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夕撇撇嘴,這下完了,她不會死的很慘吧。
花睫向蛇一樣蔓延著,圍著圈兒纏繞住柒夕的四肢,柒夕雖覺得動搖不得,心中卻不太緊張。
反正也只是游戲而已,痛覺又被關閉掉了,只是不知道死後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如果金枝玉葉還在就好了。金枝玉葉和這些藤蔓比起來誰更勝誰一步呢?
嗯,一定是她家金枝玉葉。
柒夕很佩服自己在這種危機時刻還有精神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剛才一瞬間突然產生的念頭讓她有些擔心起來。
如果她就這麼掛了,代價不是失去金枝玉葉吧?
現在和金枝玉葉失去了精神上的聯系,如果她掛了後被踢出任務,而金枝玉葉又留在這里,說不定這種事情真會發生。
柒夕正這麼想著,腰上的一癢讓她頓時悶哼出聲。
一根細細的花睫輕輕戳了一下柒夕的腰,似乎感覺到柒夕的不適,便又開始輕探而出。
痛覺不在了不代表其他感覺不在,柒夕這個郁悶啊。
喂這是性騷擾啊
那些花睫騷擾得上了癮,不斷變幻出細細的睫掃過那些對癢覺敏感的地方。
囂張雖然也總喜歡時不時捅她一下,但從來都是適可而止,從沒有過分的舉動。
而這些花睫,竟然毫不節制。
不願意因為妥協而笑出聲來,柒夕只好用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即使如此,卻阻止不住不時的一聲悶哼。
這簡直比酷刑還要酷刑。
就在要挺不住時,柒夕腦中映出的竟是囂張的臉
這個念頭讓柒夕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第一個想到的都是隨風,現在為什麼想到了囂張?
嗯,一定是因為在和囂張一起做這個任務,所以才會第一個想到他的。
仿佛是為了印證柒夕此刻的想法,寂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呼喊。
「美人兒別怕我馬上就把你救出魔掌」
囂張,一定是囂張
雖然此刻很難受,但柒夕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救出魔掌……這種話,只有囂張說得出口吧
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天空中突然出現一片光亮,柒夕被刺得閉上眼楮,那些纏繞住身體的花睫見到光後突然像縮了水一樣迅速退去,然後柒夕就感到了從空中直落而下的下墜感。
原來那些花睫在纏繞住柒夕的時候,不知不覺中把她舉到了空中。
等到柒夕睜開眼楮,下墜感便消失了。自己正好被囂張環抱在懷里,而身下乘坐的卻是許久不見的雷鷹巧克力
他們,正在天空中飛翔
柒夕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可以看到周圍的物體了。
大口呼吸著空氣,柒夕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柒夕的想法爺依然囂張並不知道,他小心地環抱住柒夕,把頭縮在柒夕肩頭喃喃說道︰「對不起,沒有守約。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以後我們一起面對,我起誓。」
柒夕知道囂張在自責什麼,是因為沒有守住他們約定的時間,然後又讓她獨自一人陷入險境。
腦中閃現出一句類似的語句——七夕,我起誓,沒有任何事可以讓我們分離。
不分離……她那時是相信誓言的,因為那是隨風說的。可是後來呢,世事無常,他們不得不在親近與疏遠中徘徊。不算在一起,那就應該是分離了。所以她開始明白,誓言永遠抵擋不了變化,或許,它會在時間中慢慢風化,最後變幻成手中握不住的沙。
一切的一切,不要誓言,只要順其自然便好。
相似的誓言從囂張口中說出,同樣虔誠與堅定,腦中雖然明白不應該盡然相信,但是柒夕卻為那句話心動了。
明知應該靜觀其變,她卻這樣地想相信,想就這麼一直相信下去。
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以後我們一起面對,我起誓……
爺依然囂張看到柒夕沒有反應,又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而且全身都有些顫抖,頓時就慌了。
「美人兒,你沒事兒吧」爺依然囂張連忙幫柒夕順氣。
當然沒什麼大事,她只是暫時缺氧
被癢得喘不過氣,這種理由是在不好意思告知囂張。要是囂張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調笑她。
所以等緩過氣來,柒夕解釋道︰「只是被那些花睫勒得太緊了,一時喘不過氣而已。」
爺依然囂張這才放下心來︰「嚇死我了。」
緊了緊手臂,把柒夕完全納入懷中,爺依然囂張有些無奈地自言自語起來︰「美人兒,怎麼辦?越來越放不下你了。」
他這次是真的緊張了,當他進入到游戲,意識到海市蜃樓已經天黑而美人兒卻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時候,心里又慌張又空曠,仿佛缺了一角一樣。當他發現美人兒身處險境,不知道情況怎樣的時候,心髒竟然疼痛到似乎要停止。
以前他從來就不會對那個女生「偏心」,全都是一視同仁的。就是緊張也不會到那種程度,因為保護女孩子本來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這是他的責任與義務。
而這次呢?他完全沒有了分寸,一向理性的大腦輕易地就當了機。
怎麼辦,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了。
「囂張?」柒夕用手推推爺依然囂張。
囂張怎麼越抱越緊啊她剛擺月兌掉癢到窒息的感覺,這下子又要被勒到窒息?
柒夕漸漸把推著爺依然囂張的手向下探去,最終停在囂張的腰間,毫不猶豫地狠狠一掐。
「嗯……喂美人兒,下手也太狠了吧……」爺依然囂張呲牙咧嘴地松了松環抱住柒夕的手臂,卻沒有完全松開。
「我要被你勒死了……」柒夕苦著臉。她是真的很難受啊
「啊,抱歉抱歉,」爺依然囂張用手幫柒夕在背後順氣,「還不舒服麼?」
柒夕搖搖頭,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帥氣逼人的臉問道︰「囂張,那道光是怎麼弄出來的?海市蜃樓應該可以吞噬掉一切光芒吧。」
「呵呵,是巫水晶鐲的功勞。」爺依然囂張側了側身,讓柒夕向後看去。
柒夕一看之下便囧了。
巧克力尾巴上套的那個發光物是巫水晶鐲?她在第一個隱藏任務里送給囂張的那個巫水晶鐲?
爺依然囂張接著解釋︰「巫水晶鐲可以在海市蜃樓里放出光芒,據說它的光芒是被祝福過的,可以驅盡世間的一切黑暗。我本是死馬當活馬醫地試一下,沒想到竟然會成功。要是早知道巫水晶鐲這麼厲害,昨天就拿出來物盡其用了。」
還多虧之前听蘇提到了巫水晶鐲的名字,要不然他也不會想到這個用處。
柒夕剛想感嘆一下,便被一陣異常熟悉的感覺吸引了注意力。當她意識到這是什麼的時候,便高興地對爺依然囂張說道︰「我感覺到金枝玉葉的氣息了在那邊,快飛過去」
爺依然囂張先操縱著雷鷹巧克力向柒夕所指的方向飛去,然後才問道︰「金枝玉葉什麼時候不見的?」
此時,爺依然囂張心里雖然還有些在意自己對柒夕「與眾不同的感覺」,但現在這種時候還是以任務為主比較要緊。
柒夕一邊感知金枝玉葉的方向一邊說︰「昨天進入游戲時金枝玉葉就有些不安分了,沒想到今天竟然掙月兌了我的控制並失去聯系。要是有金枝玉葉在,我也不會在黑暗中被那些花睫弄得那麼慘了。」
爺依然囂張想了想說道︰「或許金枝玉葉與這個任務有什麼關聯。」
柒夕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雷鷹巧克力在空中一邊撲噠著翅膀一邊回過頭時不時對著柒夕發花痴,看著那對紅心眼和流著口水的尖喙,柒夕黑線了。
怎麼過了這麼長時間,這只大鷹還對她這麼熱情?
拜托,可千萬不要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打個響雷了,她的耳朵可受不了。
為了方便辨認方向,柒夕在巧克力身上轉了個一百八十度,身子向後一仰,正好靠在了爺依然囂張懷里。
爺依然囂張自然地摟住柒夕的腰,低下頭在她耳邊調笑道︰「美人兒,巧克力還是這麼喜歡你呢,我看它和你挺親,要不然送給你得了。」
「不要。」柒夕一口回絕。開玩笑,成天被一只色鷹盯著,還要提防它一抽風就打雷,那得多麻煩啊。相比之下,她家烏鴉艾斯碧雖然黑了那麼一點,「二」了那麼一點,還總是喜歡一邊在天空徘徊一邊大叫「八嘎」,但也好歹沒巧克力那麼危險。就寵物而言,她身邊有艾斯碧已經足夠了。
不過她家艾斯碧現在好像在金枝玉葉里……
等柒夕想完「寵物相對論」後才發現,自己和囂張竟然離得那麼近,囂張的下巴正磕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氣息在耳邊肆意地亂竄著,弄得她癢癢的。
不安地動了動,放在腰間的手臂卻又緊了一緊。
「美人兒,別亂動,讓我休息會兒。」
「囂張,怎麼了?難道是受傷了?」柒夕這才想起來,囂張為了救她應該耗費了不少的精神力和紅條藍條。紅和藍雖然都可以用藥迅速補充好,精神力卻只能等待自己慢慢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