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園田居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090 對弈之人

作者 ︰ 滄瀾西秋月

090對弈之人

芙雅苦笑一下道︰「哪里都不可以落腳嗎?」。

安堯息點點頭道︰「哪里都不可以落腳。除了這間屋子,外面是白子的領地,就是敵軍領地。白子用意識在棋局中畫出了一片領地,而我意識幻化的領地便是這一片,在這里面你可以隨心所欲,但是也是在我有能力控制的情況下,若是那邊多走了一步,或是將我逼退了。這屋子也會變為雷區,漸漸淪陷的。」

芙雅心中疑惑,仔細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這院子中的玄機便在這里了。棋盤是個大游戲平台,鶴玄公子的人,與安堯息各執一邊,自己也加入到了這個戰局之中,而且是靠安堯息的意識進來的,與鶴玄已經是敵對了。所以現在鶴玄就是自己的boss。但是是個不能殺的boss。

只是現在應該做的不是探討什麼,而是應該早早的做出行動,讓這兩方沒有損失的破解開。

芙雅思索一番,沒有動作便安靜的坐到了一邊的軟塌上,靜靜的望著前面出神。

安堯息見著芙雅安靜的坐到了一邊,坦然一笑。便開始了自己的棋局,獨自想著布數,前路。

芙雅目光一掃發現安堯息已經開始思考棋局了,意識轉動飄回來珠子里面。

在外面的院落中徘徊了半天,模模草,弄弄花的,有意無意的觀賞著自己的新院子。但是心思卻是不在院子里面的,只是想著那盤棋,以及那盤棋對應的院子。

走了一陣子,嗟嘆到,要是能夠縱觀一下這個就好了,或者說現在有一大堆的關于奇門遁甲的書籍。

芙雅走著走著已經出了種著草藥的院子,到了一處自己不太熟悉的地方,芙雅對自己釋然一笑道︰「也是,這邊皆是新起的怎麼會讓自己知道。」

走了兩步不禁覺得腳步太慢了,便騰空而起了,在空中飄悠的轉了一遭。

從上面俯身而下,一種從未有過的自由感覺緩緩襲來,將自己一下子包裹進了雲朵之間。芙雅暢快的翻了一子,舞了一下。頓時感覺焦灼全無,只留絲絲的快意。

就在珠子里面漫無目的的翩躚,忽然望見了自己的院子中有一塊地方與安堯息的處所的房頂很是相像。

芙雅瞬時間俯身而下,直直的朝那片奔過去,就在落到上面的一瞬間,芙雅感覺這個地方與安堯息的院子很想很想,房檐上的瓦楞都似乎是今天早上剛剛踩過的一樣,只是很寂靜。沒有其他人。

芙雅飛身而下,到了院子中,還是那麼的蔥蔥隆隆,琉璃紅瓦,只是這個院子構造很是奇特,灌木,草叢皆是有一股內在的卦象在里面的,簡單來說就是按照樸素辯證法組織的,高低之間,橫縱之間,皆是陰陽結合,似乎還有一些陣列在里面。

樹木似乎代表著是木,怪石林立一邊,錯落的意思是代表著金,假山上汩汩清泉流下來,代表著水,火的方向還沒有確定,但是芙雅覺著應該是在主位上,也就是院落的正中軸。而安堯息的位置應該就是火位。

芙雅邁步走在庭院中,將這麼一片地方緩緩的用白色的石灰石頭勾畫出來,金木水火土。金位置︰西木位置︰東。水位置︰北,火位置︰南,土位置︰中。

土在哪里,芙雅想到這里的時候,忽然猛地抬了一下眼楮,暗道,不好。怪不得安堯息在珠子里面是不能出去的,院子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待,只有白鷹可以自由的下落。

土就是鶴玄那方,只是這水克火,火克金,順生逆克。

安堯息的位置于火位,鶴玄的位置位于土位,這點上安堯息便落了些下風。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將土位攻破。

想到這里芙雅飄身回來正殿的書房中,珠子只從升級了之後,自己還是一次都沒有進到書房中,所有的草藥都不需要自己親自查書來種植了,院子的藥田中已經形成了一個自動的循環系統。水源已經固定循環。

每類草藥的種植發育都是有自己的規律可以依照的。

芙雅到了那間放書的閣子中,隨意的看了一下,只記著以前的時候閣子中是只有一些關于草藥的書的,後來上次升級的時候多了一些其他種類的書,不知道這次有沒有一些新的。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芙雅在里面轉了一遭,見著里面的藏書已經錯落有致的擺放在一個多寶玲瓏的八寶瓖嵌款彩的閣子上。

芙雅繞了一遭將這邊的書籍都翻看了一下,種類還是蠻多的,不僅有一些草藥之類的書,像《藥王法典》,《百草綱目》之類,更多的是歷史人文的。每種分類都被齊齊整整的擺放出來,林立在架子上,而這個架子好像也不是很矮,有個兩米多高。

芙雅搬了一個小凳幾過來,踩著凳子觀看上面的書籍。還是一些人文地理的相關書籍。

翻了一陣子芙雅也開始耐心全無了,覺著肯定沒有了,便先要挪著凳子離開。但還是堅持了一下,把最後一個角落都找了,在書架的角落中間夾著一卷書簡,竹條封著的,帶線圈的。

樣子很是陳舊,芙雅連忙將書簡拽了下來,仔細打量一下,最前面一層的隸書字體。上面簡簡單單的寫著一行字「奇門遁甲金函玉鏡」。

芙雅如獲至寶,連忙將竹簡翻開來看,剛翻了半片子,見著密密麻麻的繁體隸書,或者說不上來是什麼字體的意思,不禁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這中華的文明五千年真是博大精深啊。

不禁搖搖頭道︰「算了。還是將這書簡交給安堯息,看看他能不能給自己翻譯過來。」

想著捧著那卷子竹簡出了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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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外面安堯息正在手執一顆棋,放下也不是。拿起也不是的樣子,猶豫著。而且深深的將眉頭鎖著,凝著深望著棋盤,樣子認真且是專注的。

過了一會兒,安堯息將棋子緩緩的放在棋盤上,但是瞬間眉頭一皺,暗道,不好。連忙要將這顆棋子收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只听外面砰的一聲,冒起一陣子的白煙,而日光也隨之黯淡下去了。

芙雅心中一驚。連忙往棋盤上掃了一眼,又向看向窗外之境。只見一棵灌木騰騰的冒著白煙,一會兒之後便沒有了。

芙雅心中暗道,這難道便是白子與黑子,也就是土位與火位在爭奪其他的五行。按捺不住,連忙問道︰「公子?你現在手上還有幾位?」

安堯息淡淡說道︰「沒多少了,馬上就剩自己的火位了。」

芙雅此時著急的想模一下外面的情況,那成想還沒走幾步,剛到門框的時候,就又是騰的一陣白煙。這屋子瞬時間便少了一扇門。

安堯息撇嘴一笑道︰「看到了吧,就是剩這里了。其他什麼地方都沒有了。」

芙雅無奈嘆了口氣道︰「公子不是懂奇門知遁甲麼,何不將遁甲格數也算進去,這樣勝算大一些。」

安堯息迷惑的望了一眼芙雅,又看看那院子,轉而思考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也是想過的,只是這邊已經夠一團亂麻的了,再加進去遁術格數,害怕更是亂了。」

芙雅回想了一些自己以前知道的淺薄的遁術知識,連忙說道︰「我看剛才木位失的時候便是地盾格局,開門合乙奇臨下地六己,此數得日精之蔽。所以公子的最後一攻落敗了。」

安堯息眼中的迷惑瞬間撥開了一些,蹙眉點頭道︰「安清說的極是。」

說著轉到棋局上,準備再下一局。

芙雅連忙攔住說道︰「好了,公子,看著你眼楮發黑的樣子,應該已經下了好些時日了,不如歇歇,看看書簡什麼的。」說著笑意盈盈的拿著一串子的書簡遞到安堯息面前。

安堯息面對著一局搞不定的棋局,不停的皺著眉頭,神色也沒有以前那麼淡定了,見著芙雅遞過來的那卷子竹簡,望了一下,繼續看著棋局,絲毫沒有被芙雅影響的樣子。

芙雅掩嘴而笑道︰「想公子知五行,懂八卦,奇門遁甲更是不在話下了,這卷子「奇門遁甲金函玉鏡」看來是用不著了。

安堯息听著芙雅說的後面幾個字。不禁一怔,連忙抬頭望向芙雅手中的那卷子竹簡,掃了一眼最前面的竹簡上的幾個字,眼楮頓時大放光亮道︰「安清從哪里來的這本書,我期待已經很久了。」說著伸手接過竹簡。

芙雅見著他神色一異常興奮,連忙點點頭道︰「撿的,你要看嗎?要看的話,就要到榻上休息一會兒。」

安堯息點點頭道︰「嗯,也是,著實應該磨磨這把鈍刀了。」說著接過書卷來,靠在軟塌之上休息了起來。

芙雅望著安堯息緩緩的坐到榻上的樣子,似乎又是那個瀟灑飄逸的青衣男子了。不禁微微笑道︰「想吃什麼?或是想喝什麼茶嗎?」。

安堯息一愣,連忙抬起眸子問道︰「安清餓了?」

芙雅搖搖頭道︰「沒有,只是看著你有些憔悴。我去給你尋些食物來。」

安堯息無奈苦笑一下道︰「安清,別說你了,就是我現在恐怕都難以給你做出什麼來,除非將我的襲風炖了。」

「襲風?」芙雅想了一下,不禁一滯道,應該就是那只白鷹了。連忙說道︰「無事,無事。」心中卻是想著如何弄些食物來,看來還得回到珠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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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雅見著安堯息已經漸漸深入到書里面了,便轉身回了珠子里面。簡單的將珠子里面的東西收刮了一下,發現著實什麼都沒有,又將前前後後的花園轉了一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癟嘴的鴨子。

芙雅心中不禁納悶,這新升級的院子到底像哪里呢?怎麼什麼都沒有,還不如以前的止庵,尚且可以弄一些肥雞,肥鴨的。華麗端莊,富貴逼人的院落中就這麼一只孤孤單單的干癟鴨子,更加有意思的是,這鴨子一身的灰土土的羽翼,極其的難看,就像從火窯中拉出來的一樣。但是這里著實沒有什麼東西,除了這只鴨子,估計就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鑒于這里只有這只鴨子,也只能將就一下了。悄悄的跟在那只鴨子後面走了很久,先要伺機將鴨子逮住,但是跟著轉了右轉的,都沒有下手的機會,看來這鴨子都是很狡猾的。

芙雅耐下心來,小心翼翼的跟著這只鴨子。

這只干癟的鴨子似乎很是機靈的樣子,一邊慢悠悠的晃,一邊還東看西看的。只要後面有什麼動靜,它便像受驚了一樣,沒命似的逃竄。

當然芙雅沒有被它發現過,只是一陣風或是什麼草動將它嚇的四處逃竄。

芙雅一邊跟著,一邊心中暗暗道︰真是神經質的鴨子啊,怎麼這麼警惕啊。暗暗抱怨著這是什麼地方啊。

這只干癟鴨子獨自晃了一陣子,也被驚嚇了幾次,後來的時候也就習慣了,有什麼大動靜也是不回頭了。

芙雅見著它膽子慢慢的大了起來,漸漸跟著也緊了,逮著一個機會,奮力的撲了上去,將它完完全全的抓住了。

這只干癟的樣子在芙雅手中一陣子的掙扎,還撲稜掉了很多的羽毛。但是依然無用,最後還是被芙雅帶回了前廳。

到了前面找了一塊干燥的土地,芙雅用身上的一把匕首將鴨脖子狠狠的切了開,(都是惡的,好像兩天沒有吃飯了,手都狠了)。芙雅一手沾著鴨血,一手拿著鴨羽毛樣子很是邪惡,已經絲毫沒有千金小姐芙雅的樣子了。

一刀下去之後手中的鴨子便漸漸的無力掙扎了,身子動了幾下,腳一伸,便斜斜的倒了過去。

芙雅看著瘦弱的鴨子流出的鴨血,忽然想起了以前常吃的一道菜叫毛血旺,這鴨血浪費了也是極其可惜的。便拿了一個盆子,將血一滴滴的放進去。直到鴨血流干了才去燒水拔鴨毛。

鴨子已經被開水燙掉毛之後,那盆中的血已經凝固了。但是還不是很夠,芙雅便將那盆端到了天井之中。

芙雅又燒了一大鍋的水,配上了蔥姜蒜料,之後加上了一株蟲草將鴨子一同炖上了。

到後面取了一個銅盆,配了一些辣椒,生了一把篝火,將銅盆掛到過火之上。先將辣椒以及配料炖在鍋中,鍋呼呼的開了之後,那天井中的鴨血也是凝固了,芙雅便將鴨血就著盆子劃開,然後投放到了鍋中。一鍋毛血旺已經備好料了,就等燒開了。

而里面的蟲草鴨湯也淡淡的浮上來了香氣,芙雅連忙進去料理蟲草鴨湯。

過了一陣子出來的時候卻感覺這毛血旺被人動了,篝火的旁邊似乎有人弄撒了的痕跡。不禁詫異,難道珠子里面有別人進來了,轉而反復找了一邊,卻是什麼人都沒有發現。

正在尋思著,里面的蟲草鴨湯已經絲絲的開始冒氣了。

芙雅估模了一下時間,連忙從里面將蟲草鴨湯端了起來,罩上一個大鐵蓋子,然後到屋子里面去那些器皿來盛。

新升級的屋子里面連器皿都是煥然一新的,種類也是很多的,什麼青花,粉彩,如意杯盤,還有瓷盤什麼的。芙雅選了一套芙蓉貼花的內罩瓷器去盛從草鴨湯。

又選了幾個甜白瓷的帶著辣椒圖案的白瓷碗去盛毛血旺。走的時候還帶上了一個檀木的托盤。

剛要將兩道菜收樓出去的時候,忽然有個年老而滄桑的聲音說道︰「誰?是誰?藏起了我的鴨子,還給我。」

芙雅一驚,但是頓時淡定了,我的空間我做主,這鴨子明明是自己珠子里面的,難道還有什麼人是這珠子的主人不可,連忙咳嗽了一聲道︰「你是誰?」

那老邁的聲音接著說道︰「這棋局的宿主,我一個人在棋盤中帶著悶得慌,養只鴨子,怎麼會沒有了呢?小丫頭,你是誰?」

「我是這珠子的主人,這里面的一切都是我的。」芙雅無暇估計他,徑直端了兩盤菜以及碗筷邊往外面走。

「等等,」老邁的聲音動了動,繼續說道︰「不對了,我怎麼聞道了肉香,而且還這麼香。說小丫頭片子,你是不是將我那可憐的鴨子炖了。」

芙雅哼了一聲,不再理他,什麼他那可憐的鴨子,芙雅端著檀木盤子便要轉動意識出去。

誰知剛走到篝火旁,一個黑須白袍子的人便將她截住了,連神色嚴肅的說道︰「你是不是將我的鴨子炖了。」說著吸吸鼻子看著芙雅手中的大托盤說道︰「一定是。」

芙雅望了那老頭一眼,只見他頭上束發長須,胡子緩緩垂下來,眼袋很大,但是卻是面善的,只是這種面善的老頭,怎麼嚴肅都是不害怕的。

芙雅看著他故作嚴肅的表情,不但不害怕,反倒覺得有些有趣,一仰頭做了一個不講道理的樣子說道︰「怎麼,就算你非說是你的鴨子,我已經將它頓了,還不了你了。」

老頭面色一窘然,神色悲戚的說道︰「小芽,她真的把你炖了,你還這麼小,這個女孩子長的道是漂亮卻是這麼歹毒啊。」說著竟然抹起了眼淚。

芙雅一怔,愣愣的說道︰「可是,可是這是我的珠子。」要解釋一些什麼,但是望著這可憐的老頭子,頓時騰起一股負罪感,欺負一個這麼大年紀的老爺爺,著實是不對的,前世的尊老愛幼的想法轉了轉,不禁嘆了口氣說道︰「爺爺,你說怎麼辦好。我我~~」芙雅說著便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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