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鄴城中一匹大馬飛馳而過,上面的是一個急匆匆的少年,面色凌厲。
不是別人正是獨孤衲。此時的獨孤衲正策著馬往建鄴城的左相之家迸去。後面還跟著一匹白色的馬駒,上面悠悠的坐著一位美少年。
戰馬狂奔到了左相之家。也已經是月上闌珊之時分了。獨孤衲從馬上跳下來,一頓狂砸,幾乎要將那門軋碎似的。
過了一陣子一個家丁來開門,見著外面凶神惡煞,但是面容憔悴的獨孤衲愣了一下道︰「獨孤舅爺。」
獨孤衲一把推開家丁,大步流星的往前面走去。悶聲說道︰「宇文鶴玄,你給我出來。」
家丁要將獨孤衲攔住,但是如何也阻擋不了。獨孤衲橫沖直撞的進了宇文家的大門,一路打撒了旁邊的守衛,直接橫沖直撞的向里面夕台樓閣。
後面的美少年見著這大門已經被打開了,便坦然跟著獨孤衲走了進去。
此時的鶴玄正襟危坐在案幾之上,宇文家的三公子正在樓閣之中與一群煙花歌姬,飲酒作樂。
舞姬們偏偏起舞在殿堂之上,身姿曼妙,縴衣素裹,舉手抬足之間流露出芳華貌美之勁氣。婀娜身姿迷著宇文家的四公子目不暇接的。
此時一名舞姬趁勢攀附到了四公子的身上,四公子似乎很是受用的將這名女子擁了起來,兩人纏綿曖昧起來。鶴玄似乎沒有看到一樣繼續飲著杯中的酒。
獨孤衲忿忿的沖了進來道︰「好你個鶴玄,將我騙了這麼長時間。」
鶴玄望著獨孤衲氣勢凶凶的闖了進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平靜的道︰「獨孤兄台,你這又是為何。」
獨孤衲順勢將案幾揭反在地,怒喝道︰「鶴玄,你真卑鄙竟然調虎離山,將我的功勞搶走。」
鶴玄咳了一聲道︰「都是為皇上效力,還分彼此嗎?你姐姐既然是貴妃,也算是皇家的。」
獨孤衲狠狠的瞪了一眼鶴玄道︰「你可知道就是因為我辦事不利,我姐姐馬上要失寵了。」
「獨孤皇後。」不遠處抱著舞姬的四公子忽然說道,轉而又咳嗽了一下道︰「不對,應該是獨孤皇貴妃,本已經在後宮受寵多日,況且這世間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獨孤皇貴妃入宮已經很久,自然皇上也會有厭倦的時候。」說道這里還在伸手舞弄著懷中的美人,一邊調笑著。
獨孤衲頓時便像油澆了一樣,拔了兩步走不過來,一手將四公子懷中的人扯了出來。
四公子依然滿臉的笑意,絲毫沒有其他的害怕的神色。
舞姬在獨孤衲懷中翻轉一下,瞬時間跳著輕盈的舞姿逃離了獨孤衲的禁錮。
獨孤衲忿忿的將懷中的東西一扔,說道︰「鶴玄,我這筆賬是記在你的頭上了。你們宇文家皆是芻狗之輩。善于耍些小伎倆罷了。」
鶴玄哼了一聲望著獨孤衲說道︰「你我道不同志不和。本不是一路人。只是偶然投契才共一事,我宇文家定然是沒有為獨孤舅爺處置一切的需要的。」
獨孤衲此時啞言道︰「鶴玄。偽君子。」伸手要過去重擊鶴玄。
可就在此時門外走進來那個美少年。
少年一收頭發,將黑色的外袍月兌了下來,里面露出了明艷的紅色紗衣。一下子將眾舞姬都藐視下去了。
鶴玄愣了一下道︰「穆思琪?」
來人點點頭道︰「宇文家的公子們真是好興致,既然歌舞升平的,怎麼會少了我這個能歌善舞的人來助興呢。」說著飲下了一杯酒水,跳月兌到中間的地毯上,渾厚有力的舞起了西域的舞蹈。
四公子捧著就被看著眼楮出神,不時的拿著酒朝穆思琪敬一杯。
鶴玄在一邊上卻是平靜的望著穆思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公主,好了。我知道你有事要說,不必如此了。」
穆思琪直直的看著鶴玄,但眼中卻沒有鶴玄。
一曲舞畢之後,穆思琪忽然換了一個舞姿的風格。她跳的便是尤珠所跳之舞。蓮上君舞。
鶴玄扭頭不看。
獨孤衲卻怒目皺了起來,冷冷的說道︰「穆思琪,你什麼意思。」
穆思琪笑了一下道︰「我是要告訴你,尤珠的仇還在鶴玄心中,你與他合作不過是與虎謀皮罷了。」
獨孤衲愣了一下,抬頭望向鶴玄,低聲道︰「原來你是利用我的,從始至終都是?」
鶴玄扭頭不再言語。
穆思琪接著說道︰「獨孤衲,你明白了。我也明白了,但是你我都晚了。」說著舞到一杯酒前面,將一壺酒飲盡了之後接著說道︰「你知道你錯在那里嗎?」。
獨孤衲恨恨的說道︰「我就是錯在相信了他。」說著指著鶴玄。
穆思琪搖搖頭道︰「錯,你就是錯在你演的太像了。」說著一條紅色的舞帶已經拋到了鶴玄的面前,低低聲道︰「獨孤衲,你蒙蔽了我,安堯息,芙雅,芙家三小姐,甚至芙家的老爺。讓我們都以為你與鶴玄為敵。而你確實演的也很像。還忘情的逼死了尤珠,但是你可知道尤珠被鶴玄金屋藏嬌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會對尤珠沒有感情。況且以鶴玄公子性情,就是一只小狗,一只小貓在他身邊養的久了。也會打上鶴玄的烙印的。所以你錯在殺了尤珠。」
獨孤衲愣了一下,轉頭望向鶴玄。
鶴玄沒有作聲,反倒點頭望著穆思琪,示意她接著說。
穆思琪接著將手中的舞帶收了回來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子,接著說道︰「鶴玄,你也真是藏得深。可能也不是很深,只不過是我們將注意力放在了獨孤衲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到你的狼子野心。」
鶴玄依然沒有作聲,但是前面的四公子忍不住了。厲聲說道︰「穆思琪,我們敬你是西域公主,處處以禮相待,你也不要逼人太甚了。」
穆思琪輕笑一聲道︰「是我逼人太甚,還是你們心狠手辣。芙雅有何罪,二公子銘燻有何罪?為何要如此處心積慮。」說道這里,穆思琪伸手指向鶴玄道︰「就是你,利用芙雅對你的好感,將芙家全部害死的。」
鶴玄深吸了一口氣,側過去的頭,微微調過來一些。淡淡說道︰「此事我也不願如此為之,全是權宜之計。」
穆思琪此時神色已經微變,一個轉身飛到鶴玄身邊,低低說道︰「鶴玄,你不必如此虛偽了。」
鶴玄退讓一步,淡淡說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本是朝臣。」
穆思琪笑了失聲笑了一下到︰「那就可以罔顧性命,涂炭生靈。你枉為君子,算是我看錯了眼。枉為尤珠,芙雅瞎了眼。」
鶴玄听著穆思琪說道,尤珠,芙雅。心頭瞬時也是有些慚愧,低低說道︰「公主怎麼說都可以,我都是認了,只是他日之後我定會在芙小姐的墓前為她守靈。齋戒贖罪。」
穆思琪冷笑一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既然要如此為何當時不收手。」
鶴玄搖搖頭道︰「我本不想這樣,誰知當時事情突變。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穆思琪淡淡說道︰「既然鶴玄公子有悔意,為何不對活著的人好些呢?」
鶴玄抬頭,神色銳利的看著穆思琪,淡然說道︰「活著的人,芙家已經沒有活著的人了。怎麼對他們好。」
穆思琪愣了一下道︰「鶴玄,你的意思是~~」想到這里穆思琪忽然退了一下,滿身的寒意。
鶴玄接著說道︰「公主,我知道你的來意,芙雅已經在皇陵下面炸死了,你肯定不至于為了一個死去的人討回一些什麼,那樣無用的。我了解你。所以你來的目的就是要為二公子銘燻找一個理由罷了。只是現在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沒有任何機會了。」
說道這里鶴玄望了一下穆思琪轉瞬間又要支持不住的表情道︰「皇上暫時沒有殺二太太一脈,為的是穩住前方打仗握著兵權的鎮南將軍,等到鎮南將軍回歸的時候,交出兵權。芙家所有的人,連同鎮南將軍等所有的人都會死。」
穆思琪本來紅潤自信的臉上瞬時間凝固成了冰霜。納納的退了兩步道︰「什麼?那道是真的?」
鶴玄不語點點頭。
獨孤衲的神色也變了。
這時後面的四公子忽然笑了道︰「說的即是,二哥。臥榻之側,怎容他人酣睡。」
鶴玄望著穆思琪的眼眸道︰「公主,你收手吧,無計可施。皇上的意思向來很是明了,不要被暫時的權宜之計蒙蔽了眼楮,做出什麼傻事來,不利于自己的身家性命。」
獨孤衲也愣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落寞的坐在地上道︰「皇上他。」
四公子滿臉笑意道︰「獨孤舅爺,你伴君的時間不短了,囂張跋扈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皇上的脾氣你還模不透嗎,他可以縱你,同樣也可以殺你。只是這些都要看你的了。」
獨孤衲呆呆的靠著紅漆柱子一會兒,接著站了起來失神的往外面走去。
光輝異常的霓虹大廳之中,歌姬,舞女也都散去。
穆思琪不知從哪里扯出一把軟劍來,架在獨孤衲的脖子上道︰「你有兩個機會,一個便是現在幫我擒了鶴玄卻見皇上,一個就是被我的軟件刺死,後者定是沒有人給你申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