的臉,格外的溫暖。手中不停的轉動著幾條架在火上的魚,反轉之際,滿含溫暖之意。不知多會兒空氣中彌漫了一股酒的味道。
芙雅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坐了起來,含著感激看著安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