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餡兒餅的事,當然不能錯過了,林傾宸連忙派人清點府里剩余的存貨,發現除了今天送給虞氏的二十五套和送到店里去的一些貨以外,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百五十六個公仔,離完整的三十套貨還差了一大半。一時喜憂參半,既擔心為了趕這批貨影響到店里的正常營業,又擔心林伯濤攬下這麼多貨給他添麻煩。盧氏聞訊,也覺得女兒的擔心有道理,又遣了人去虞氏那里打探,到了晚間林伯濤回家,才道出實情。
原來林伯濤只所以不給同僚送東西,也是因為覺得這為官之人不應該為這黃白之物所左右,即便是同僚和朋友之間交好,也應該送些表示禮儀的東西即可,萬不可在送禮方面互相攀比,壞了名聲和修為。如今,見林傾宸的這些東西,雖然失了一些風雅,但貴在是林家人自己動手做的東西,拿出去送人更顯得有誠意,而且就算是敵對方知道了,也挑不出什麼錯處來。又想著這些東西也值不了幾個錢,就給屬下也沒人送了一套,權當是給家里的孩子玩耍之用。不諳商業之事的林伯濤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借機替林傾宸拉生意,完全是貼了銀子幫女兒添了一些進項而已。
林傾宸得了回話,心里也是滿滿的感激之情,又想著這些東西確實只能當玩耍之物,也就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專心調集人手趕制這批貨。
卻不想,她在這里干的熱火朝天,有件事卻硬是要將她牽扯進去。
宣樂胡同內,宗澤翰看著手里的密函,眼里閃過一道精光。
太子殿下,得側妃一名,出生天鄴王朝東陵之地最富庶的家族,族中為官最高者乃是山東鹽運使,從三品官職;
寵妃鄂貴妃所出的皇長子,得正妃一名,出生于西南大族魯氏之女,這魯氏這些年風頭正旺,正是各方勢力所看好的,飯知道魯氏之女參選的,都認為皇上必將此女賜婚與太子殿下,沒想到卻因為一場意外而得益于皇長子;
明妃所出的皇三子,文采出眾,但為人甚是怯懦,也得正妃一名,出生于以馬匹生意起家的西北馬氏一族,馬氏之女體態結實勻稱,馬術功夫了得,脾氣更是暴躁,據說有一次在街上看見一惡霸欺負良家女子,直接一鞭子就將對方的甩出去十幾米遠,從此得了一個「河東吼」的綽號;
蔡婕妤所出的皇四子,好勇斗狠,為人狹隘,得卻也得了一名正妃,雖然中間的過程有些不雅,但到底是抱得美人歸,只不過是正六品的河西通判之女,其女是眾位參選者中最美的一位。
原本還要給黃美人所出的皇五子選一名正妃,無奈翰林院掌院學士林伯濤推舉上來的女子言行有失,才到第二關就被刷了下來,惹眾位美人的恥笑,連帶的林伯濤在翰林院同僚明前也有些氣短。
剩下的女子皆入不了皇五子的眼,選妃一事只能暫且擱下,再等適當的時機和人選了。
宗澤翰冷笑一聲︰果然是只老狐狸,膝下有三子三女,居然讓他躲逍遙去了,只是,那些早已部下的棋子不是可惜了嗎?
「給林夫人下帖子,本王要見見她,本王可不相信事情會如表面發生的這麼簡單。」宗澤翰習慣性的用用右手輕叩桌面。通常這個時候,就是他對某件事產生懷疑的時候,這是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一個小動作。
稍後,一道暗色的黑影閃出宗澤翰的房間,朝林伯濤的府邸飛去……
「林府藏書閣的事查的怎麼樣了?」宗澤翰問剛剛進來的鄭凱。
「回王爺,這藏書閣今日還真有些反常。原本我派去的人回報說,林府對于前來藏書閣求書的人是大門敞開的,可是自從過了臘月初八,林府卻貼出了如藏書閣的兩條新規定。第一,每日限前六名求書者入府,超過此數概不接待;第二,林府人員眾多,為了不影響府內眾人的正常作息,逢單日也不接待外客人,因此一個月里面倒有十五天是閑置著。此兩條新規定一出,外面來求書的人自是不答應,可是這林府的藏書閣乃是私人藏書,又是無償提供,更何況這藏書閣位于林府的正中央位置,林家里里外外,男男女女也有不少人,出入自然也有些不便,求書的人鬧了幾日也就不了了之了,又因為林家下人們待人態度和藹,大家也漸漸適應了這些新規定。」鄭凱將自己派人查到的消息稟報給宗澤翰。
「看來有高人在後面指點!否則這個辦法早就應該想出來才對。」宗澤翰停下輕叩桌面的手指,起身朝鄭凱看去。
「屬下明白,這就派人去查!」鄭凱閃身而去。
選妃一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便林伯濤沒有入套,他也有的是機會將他拉下水,宗澤翰沉默不語,屋內陷入一片寂靜,長生在屋內自動變身為一根柱子。
「叩叩叩!」門外傳來輕輕地叩門聲。
這個時辰,來的人還能有誰?長生小心的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只見他正看著案上宗卷的雙眼放出一道冷冽的寒光,正是被人打攪之後的發怒前兆。
「讓她進來!」宗澤翰的言語簡短干練。
但跟隨他多年的長生知道,今晚自己的主子心里非常不高興。
「王爺,您該喝藥了!」淡掃胭脂,膚若白玉,一襲淡紫羅紗的蕭若桑又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邁著輕盈優雅的小步走了進來。
「放在那里,你可以出去了!」還是像往常一樣,宗澤翰依然沒給美人一個正面的笑臉。
「還請王爺趁熱喝,若是涼了藥效就減弱了。」蕭若桑臉色一僵,隨即又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那人的事,只能硬著頭皮站在那里不動。
「蕭姑娘,都這麼長時間了,本王得了什麼病,你難道不清楚嗎?你開的這些藥真的管用嗎?」。宗澤翰好耐性的看著眼前這位自己面對了兩個月之久的女子,要不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他早就將她轟出房門去了。
「王爺,您得的主要是心病,只要您能放下過往,會慢慢好起來的。」蕭若桑臉色漲得通紅,當著第三個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她還真有些拉不下臉來。
「要是本王一直都放不下呢,是不是你打算一直給端湯藥!本王可沒有做出耽誤你終生的打算,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宗澤翰的雙眸像利刃一樣掃過臉色發白的蕭若桑。
「王爺,桑兒是自願侍奉王爺的,絕不會怨任何人,也不會給王爺添麻煩的。」蕭若桑只覺得自己內心的那些秘密,就像被人生生地攤到了太陽底下暴曬一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只覺膝蓋一軟,人已經跪倒了地上。
「既然不想給本王添麻煩,以後這些湯藥還是省了吧,本王處理的公務的時候你最好不要來打擾,至于你想干別的事,本王也不攔著你,只是你要記得,你的身後背負著什麼,如果你做錯一步,本王也救不了你。」宗澤翰將手里的宗卷攤到案上,眼神透出一種洞悉一切的光芒。
有多少次,蕭若桑渴望得到宗澤翰的注視,可是無論她心里怎麼臆想,都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種局面。她的心有些迷茫了,難道這麼一個揮手間就能使一片荒漠變為綠洲的男人,真的就打算這麼過一輩嗎?不,她是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女人,更是一個懂得醫術的女子,只要她肯努力,肯放下自己的自尊,總有一天會將這顆冰涼的石頭暖成一塊熱滾滾的爐石,哪怕終其一生,她也絕不後悔。踏出密室後的蕭若桑,在寒風肆虐的夜晚,對著朦朧的月色許下今生最沉重的願望︰翰王,你會愛上我的,會的,一定會的……
夜色深沉,密室的燈持續到報曉的雞叫聲響起時,宗澤翰才放下手里的最後一卷宗卷,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讓他暫時忘卻了兩個時辰之前發生的不愉快,心里盤算著接下來就要看看三弟那里今年的收獲如何了,還有五弟是不是已經順利成婚了?當他回到臥室時,被放置在桌子上的一個堆奇形怪狀的東西所吸引,這才想起來是昨日白天小林子送給自己的一些玩意兒。
看著老虎不像老虎,猴子不像猴子,狗不像狗,兔子不像兔子的一頓東西,宗澤翰只覺得新奇,卻並不覺得難看,心想這些東西果真能讓那些孩子駐足觀望的不想回家嗎?看來,還真要找點時間和這個小兄弟聊一聊了,看看他都是如何想起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的。
到了日間,虞氏經過喬裝來到了位于林傾宸鋪子對面的「福運來」酒樓,在雅間拜見了一直通過秘密方式聯系的金薩國翰王殿下——宗澤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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