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鶴玄定楮看清楚的時候。才發現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堯息,身後還跟著一個妙齡的女子,身穿著一件水綠色的衣裳,卻是與芙雅有三四分的相似。鶴玄搖搖頭,心中明白這人定然不是四小姐芙雅的。
連忙伸手將那女子的衣襟一扯,低聲說道︰「姑娘等一下。」
女子衣襟被鶴玄扯著自然是動彈不了的,回眸望去,見著鶴玄一手拉著自己的一角,自然是知道這是鶴玄公子,一時矢口啞言道︰「鶴玄公子?」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芙雅房中的大丫鬟芳兮,芳兮此時穿著芙雅的衣衫,按照安堯息的計劃暫時冒充一會兒芙雅,等到芙雅她們離開的時候再做打算的。可是被這鶴玄一拉,卻是驚慌失措了。
鶴玄面若沉水的說道︰「不必去了,止庵走水了,小姐在止庵,你也不需要偽裝了。」
芳兮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里踫到鶴玄,也沒有想到芙雅居然會去止庵,而且止庵還走火了。心中一驚,但還是月兌開鶴玄的手往前疾步走去。
鶴玄望著芳兮急匆匆的離開,面色沉靜。負手繼續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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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家止庵的火整燒了三天三夜,皇上甚至調來了禁衛軍,也是撲了五天之後大火才滅了,只是止庵的下面卻驚奇的發現了許多對芙家不利的東西。
起初挖出來的只有一些類似前朝的東西,但是在地宮的最後一層卻挖到了皇袍衣衫,都是王室所用的東西。禁衛軍理所當然的將這些東西呈到皇上那邊,皇上勃然大怒將芙家一家全部都圈禁起來。等到秋後審問。芙老爺芙潛本是一介書生,在朝廷政治上根基很淺,以前倚仗的不過是大夫人的娘家前朝相爺,但在芙潛繼承相位不久後,老相爺也就薨了。所以大夫人一脈已經沒有什麼仰仗了。
二夫人家中是鎮南大將,處事的時候鎮南將軍在前線負傷,況且鎮南將軍年事已高,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二夫人家的仰仗暫時也是用不上的,雖然老將軍听說女兒家出事已經盡量派人往回趕了。
芙家一門落難,至此芙家的宅邸也是荒蕪起來,家中的奴役,人丁,有牽扯的,無牽涉的,關系大的,不大的皆是人人自危,能跑的便跑了,能逃的也逃了。畢竟這芙家犯得是株連九族的大事情,誰也開罪不起的。
這日安堯息獨自站在芙家後山之上,望著前面那片瓦楞廢墟,徘徊之際。後面的密林中閃出了一隊背著木劍的劍客,一行人皆是黑衣束身,發髻兜在黑布之中,蒙著臉。
一個黑衣人往前一步俯身說道︰「公子,全部都搜遍了,除了進不去的地宮,其他地方沒有找個芙小姐。」
安堯息一收袖子,手中惦著一只銅卷軸道︰「你們的意思我已經了解了。速速退去待命,這些時日切不可妄自行動。」
「嗯」黑衣人點頭道︰「是,主公。只是芳兮姑娘拖我們將您帶回去,說是此時此處危險,希望主公不要冒險行事。」
安堯息搖搖頭道︰「不妨,還是你們先帶芳兮姑娘離開,最好能夠北上躲一躲,我恐怕一時半會兒與芙家有關的人事都是見光不得的。」
黑衣人見著勸阻無效,只得點頭道︰「嗯,主公多多保重,屬下退去了。」接著兩隊黑衣人如閃電般的離去了,極其迅猛的動作,只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叢林中便寂寞無聲了。
芙家一帶又開始了無止境的寧靜。
一陣清風拂過,新長出來的蒿草順風擺動。一只敏捷的兔子竄了出來。三蹦兩蹦的跳到了一個深深的土坑之中。上面的草動了兩下,這個坑便隱匿起來了。
安堯息心中沉重,他還是有一絲的希望,希望芙雅活著,還有地宮中的父親也是活著的。
夏天已經依稀過去了,秋風未及吹來,但是天氣已經變得無比的爽朗了。安堯息深吸一口氣從山上走下來,剛剛到了半山坡的時候忽然望見了一棵樹,挺拔的立在山坳的懸空處。
安堯息凝眉望了一下,那棵樹,這棵樹曾經救過他的命,所以他記憶猶新。就在這一瞬間安堯息似乎想起了什麼朝剛才那個兔子消失的地方跑去,心中暗暗想到︰安清,你一定沒有死。
安堯息一口氣跑到了那只兔子消失的地方,拔開蒿草,一只不大不小的土洞露了出來,深陷但是洞口奇小,安堯息拿了一株一米長的樹枝去試探這個洞的大小,長度。一陣試探之後才發現這洞原來內里更有玄機。
經過安堯息的測量居然發現這個洞,起初很小,但是越到里面越是空蕩的。安堯息伸手將那段樹枝放了下去,樹枝本是長短相較,重量也是不重的,落下去的時候竟然一聲都沒有听到。
安堯息此時抬眼目測了一下止庵到這里的距離,從山上到這里,不計算高度,只計算長度,只有二三十米,止庵之中的地宮也有好幾百平方米。那麼這個洞應該與止庵的地宮有關聯。
止庵建在山上,而地宮又在山底下,完全說明止庵下面的這座山是空的。
止庵現在起火了,山頭也被炸了一多半,地宮隨之消亡,而地宮的下面應該還是有地宮的。所以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是地宮下面被擋住的地方。
安堯息此時很是興奮,連忙伸手去挖這塊地方。上面的蒿草剛剛被揭開的時候,忽然前面傳來了一陣響動聲,窸窸窣窣的。似乎有兩個人。
安堯息連忙俯身藏在蒿草之中,偷眼向前看去。
是兩個穿著禁衛軍衣衫樣子的男子,只是神色有些不對。安堯息心中明了,看來這兩個人應該不是正真的禁衛軍,而是穿著禁衛軍衣衫的奸細,這樣的謀略與事情他也是做過的,所以更加了解奸細的樣子。
兩人越走越近,大概距離安堯息一米遠的地方停下來。
一人說道︰「老弟,你說這邊應該就是大爺說的二十六米的地方吧。」
另一人從要種抽出一把小型的鏟子來,劃了一條橫道子,比劃著說道︰「應該就是,只是不知道爺到底要讓挖多深,要找什麼?」
前面的那個人也從腰中掏出了一把鏟子,在地上磨合一會兒,抬眼說道︰「爺只說。隨處挖,想挖多深就多深。挖到一定時候自然就不用挖了。」
「哼」一邊挖地的男人哼了一下說道︰「爺可真有意思,難道這地底下有金銀財寶,或者是顏如玉?」
剛才那個男子似乎年紀稍稍大一點,比較深沉,淡然的說道︰「三爺好像從來不缺那個黃金屋子,看樣子是要找什麼顏如玉了。」
「哼」挖地的男人又哼了一聲,「我猜也是,據說這芙家著火的時候芙家的四小姐就被埋在了止庵中,至今下落不明。按理說這四小姐怎麼也是四爺未過門的媳婦,四爺關心也是有情理的。只是這三爺不關心自己牢中的妻子。卻要咱們挖四爺的媳婦,真是奇怪。」
「三爺,其實我也不信,但是我信這四小姐花容月貌。三爺可是舍不得這女子白白葬送了去。」說著便嘻嘻的笑了起來。
「這挖出來估計也是一幅艷骨了,那麼大的火怎麼會留下活人。」挖坑的人嘆口氣道︰「宇文家的確奇怪,同樣是三少爺未過門的媳婦,活人關在牢中不肯去救,怎麼想得去救死人的。」
「活人,救了那活著的人,我們就成死人了。」抬著頭的禁衛軍撇著嘴說道︰「芙家可是謀反,誰要是與他們扯上一絲關系,少則發配充軍,厲害的話就得誅滅九族。」
「道是,咱們還是趕緊挖吧,一會兒趁人沒有發現趕緊離開去了。」
安堯息一陣疑惑,「三爺,宇文家,明白了。三爺就是鶴玄,看樣子鶴玄費這麼大的力氣,芙雅應該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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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庵地宮的洞中一片寂靜,芙雅醒來的時候身邊還躺著一個人,白玉石床躺在一邊上,白玉石床之上有一個獸口,不時的流出一些清泉來,水滴「滴答,滴答」的順著大片的芭蕉葉子流到那人的口中。
躺在哪里的人,似乎年紀停留在三十左右,面色紅潤,只是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的享受著芭蕉葉子里面流出來的清泉。
芙雅模著有些微微發疼的腦袋往前走了幾步,仔細看著那個人的臉龐。儒雅,淡然,一幅超月兌人世的傲然。只是臉部精奇,雍容華貴。
「拂燈。」芙雅忽然迸出了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道這里是哪了,之前的爆炸將她都炸昏了,下意識反映過來要躲進珠子里面。
只是當時一切都是很快的。還不及眨眼便听著轟鳴的爆炸聲,不敢睜眼都是可以看到漫天的火光。之後的時候便不記得了。
芙雅揉揉頭,看著滾在地上的那粒透白的珠子,順著地面轉了一圈又一圈的,最後滾到了白玉石床邊的一個小洞中。
芙雅大驚,忽然起這珠子是鶴玄給的,難道鶴玄要害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