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空寂的大地上只有一條流淌的河水,河邊有一具死去多時的女尸。
林傾宸看著女尸很久,終于耐不過心里的好奇,上前揭開了蓋在女尸臉上的浮葉……
「啊——」一聲驚悚的聲音響徹房間。
正在外間處理公務的宗澤翰聞聲趕到床前,只見林傾宸一臉迷蒙的看著前方,細白柔女敕的小手緊緊握成拳狀抵在下顎處,一副受到驚嚇還未還魂的癥狀。
「宸兒,你怎麼了」宗澤翰寬厚溫暖的大掌握著林傾宸的雙肩,輕輕地搖晃著。
林傾宸感覺到耳邊傳來急切的呼喚聲,她順著聲音來源看過來,儼然是多日未見的宗澤翰,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叫我的丫環進來,我想梳洗一下。」雖然不知道這是哪里,但很快就將房間掃視了一圈的林傾宸卻知道自己的這點小要求,宗澤翰是能夠辦到的。
感覺到近在咫尺的人對自己的疏離,宗澤翰閃亮的眸子微微暗沉,然後起身到外面安排人進來伺候林傾宸梳洗。
綠蘿和另一個小丫環帶著梳洗用具匆忙走了進來,見林傾宸安然無恙,這才松了一口去。
剛才她一直在外間守候,听到小姐夢魘住的聲音想要進來時,卻被門口隨侍的長生攔住了,她有心沖進來,到底忌憚著這是別人的地盤,害怕因為自己的魯莽反而給小姐添麻煩,只能在外面耐心守候。
「綠蘿,我們怎麼會到這里?那位五夫人去了哪里?」趁著小丫環端水出去,林傾宸問綠蘿。
綠蘿將林傾宸酒醉後,宗澤翰「意外」到來,將林傾宸接到一處宅子里暫時休息的事說了一遍。
「混蛋,不送我回家,卻把我拐到這里來。」林傾宸恨恨地說道。
「小姐,今天本來就夠亂了,您要是再以喝醉的姿態被人送回去,這名聲總是不好听的。」綠蘿囁喏的說道。
是啊,這樣回去倒是便宜那些成天扒著別人家門縫往里瞅的人,林傾宸氣惱的想著。
可是一想到聶涵的悔婚跟他科考落第有關,而科考落第又跟宗澤翰那番隱晦不明的話月兌不了關系,林傾宸不自覺的就把這筆賬全算在了宗澤翰的身上,所以看見始作俑者之後,腦袋自然就沒那麼靈光了。
林傾宸正想帶著綠蘿離開這里時,宗澤翰卻去而復返,身後跟著兩個端著茶水和點心水果的丫環。
「你先下去,我跟你們家小姐有話要說。」宗澤翰目光緊緊追隨著林傾宸,話卻是對綠蘿說的。
可是綠蘿卻將目光轉向林傾宸,在她的心里,只有林傾宸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剛在在門外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去找安仁準備車,我馬上就出來。」林傾宸見綠蘿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心里舒服了一點。
宗澤翰率先坐在桌前,細細打量多日未見的林傾宸,眉宇間漸漸露出一絲不滿的表情,怎的幾日不見,又清減了幾分?
「今天喝了很多酒,過來先把這碗蜜水喝了,我們再談。」宗澤翰將托盤里的一個白瓷盅端出來,放到自己對面的桌子上。
正好林傾宸也感覺到自己的頭悶悶地,胸腔還有一點惡心,也知道醉酒後喝蜂蜜水是最佳養肝護胃的好東西,就毫不客氣的走過來坐下,連調羹都沒用,端起瓷盅「咕咚咕咚」就喝,喝完以後連手帕也沒用,直接用手背將帶著蜜水殘余的嘴角擦了一下。
「談吧」林傾宸輕輕揚起下巴,惡狠狠的說道。
宗澤翰很享受的看完林傾宸這般孩子氣的動作,然後帶著淡淡地笑意問道︰「剛剛做了什麼夢?」
「忘了」林傾宸愣了一下,然後不自在的回答道,她才不會把那麼一個暗含深意的夢告訴給別人,尤其是他。
「你覺得五弟妹這個人怎麼樣?」宗澤翰見林傾宸有意回避自己的問題,又重新起了一個話頭。
林傾宸想了想說到︰「有頭腦、有思想,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
「難道她不漂亮嗎?」。宗澤翰從來不知道有人會這樣形容一個女子。
有頭腦、有思想?是說形容的人匠心獨運呢,還是說被形容的人不是一般俗物?
「漂亮」林傾宸嗤之以鼻,用很不屑的眼光看了宗澤翰一眼,然後耐著性子繼續說道︰「難怪自古至今的女子都喜歡打扮,原來都是為了你們這些膚淺的男人一個女人漂亮了又有何用?擁有她的男人還不是照樣三妻四妾的往家里面抬,難道就因為家里有一個漂亮的媳婦,就不會動了再往家里納美妾的念想了嗎?」。
宗澤翰心里一蕩,感覺自己抓住了一點什麼,可是卻又一閃而逝。
「你信我嗎?」。宗澤翰沉思半響之後問道。
「信怎麼不信?你說我表哥今秋無緣高中,果然就沒高中,而且連殿試的資格都沒有,你說我能不信你嗎?」。林傾宸冷笑一聲。
「宸兒,我的那番提示之語,讓你終歸對我產生了芥蒂,以你的聰明,你應該知道,你表哥的性子根本就不適合在官場混跡,與其連自己怎麼得罪人都不知道,還不如早點斷了這方面的念想,去做一個清清閑閑的教書先生。你若是真的為他好,就應該勸勸他,以後不要再想著用官途來光宗耀祖了,這條路終究是別人的路。」宗澤翰沉穩的語氣回蕩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林傾宸掛在臉上的冷笑漸漸消失,理智告訴她,宗澤翰的這番話是對的,可是她卻不甘心,一個人長久以來的夢想只有在實踐失敗了之後才有可能幡然醒悟,總不能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就打退堂鼓吧。雖然表哥是個十足的書呆子,可是在官場混跡幾年,說不準還就開竅了呢?
「好吧,我的話也只能點到為止,至于你們信不信,那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只是你若真的為他好,就勸勸他,先在人情世故上多沉澱幾年再入仕為官也不遲。」宗澤翰見林傾宸雖然沉默不語,但臉上神色比方才和緩了許多,就知道她開始用心想問題了。
畢竟還是年紀小了些,遇事不夠冷靜,而且突遭悔婚,也使得她亂了方寸,之前對于自己的責難,他還是能承受的。只要心結解開,後面的話也就好說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宗澤翰看向林傾宸的目光多了幾許溫情。
「再多的打算都是枉然,走一步算一步吧。」林傾宸站起身,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她不想在宗澤翰的面前繼續呆下去,因為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氣已經慢慢慢慢地消失了。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魔力,讓人想恨都恨不起來。
「年後我就要離開京城了,估計短時期內都不會回來。」宗澤翰起身站到林傾宸面前,將她的身體扳正面向自己。
「你又要走了?」林傾宸吃驚地抬頭,可是又覺得自己語氣不對,連忙又將頭低下,只是連她自己都未曾覺察到銀牙已經將柔女敕的下唇咬出了一道深痕。
宗澤翰握著林傾宸雙肩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然後帶著一絲緊張問道︰「你會想我嗎?」。
林傾宸閉著眼楮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將宗澤翰推開,帶著被冒犯的怒容對他說道︰「連你也覺得我好欺負對不對?先是被人訂下一樁莫名其妙的婚事,然後又這麼可笑至極的被人在成親當時悔婚,所以你才覺得我就應該迫不及待的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對不對?」
听著林傾宸的連聲質問,宗澤翰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他從林傾宸唇下那道隱隱凸現的齒痕一直看向那帶著委屈和控訴的淚眼,心里突然頓悟,也許長久以來,眼前女子的聰慧與堅強讓他忽略了她其實還是一個應該在母親臂彎里撒嬌的女孩,而非一個歷經生活磨難的成shu女子,自己對于她似乎有些太苛求了。有些事自己明白卻並不表明別人也明白,也許他應該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可是這樣做,將來有一天勢必要對他的家族造成影響,可是他又不想錯過這樣一個令自己身心愉快的女子,所以,他應該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好。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宗澤翰再次將林傾宸的身體扳正面對自己。
林傾宸心里一怔,要不是被宗澤翰緊緊握著手臂,她真想用小手指掏掏耳朵,自己是不是听錯了?她帶著一絲復雜的眼神看向眼前一起一伏的胸口,心里突然冷了下來,他究竟把她當做什麼人了,這樣就想隨隨便便把自己帶走嗎?
她帶著骨子里與生俱來的傲氣對宗澤翰說道︰「我們林家雖然比不上富甲天下的文家,但我們也是矜貴的,我們也有自己的驕傲此生嫁給誰對于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尊重我,要讓我感覺到生活有意義。你若是真的想帶我走,除非明媒正娶,否則一切免談」
「好你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感覺到胸口處被林傾宸這番話呼出的熱氣熨帖的熱乎乎的,宗澤翰嘴角微翹,許下了今生唯一一個對女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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