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郵冊,年愛看清楚郵票上面的圖畫,她覺得好熟悉,但是她沒有多想,而是觸踫郵票,她進入空間,在空間里面種滿了奼紫嫣紅的花,還有小溪里面的魚兒越涌越多,年愛在空間里面坐了很久,想了很多。
自那次在醫院暈倒,年愛蘇醒後听說爺爺的病情穩定下來,藥物能控制癌細胞擴撒,基本上過段時間就能出院了,年愛總算能舒一口氣;叔叔和嬸嬸離婚了,他並沒有把嬸嬸告上法庭,只是嬸嬸給她弟弟的錢全都挪用的家里的積蓄,高鵬幾乎敗光了,人也找不到了,嬸嬸無處可落腳,暫時就住在她老家,年悅跟著爸爸還是住在年家老宅。
其他的事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爺爺將家產的分配交給了律師,但是沒有人知道結果,年愛也沒興趣知道,高女乃女乃特意過來跟年愛提起爺爺讓她和媽媽搬回去的事情,可是年愛委婉地拒絕了,她不想糾纏下去,還是距離產生美。
住院期間,除了目前徐琴天天來照顧自己以外,就屬盛杰來得最多,他每一次來醫院都會送來一束花,以前年愛從來都沒有收到任何人送給自己的花,盛杰開了先例,也是最後一個吧;可是看到盛杰,年愛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才好,她越來越沉默,盛杰也越來越深沉。
「阿佐,你還在不在?」年愛把玩著一枝花,說︰「我知道這里面的花都是你種下的,你只是不想我再進來空間的時候那麼孤單。」
「你說,你會灰飛煙滅…」年愛哽咽起來,說︰「對不起…我總是那麼自私…對不起…」說著,年愛忍不住跪在地上,她捂著臉,痛哭流涕地呢喃︰「對不起…對不起…」
「小愛…」年愛剛睡醒,眼楮都還沒睜開,有人給她打了電話,那邊聲音急沖沖地催促︰「還睡呢,不是生病還沒養好吧?快,快出來。」
年愛稍微整理了一下,混混沌沌地下樓,看到蘇芙站在車門邊向自己招手,她跑過去問︰「什麼事啊?」
「大事,你跟我來。」蘇芙將年愛拽進出租車,自己也坐上去。
「蘇芙,你這是…」
「司機,麻煩國際酒店。」蘇芙笑呵呵地說︰「你坐好,哎呀呀,真的是瘦了不少,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
年愛有些一頭霧水,她拉著蘇芙說︰「我們這是去哪里?你要是不說,我就跳車。」
蘇芙拉住年愛說道︰「別,千萬別,我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別怪我,也別急,等一下就好了。」
年愛抿了抿嘴,只好安靜下來,不一會兒他們來到國際酒店,早知道要來這樣的地方,她肯定會穿得更好一些啊,可是蘇芙怎麼會想到來這里?還是她受了什麼人的托?
蘇芙一直牽著年愛的手,就怕她趁機開溜,當他們進入一間餐廳的時候,里面空蕩蕩沒什麼人,可是餐廳中央有人坐著,準確地說,是盛杰正襟危坐地在那兒等著某人。
「好了,我任務完成。」蘇芙松開手,站在盛杰身邊,笑著說︰「你們慢慢聊。」說完又似一陣風那樣飄走了。
盛杰站起來拉開對面的椅子,很紳士地微笑說道︰「請。」
年愛張望四周,戰戰兢兢地坐下來,又問︰「喂,你又玩什麼花樣?」
「這一次不是玩。」盛杰拍了拍手,緊接著從四面八方走出不少人,有些人拿著花,有一些還端著香檳,向他們靠近。
年愛很拘束地看了看盛杰,一點也不覺得驚喜,盛杰從花束中拿出一個小盒子,年愛頓時想到什麼,于是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行為,說道︰「等一下,你是不是應該問我?」
「呵呵,我只是想認真地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不讓你覺得我是開玩笑。」盛杰正兒八經的樣子讓年愛壓力更大。
年愛低著頭說︰「別拿出來,叫他們走好嗎?」。
盛杰一怔,繼而揮了揮手,下面幾個人放下花束然後離開了餐廳,只有盛杰和年愛的餐廳里面顯得格外冷清。
「如果這件事情出現在一個月前,我會覺得我是個最幸福的人。」年愛認真地說︰「可是有些事情晚了始終晚了,這不像等火車,晚點了還可以等下一班次…」
「小愛…」盛杰覺出不對勁。
「杰少,我覺得一直以來我們的關系就這樣挺好的,中間隔著一張薄薄的紙,大家不願捅破,也就相安無事,這樣的友誼是難能可貴的,可是友誼不能地久天長是因為變質,而變質的最大因素來自友誼的變化,我不想失去一個你這樣的知己。」
盛杰嗡了嗡嘴,放下手中的小盒子,笑著說︰「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決定。」
年愛微微一笑,俏皮地問︰「那我們的合約?」
「永遠生效。」盛杰仰起頭,自信地說。
「謝謝。」
「爺爺,這一片都是種玫瑰花,還有那一片都是油菜花…」年愛指了指正在開發的東門鎮的田地,說道︰「雖然我一開始也覺得油菜花和玫瑰花種在一起不太協調,可是吧,花就是花,它們原本沒有貴賤之分,是我們人的意識覺得,就開始將自己的情感強加在它們身上,現在看看,又黃色又紅色,還挺美的…」
「對了,蔬菜棚裝修得怎麼樣了?」老爺子坐在輪椅上,他扭著頭問身後面的年愛,年愛推著輪椅車,走在田間的大道上,說道︰「你放心吧,擴建的事情我交給寶樹了,他很負責的,他搭建的溫棚絕對一流。」
「好好好。」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說︰「我想看看杰少的山莊怎麼樣了,你推我過去吧。」
「好的,爺爺,但是我去車里拿件外套給你披上吧,我看這陰天有風,免得你著涼。」年愛說著,轉身打算去不遠處的小車里面拿件衣物過來。就在她走向小車的時候,突然看到花地里有個花農站起來,他辛苦地澆水,將衣袖卷起來,然後擦拭額角的汗水。
年愛怔住了,杵在原地雙眼直直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花農很耐心地修剪每一株花,他將花朵捧在手里,好像看著每朵花都開出笑容,讓他流連忘返,也忘了留意身邊人的接近。
「阿佐?阿佐…」年愛驚呼一聲,用盡所有力氣。她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會遇見阿佐,或者說是遇見一個和阿佐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花農劍眉一簇,俊美的臉蛋轉過來,他看到有個女人炙熱的目光,仿佛要將自己燃燒起來,或者說她的熱情傳遞過來,他頓時覺得全身發熱,難以控制地發熱。
看到花農逐漸飛紅的臉頰,可愛又有趣,年愛不禁失笑,說道︰「哈哈,你還是看到我會發熱,對不對?」
「她怎麼會知道?」花農心虛地倒退半步,年愛大膽地上前一步,熱淚盈眶地嗚咽︰「原來你早就躲進來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害得我一直那麼內疚,你怎麼也學壞了?」
「不,那個,我…」男人害羞地解釋︰「我才來上班,今天是第三天,我…我不認識你。」
年愛嘟著嘴,啐道︰「嘖嘖嘖,還裝失憶…」說著,她毫不留情地在他腦門上敲了敲,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你是誰?」阿佐戰戰兢兢地問,他無辜地模著受傷的腦門。
年愛本想說出自己的大名,不過見他那麼有趣,于是她故意趾高氣揚地笑道︰「我就是這片地的主人,你說你剛來上班的?」
「哦,原來你就是老板呀?」男人更是慌張了。
「哼哼。」年愛邪笑地說︰「沒錯,我就是…你的老板,我…不對不對,我不是你的老板,阿佐,你清醒點,我告訴你,這個游戲一點都不好玩。」
「老板,我很清醒呀。」男人繼續無辜地辯解,雖然身體發熱,可是他能保證自己的清醒。
「你…」年愛咬著唇,跺腳說道︰「阿佐,你到底要怎麼做才願意承認你就是阿佐…」
「老板…我…我雖然確實是叫左晨,可是我之前真的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叫左晨?」
「是的,這里有我的身份證,您請過目….」
「我不要看,喂,你不要這麼客氣好吧,我雞皮疙瘩都出現了。」
「哦,可是你是我老板。」
「我不是,不是…」
「哦,老板娘…」
「你欠揍是吧…」
「不是,老…恩,那我該怎麼叫?」
「我…」年愛翻了翻白眼,啐道︰「我被你氣死了…」
「老板娘,我不是故意氣你的。」左晨有些驚惶失措,他小心呵護著年愛,年愛拉著他的手,將他從田地里拖出來,一邊還說︰「我還以為你消失了,沒想到你跟我玩躲貓貓。」
「不,我…我真沒…」左晨忙抽回手,說︰「老板娘,我們是不是…應該…保持點距離。」
年愛瞪著他,問︰「你真不是阿佐?」
「我是阿佐,但不是你的阿佐。」
年愛不甘心地說︰「好,我就當你不是,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
「我…」
年愛扭頭叱喝︰「閉嘴,你沒申訴的權利,你是我的花農。」
這個老板娘受的打擊不小啊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