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洗三禮,林傾宸光顧著看儀式上擺放的東西和過程了,還沒細看盧氏,今日一看倒是一個嫻靜典雅的美人兒,只見她細白的肌膚,鵝蛋臉型,略施脂粉,眉眼鼻子屬中上之色,但給人以精明能干的感覺,說話時偶爾帶出的笑意,又覺得很是親切,對于這樣的人,一直是林傾宸喜歡的類型。
還有一點,就是盧氏舉手投足間無意流露出的知性女子的氣質,讓林傾宸覺得很貼心。因為她前世的母親就是一個中學的語文教師,氣質也是如此從容淡定而又靈慧。
盧氏也在細細打量林傾宸,心里有種奇妙的東西在慢慢滋生。才幾日不見,這孩子長的可真快,變得更好看了。
彈指可破的細女敕肌膚欺霜賽雪,眉毛雖然很淡,但形似柳葉,眼楮很大,是典型的丹鳳眼,殷紅的小嘴嘟嘟著,好像顯得很滿足,越看越是喜人。
此時,正是九月天,正午的陽光在屋子里停留的時間較久,光線也很亮,盧氏帶著一絲莫名的情緒,打量了林傾宸最後一眼,才依依不舍地轉身離去。
吉祥媽微微輕嘆,听說這盧氏一直無生養,真是可惜了。
林傾宸自然是不知道林家這件避諱極深的事,只是覺得這位二嬸看自己的目光特別溫柔。
過了幾天,林府出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就是去廚房拿晚飯的湘繡過了飯點都沒回玲瓏院,吉祥媽見這丫頭雖然平日有些大大咧咧,話雖然多,倒是很照顧自己,于是有心替她隱瞞,但到底還是擔心她有什麼意外,就在院門落鎖前偷偷找了項姨娘屋里的大丫環蘇繡打听。
誰知道打听回來的消息,竟然是湘繡這丫頭在大廚房拿晚飯時,和廚房中的幾個粗使婆子聊天,無意中就聊到了那天提到的皇宮隱私,正好被雲姨娘屋里的大丫環曉蓮听到,回去就告訴了雲姨娘,雲姨娘自打進府就一直在書房伺候林伯濤,也懂得一些廟堂上的事情,自然知道私自談論這件事的嚴重性,于是直接就跑到虞氏的上房,跟正在陪虞氏用飯的林伯濤講了此事。
林伯濤听完雲姨娘和曉蓮的講述後,直接就叫了院里的粗使婆子,拿著棍棒和繩索,將廚房談論此事的一干人等綁了起來,其中自然包括快回到玲瓏院的湘繡,她是在半路被攔截捆綁起來的。
吉祥媽去問的時候,林伯濤已經派人傳湘繡去問話了。
「唉,這個小蹄子,早就告誡她,不要談論皇家辛秘,可她就是不听,現在可吃著苦頭了吧,希望老爺念她年幼無知,饒過她這一回吧!」吉祥媽坐在床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林傾宸入睡,嘴里喃喃的說道。
林傾宸有些震驚,但同時也有些欣慰。
震驚的是,這件事的背後果然有很大的內幕,要不然林伯濤不會這麼震怒。
欣慰的是,林伯濤作為一個為官者,在第一時間對這件足以遺禍族人和牽扯到府中眾人的事件做出了決斷,不枉翰林院修撰這一職位。
所謂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湘繡恐怕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就連林傾宸也替她捏了一把汗。
第二天,湘繡還是沒有什麼消息,倒是那幾個粗使婆子被放了出來,只是每人被杖責十下,以示警戒。
這下,還在坐月子的項姨娘可不干了,直接就派人用軟椅將她抬到書房,直嚷嚷著林伯濤听信了小賤人的讒言,將自己的丫環往火坑里帶,還給林府搶著戴上了一頂議論皇家辛秘的大帽子,如此大肆渲染,就算是不知道的人也會知道了。
雲姨娘自是不甘落後,直接就羅列了前朝一些妄自議論皇族和高官辛秘而被滅門和牽連的事件,將項姨娘的嘴直接堵上了。
後來項姨娘又搬出兩位剛出生的小姐,說是為了給孩子積福,也不該有血光之事發生。
後來林伯濤經過深思熟慮,才念在湘繡年紀小,這次就放過她,但是一頓杖責是免不了的。于是召集了全府眾人到前廳,隔著一道房門,將湘繡杖責了三十下以示警戒,還告誡眾人︰從此以後,林府不許談論皇家私密和朝中大事,但凡違令者輕則賣為苦力奴,重則直接杖斃,才將這件事給了結。
當林傾宸听到杖責三十下時,心里一咯 ,不由暗暗佩服林伯濤好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明里是給了項姨娘一個薄面,將涉及此事的貼身丫環只是懲以杖責以示警戒,但暗里卻下了殺手,試想一下,杖責三十下,別說是一個嬌弱無骨的弱女子,就是壯小伙也能去了半條命,單看這打人的使什麼樣的力氣了。
林傾宸估計無論是雲姨娘和林伯濤,還是項姨娘都會明白這其中的奧妙,所以一個表面上放馬,另個肯定會暗中動手腳。
果然,稍後湘繡被抬回玲瓏院時,除了和大腿處被打得血肉模糊以外,性命倒是無大礙,只是估計要在床上靜養一倆個月了。
林傾宸不認為項姨娘是一個為了貼身丫環去求別人的人,肯定是因為其中涉及了雲姨娘的緣故。
如果這件事,林伯濤秉著把謠言扼殺于搖籃之中,以保全林府日後的安穩,將湘繡打殺了都不為過。但同時也給了雲姨娘一次揚眉吐氣的機會,日後自然是將項姨娘死死地踩在自己腳底下,于是項姨娘才拖著未出月子的身子,為湘繡辯解,也為自己討回了一些顏面。
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林傾宸一陣唏噓,這古代深宅的女人個個都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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