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曾雪歌的無理取鬧,林傾宸將注意力放在一直沒有說話的代美艷身上。
這位大小姐明顯的情緒不對勁,難道昨晚的計劃有偏頗?
「你們……昨晚有……還是沒有?」林傾宸有些尷尬的問道。
抱膝而坐,將頭臉埋在膝蓋之上的代美艷倏然抬頭,一臉憤恨的說道︰「臭男人,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以後別的女人要是有樣學樣,那家里還容得下嗎?」。
「噗嗤那你倒是希望他答應還是不答應呢?把我都弄糊涂了」縱是林傾宸想破了頭,也沒想到代美艷不對勁的原因竟然是這個。要是不答應,她定然會想方設法讓心願達成,現在痛痛快快地答應了,她又嫌人家太好說話了。用一句不客氣的話就是,無論宗澤宇現在怎麼做,這位大小姐都不滿意,誰讓之前把她得罪了呢?
代美艷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反應過頭了,出聲喚了侯在書房門外的桃兒去取一套新衣服來。
「你說,萬一有個女人真的這樣做了,他會不會也答應?」代美艷心里還是跳不過這個坎兒。
「這個很難說,不過等過了今晚,這樣的幾率會很小,因為你可以用光明正大的身份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至于那些閑雜人等,你只管撥拉開就是了。」林傾宸不甚在意的說道。
代美艷眼楮一亮,「對,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我這個行賞任的……姑且就當是新上任的小妾吧,怎麼說也比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狂蜂浪蝶名正言順的多,我要是不把他氣得跳腳,我就不是代……嗚……你捂我嘴干什麼?」
代美艷扯開林傾宸捂著自己的嘴問道。
「謹言慎行,你這麼口無遮攔的早晚要被他識破。」林傾宸不贊同的看了代美艷一眼。
代美艷訕訕地笑了一下,手里不自覺的把玩著宗澤宇剛才送給自己的玉佩。是一個「福」字,通體的白色,沒有任何瓖嵌,入手還有些余溫,一想到這個玉佩是宗澤宇貼身佩戴的,代美艷倏地就將他丟開了。
「好了,今兒個你哪里都別去了,就在菊院里好好休息,我還得安排人去準備。」林傾宸見代美艷臉色嬌紅,心里暗笑,可不是印證了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話了嗎?
代美艷被林傾宸這麼揶揄,卻又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反駁,不自覺中又模上了頸間的玉佩把玩。
且說宗澤宇那里,此時心里卻如翻江倒海般難以平靜。
憤怒、難堪、愧疚、擔憂、心疼,幾種情緒在宗澤宇的腦子里糾結,讓他心里感覺沉甸甸的。
昨夜,他清清楚楚的听見……
「宗澤宇,我向你道歉,我不該將自己的愛慕強加在你身上原本,我期望用我的深情慢慢融化的你的心,可是你的不告而別打破了我的夢,讓爬上雲端的我瞬間摔入泥塵,這一切我都認了,可是這樣讓你逍遙快活,我不甘心。
你說我無賴也罷,說我無恥也罷,我總要為自己出了這口氣。等我什麼時候氣順了,厭煩你了,不用你趕,我也會走的。」
「你知道嗎,這一年來我是怎麼過的嗎?……」
她坐在床邊,斷斷續續地講述著這一年多所發生的事情,聲音雖然很小,可是他听得真切,更讓他震驚。原來,她竟然是自己連蓋頭都未曾掀起的妻子。
她居然就這麼追來了?
當時,他驚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可轉眼看見她拿著帕子抹眼淚的舉動時,卻生生忍住了,該來的總歸要來的,難道他要逃避一輩子嗎?
她在床邊坐了一夜,而自己也在床上看著她的背影一夜,甚至連翻身都不敢,就怕驚擾了她,但更多的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只是沒想到,臨到天方大亮,她居然拿出一瓶不知從哪里得來的血,倒在了床上,還將自己的衣服全部月兌去……
軟香入懷,縴縴素手搭在自己的腰間,他分明听到她的一聲嘆息,頗有不甘之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生中,他其實是第一次與一個女子這般「坦誠相見。」
接下來,曾雪歌推門而入,書房這邊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這是自己欠她的,既然她想這麼做,那他就陪著她一起玩。
當然,還有阿得轉述林傾宸的那番話︰「我知你這般被人算計,心里定是不甘,可是這世間多是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結成的良緣,你又能保證此生一定會見一個比她更痴戀與你的女子嗎?何不給她一個機會?也算是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你也不必為此有壓力,說不定相處久了,她覺得你不是她喜歡的那盤菜,反倒會放了你,到時候江湖任你游,美女任你選,你大可以做你的逍遙王……」
哼,他竟然成了任人品嘗的一盤菜。
以前讓她嫌棄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自己的娘子都被她教唆壞了,居然說自己是盤菜好吧,菜就菜吧,既然想品嘗這盤菜,那他就讓她吃下去再也吐不出來。
理清了自己思緒的宗澤宇心情大好,將阿得和阿順叫進來仔細吩咐了一番。
代美艷的意思是,既然只是耍弄宗澤宇,那就沒必要弄得人人皆知,反正自己是易過容的,那些華而不實的虛禮和過程就沒必要再來了。要不是林傾宸堅持,就連紅羅帳和紅燭等喜慶的屋內擺設,代美艷都不打算要。
好在宗澤宇也沒特意交代什麼,當梅院作為暫時的新房,裝飾一新之後,林傾宸就讓人去給宗澤宇遞了話,不到半個時辰,他的隨身衣物就搬到了梅院。
被子越先生抓著昏天黑地配藥的蕭若桑,每天菊院、藥房、後山、…一線的跑著,自然不知道吉祥山莊發生了這麼一件重要的事,而紫蘇和紫葉那里,林傾宸又早就遞了話,二人也聰明地三緘其口,
當夜,在吉祥山莊內,代美艷被人算計、蕭若桑被人刻意隱瞞的情況下,梅院紅燭高燃,芙蓉帳暖,一對璧人同床異夢的日子正式開始……
四個丫環連帶一個蔣姑姑,圍著屋子里唯一的八仙桌,嗑瓜子、喝茶、吃點心、聊八卦。
「夫人,您怎麼最後把實情都告訴五爺了?要是五夫人日後知道了,肯定會惱您的。」麗萍有些擔心的說道。
不過這番話,倒是引起了屋里眾人的共鳴。
林傾宸喝了一口茶,向她們解釋道︰「惱我倒未必,說不定還會送我一份大大的謝禮」
「夫人,您這是倒戈相向,五夫人被您賣了,還幫您數錢呢。」路兒不怕死的說道。
林傾宸也不惱,反正實情她們都知道了,不妨再告訴她們一些,到時候也好幫襯一下那對冤家,「我這叫先發制人。我讓阿得提前將我們的計劃和弟妹的身份說出來,就是不想日後讓五爺發現實情時,給弟妹難堪。趁著五爺現在心有愧疚,讓五弟妹好好欺負欺負他,諒他也不敢在暴怒的母獅子身上拔毛。所以,讓五爺知道了,反倒有利于挽救這樁婚姻。五弟妹不像一般世家女子,她極有主見,否則也不可能留書一份從家里一路追到京城,又在京城戲弄了五爺之後,轉身去游山玩水,這樣的女子不動情則以,一旦動情得不到回報,會受傷很深。兩個人里面,總要有一個人先要認輸,而這個人,非五爺莫屬。只有五爺掌握了全局,弟妹的這個局才能玩下去,否則,你們以為,就憑我們這些人是五爺的對手嗎?」。
經過林傾宸的一番解釋論證,幾個丫環眼里紛紛冒出崇拜的小星星,越來越覺得自己的主子像個謀士了。
「夫人,五爺帶了的那個女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奴婢看她見了五爺兩眼放賊光」這麼夸張的話,一般都是出自路兒之口。一來,路兒跟著林傾宸的時間最長,二來,路兒也了解一些林傾宸不知道的內情,知道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
「管她是誰呢?反正我是交代阿得和阿順了,以後堅決不能放五爺獨自一人,不管走到哪里,他們都有責任維護五爺和五弟妹的這樁婚姻,要是出了什麼事,第一個開刀的就是他們倆,我想我這個二夫人的名號偶爾拿出來用一下也是很管用的。」
「夫人說的是,我們做下人的,不僅要把主子伺候好,更要為主子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蔣姑姑笑眯眯地看著眾人。
眾人連連點頭。
林傾宸看時辰不早了,後日又要出發,就打發大家早點去休息。
可是,自己躺在床上,一想到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見到宗澤翰了,卻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宗澤宇居然讓杏兒來如意院稟報,說是一會要帶著小妾給林傾宸敬茶,讓她別忘了打賞禮物。
呃,這家伙似乎也太投入了吧林傾宸彎起嘴角,讓人把她的寶物盒子捧來……
(評論呢,票呢?沒有我就去睡了啊(*^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