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兮跟了獨孤衲一陣子,只見他推著的那輛車後面居然有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發了出來。
芳兮錯愕了一下,剛想上去探個究竟,就在這時候忽然過來兩個人,低聲道︰「國舅爺,您終于回來了。」
獨孤衲嗯了一聲道︰「剛剛回來。」
兩位家丁接著說道︰「獨孤舅爺,皇上可是沒有為難您?」
獨孤衲面色一沉,搖搖頭道︰「還好,只是我走的這些日子皇後可給留下了有些什麼信息嗎?」。
一位年紀稍稍大些的家丁,留著山羊胡子,微微的泛著些白色,無奈的搖搖頭道︰「舅爺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也是一直瞞著娘娘的,娘娘書信幾封幾封的從宮中傳出來,我們都是未及敢看的。」
獨孤衲點點頭道︰「嗯,做的好。我的事情暫時還是不想讓姐姐操心的,那信件放在那里了?」
老家丁滿臉的皺紋微微顫了一下道︰「舅爺,就在娘娘最喜歡的荼蘼花盆栽下面。舅爺要的話,我現在便取來。」
獨孤衲搖搖頭道︰「有勞忠叔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我要親手去看娘娘的信。」說著大步流星的往前面的天井走去。
芳兮躲在一架黑色的棺材之後,屏息看著前面大步流星走去的獨孤衲。
獨孤衲走了一陣子,黑色的披風忽然閃了一下,轉過來對著後面兩個恭謹的家丁說道︰「鄭叔,車上的東西麻煩你送去一下。」態度溫和。
芳兮忽然怔了一下,望著獨孤衲的神色。
話語剛畢,獨孤衲已經大步流星的向前面走去了。
兩個家丁一個牽起了馬,一個推起了車子,輾轉的往前推去。馬車噠噠的響了起來。蹄鈴兒的聲音凌凌的響了起來。
芳兮見著兩個家丁牽著馬兒緩緩離開,才從後面的窄道中走了出來,悄悄的尾隨在車馬的後面。馬車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時候,大概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道邊上。
家丁拉著馬兒,停了一下,撥開了一條竹林小道,將馬車趕了進去。
又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的小徑,不過這小徑路途曲折,走來走去就像繞道兒一樣。到了小門口的時候,兩個家丁推開了一扇朱漆的門兒,從甬道中將馬兒送了進去,然後將門虛掩上。
芳兮頓時被擱在了門外,只是芳兮也不是一般的人,自小的時候便與安堯息學習一些法術。抽出來一根牛皮筋兒,輕輕一彈跳上了房頂之上。
芳兮伏在房頂之上靜觀里面的情況,一眼望去,,頓時愣了一下,這院子里面基本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中間一處矮矮的茅屋,只是這茅屋普通的都不像國舅府中的屋子,若是到了別處也就只是一處普通簡陋的農宅了。
只見里面兩個家丁闔上了門,牽了馬車緩緩的送到了後面的一處馬廄之中,添上一些水,然後閑聊一陣子,芳兮離著遠,沒有听到兩人在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馬兒吃了草料,又喝了水。
年邁的家丁模了模馬兒的腦袋便離開了。
芳兮伏在房頂之上,直到兩人離開之後,才從房頂之上反身下去。
只是落在地上的時候不禁怔了一下,這地上的青石地板卻是排列的很是整齊的。甚至排列之中卻是有的些訣竅的,極像什麼陣法似的。
芳兮一腳踩在了一塊青色的石磚之上時,甚至有些東西愣了一下,啪的一下子從另一邊飛了過來。
好算是芳兮的听力極佳,輕輕閃身躲了過去,要不絕對會被穿一個眼兒。
待芳兮定楮看了一下之後甚是愣了一下,居然是一柄箭,劍尖鋒利異常。
屋子里面的鶴玄似乎听到外面的動靜,連忙說道︰「姑娘,呆在原地不要動。」
芳兮愣了一下道︰「鶴玄公子,真的是你?」
鶴玄點點頭道︰「嗯,是我。只是姑娘是?緣何至此?」
芳兮淡然一笑道︰「公子不認識我了,我是芙家四小姐身邊的丫頭芳兮。」
「芳兮?」鶴玄皺了一下眉頭道︰「好生的熟悉。對了,你家小姐怎樣了?」
「哈哈」芳兮忽然忍不住大笑道︰「這個鶴玄公子一手所做的事情,自己竟會不知?」
「可是真的,你家小姐當真葬身在了止庵之下了?」鶴玄聲音微微發沉的說道。
芳兮巧笑嫣然,心中暗道,鶴玄公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卻來全部費功夫。你現在就我的救命稻草了。接著說道︰「這我可是不明白的,您得去問您給小姐的那顆白色珠子了。」
鶴玄頓了一下,不再言語了,又過了一陣子忽然語調輕緩的說道︰「姑娘此番來不是要為你家小姐報酬吧。」
芳兮道是捂嘴樂道︰「不是,就算小姐真的死了,我也不會給她報仇,自尋不樂意的。」
里面的鶴玄思索了一下,忽然問道︰」姑娘說,若是你家小姐真的死了,也不會報仇,話中之意思是你家小姐尚且沒死?「
芳兮又是一笑道:「鶴玄公子果真聰明啊,對小姐沒有死。而且暫時也是死不了的。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將小姐的命賣給你,你放我一條陽關大道。」
鶴玄在里面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芳兮姑娘果真是冰雪聰敏啊,陽關大道,都可以想得到。」說到這里收斂了一下笑容道︰「可以,我願意。只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芳兮見著鶴玄已經答應了,但是忽然來了一個急轉彎似的問話,不禁問道。
「我要的芙家三小姐,不是命,而是好發無傷的她。」鶴玄愣了一下道。
「也好。」芳兮有些不耐煩了,直截了當的說道︰「無所謂了,不管你需要什麼樣的芙家三小姐都好。我只要你給安堯息安公子一條官路,待我嫁了安堯息之後,能有一個名分。」
「可以。」里面的鶴玄接著說道︰「沒有問題。在下全部都是可以答應的。」
芳兮听完之後面有喜色,連忙接著說道︰「好,鶴玄公子,我現在就救你出來。」說著便要往前走去。
里面的鶴玄忽然說道︰「等一下,芳兮姑娘等一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外面有兩個顏色的石頭地磚。」
芳兮點頭道︰「是的。」
「這樣也好。」鶴玄接著說道︰「既然在外面設了這麼多的機關,里面一定是安全的,芳兮姑娘你小心外面即是,一旦過了這個坎兒,里面便一路平安了。」
芳兮猶豫了一下,想到剛才踩的是青色的石子兒,轉念一想,現在踩著白色的進是不是好一些。想到這里飛身而起,向著前面走去。
果真踩在白色的石子之上便是一路暢順的。
芳兮踏白石而入,一路上很是平順。穩穩當當的到了茅屋之內。見到了鶴玄。兩人將事情商量一番,芳兮計上心頭。
===========================
這邊的安堯息先是照著芙雅的意思去了驛館見了穆思琪,將芙家的情況細細告知穆思琪,一邊觀察著穆思琪的反映,一邊旁敲側鼓的提點穆思琪與芙雅之前的姐妹情深,和二公子銘燻對穆思琪的一往情深。
穆思琪剛開始的時候對安堯息甚是提防,唯恐其有些不軌的行為,但是到了後來的時候不禁被安堯息打動了,想起昔日芙雅對自己的好來。只是苦于沒有辦法,便對安堯息將心中之話道了出來。
安堯息見著穆思琪還有救芙家之心,便細細的將當今朝廷局勢分析了一下,一權臣倒台,必然會大權旁落,宇文左相之家現在定是風生水起的,以鶴玄的底牌去要挾左相放過二太太一脈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是安堯息估量錯了一點便是當今皇上。
安堯息昔日在宮中診病之時,只是感覺當今的皇上是一個懼內,文弱之輩,當年曾今被獨孤皇後震懾,處處听從于一個女人,所以安堯息將籌碼押在了鶴玄公子的身上。
而事實上情況有變,畢竟鶴玄所在的左派是皇上的近臣,自然皇上的底細是清楚的,長期藏拙的皇上既然能夠將先帝拂燈,也就是他的叔叔推下皇位來,定然不是恭順之輩。
但是穆思琪靈機應變將鶴玄脅迫了來。而且還將獨孤衲也一並拉攏了過來,這是安堯息不曾想到的,也是芙雅不曾料到的。
安堯息此時已經在大牢中替下了一個獄卒,身穿著一身牢頭衣服在牢中晃來晃去的。
穆思琪此時也是換了一身衣衫,一副英姿颯爽的樣子穿著禁衛軍的衣衫,走到了天牢前面朝獄卒晃了一下牌子,沉聲道︰「讓我進去。」
獄卒望了一眼牌子,又望了一眼穆思琪,無奈的說道︰「軍爺,這個牌子在這里好像不是很好使,這天牢關著芙家的人,就是鎮南將軍親自來了都是不行的。」
穆思琪瞪了一眼獄卒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皇宮大內禁衛軍的牌子,我看誰敢攔我。」
獄卒愣了一下將這個牌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不禁一怔道︰「果真是大內禁衛的牌子,小的失敬了,您這邊來。」說著便領著穆思琪一隊人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