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加更)
「二嫂,你跟宇哥哥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了?」躺在帳篷里頗感無聊的曾雪歌拉著林傾宸聊天。
林傾宸在黑暗中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小丫頭自從上路開始,就一直叫自己「二嫂」,搞的好像跟自己多親熱似的,難不成開始從側面入手了?可惜她找錯了人。要是遇到別人也許會透露一二,可她林傾宸是誰,不是她天生有多能,而是穿到這一世,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早就練就了一副聞風而動,時刻保持警惕的心態,只有有什麼風吹草動,保準跑的比兔子還快。像這種探听別人隱私的事情,立刻就讓她靈機一動,你想從我這里探听消息是吧?行先把你們家祖宗八代給我交待清楚。
林傾宸翻了一個身,對曾雪歌說道︰「有時候和夫君說起家里的事,難免會提到幾個叔伯,五爺是家里最小的,所以就多提了幾句。倒是你,你和五爺是怎麼相遇的呢?」
這樣說,一來是為了配合宗澤翰給她安排的身份,二來也是杜絕曾雪歌再繼續打探。
曾雪歌見林傾宸主動問起,心里一喜,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我小時候在吳旗縣的外祖母家住過幾年,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去看看她們,誰知道回程的時候遇到暴雨,就在路上耽擱了幾天,後來身邊隨同的女乃媽和一個丫環也得了熱癥死了,我嚇得不清,請了郎中看過之後,幸虧無大礙,就急匆匆趕路了,後來路上遇上搶食的災民,一時不察被他們包圍起來,把我們的東西和食物一搶而空,有一個下人還為了護著我們,被流民拖到地上踩成了重傷,後來宇哥哥出現救了我,听說我也要去洪州,就提出一起上路,也好有個照應。可憐伺候我的女乃娘和丫環卻連個墓都沒有,草草就給葬了。」
曾雪歌這番話,在林傾宸听來十分不靠譜,一個堂堂知州的女兒,出行居然僅靠幾個下人,要麼就是在家里不受寵,要麼就是她的知州老爹是個大清官。這好比在現代,官二代想要出行,當官的父母為了怕別人說閑話,不給派公家車是一個道理。
至于說是宗澤宇主動提出一起上路,這一條也只有一半的真實性。一來這丫頭一看就是春心萌動了,心上人的一個眼刀在她看來都是帶著電的,根本就不會往不好的一面去想。再有,就是宗澤宇天下博愛的思想又佔了上峰,這一點非常不好,為了拉攏代美艷和自己結成後半生堅實的同盟,她總要為代美艷搞點福利,找個時間去提醒一下宗澤宇。
「曾姑娘不用難過,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經此一劫,以後定會越來越好的,你若是心里不安,等回去了給她們燒點紙,也不枉她們陪你走了這一遭。」林傾宸安慰道。
曾雪歌一听,林傾宸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是個十分善良的人,她講了這番遭遇,就是為了博取林傾宸的同情心,看來這一步是走對了。
「二嫂,你們到洪州去做什麼?」曾雪歌擔心,到了洪州,宗澤宇將自己送回家以後,自己再見他就不方便了,趁著現在還在一起,早點打听一下他的情況,免得爹爹和母親問起來時,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夫君在洪州做生意,先前因為下雨,就將我留在睦州了。」林傾宸說道。
黑暗中,曾雪歌的眼珠子轉了轉,心里有些泄氣,原來家里是做生意的啊。其實她雖然出生在官宦之家,也並非商賈不嫁,可是平日里要好的姐妹,凡是定過親的,夫家不是高官之子,就是商賈巨富,要是宗澤宇家里只是做小本生意的,那她嫁給他豈不是失了面子?
「二嫂,我說了你也別笑話我,我雖然沒做過生意,但平日沒少听長輩們說,這天下最屬南方和京城繁華,你夫君不去南方幾個州縣做生意,為何跑到洪州來?同樣的本錢,到了洪州,可能會少掙很多的。」曾雪歌為了自己的小心思,話說的很直白。
听話听音,林傾宸立刻知道曾雪歌想要打探的是什麼。
男女定親,雙方首先考慮的是對方的門第出身,其次,男子考慮的是女子的容貌品行、持家理財、女紅才藝等,女子則考慮的是男子在家中的地位、以及男方家的實際財力。說句時下上流社會最普通的一個現象,就是有很多有著百年基業的閥門大戶的家財,還趕不上一些商賈的家財,只是徒有虛名罷了。
林傾宸語氣顯得有些為難,「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道相公成天在外面忙什麼,反正他一年四季都在外奔波,想必這生意之事也不是我們這些內宅女人能想象的。」
曾雪歌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這麼拼命,肯定只是小本生意,否則只要派幾個管事去就行,何必親自勞心勞力呢?
听見曾雪歌不再問問題,林傾宸暗自偷笑,心想這孩子是被自己打擊壞了。
不過,她也沒撒謊啊,她的夫君是常年在外奔波的。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為了趕路,常常錯過宿頭,幸虧有林傾宸準備的帳篷,御寒的棉被和衣物都準備的很充足,一行女眷倒也爭氣,沒有一個生病的。
這一天,一行人來到馬峰山腳下,雖然天色還早,但宗澤宇卻吩咐停下來搭帳篷,準備在此過夜。
「太陽還沒落山,怎麼就停下來?」林傾宸不解的問道。
宗澤宇解釋道︰「再往前,是朝廷的駐軍之地,按照規定,駐軍之地方圓一百里之內,除了當地村民,外來人口一律不得在酉初(下午五點)到卯正(早晨七點)之間在此露頭,違令者斬。我們這個時候過去,剛好到了駐軍之地。」
一行女眷听到這個說法,莫不驚慌,心想幸虧有人知道這條規定,否則這條命是交代到這里了。
「宇哥哥說的這話也對,也不對,說對的地方我就不解釋了,我只說說這不對的地方,若是有當地官府頒發的特別通行證,就是半夜經過駐軍之地,也是沒人阻攔的。」曾雪歌得意的說道。
可惜沒人搭理她。幾個丫環早就在宗澤宇說搭帳篷休息的時候,就各干其事去了。撿柴、生火、搭帳篷自有那些護衛,她們主要負責鋪床做飯。
「听曾姑娘的意思,你好像有這個特別通行證,可否借給我看看,也讓我長長見識?」代美艷笑眯眯的問道。
曾雪歌臉色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沒有,那種東西豈能是我這種小姑娘所能有的,我只不過是听爹爹偶爾提起才知道的。」
「看來,曾姑娘在家里很受寵,令尊居然連這種事也告訴你」代美艷神態優雅的坐在鋪好的油布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曾雪歌。
夕陽在這一刻掙扎著朝山的另一邊走去,四面荒蕪的的景象令這里顯得有些森冷,可是那殘存在地面還未隱去的一絲光線,恰好就灑在代美艷的身上,配合著她優雅的坐姿和略顯深沉的語氣,竟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尊貴之氣。
曾雪歌看傻眼了,一時之間忘了回答代美艷的話。
「五弟,五弟妹似乎很內秀呢你看,曾姑娘都看傻眼了。」剛瞅著機會給宗澤宇上完思想教育課的林傾宸,看到這一幕時調侃道。
宗澤宇扭頭一看,眉眼間也染上濃濃地笑意,一想到這幾日的相處,他的心就莫名地舒展了,不過想起之前林傾宸對她說過的話,又連忙斂住笑臉,朝代美艷走去。不過,臨走前,他也不會讓某人太好過,「二嫂,最遲後天下午我們就能趕到洪州,到時候有人也會看你看傻眼的。」
林傾宸提醒他,男人憐香惜玉不是壞事,但不能對所有的女人都要憐香惜玉,要是對所有的女人都以笑臉相迎,估計這輩子都要疲于應付在這等風花雪月之事上。
唉,這個女人,這個二嫂,從小到大就愛說教,見了自己說教,見了林傾武也說教,可是每每事後想起來,卻又覺得很有道理。這次去見到了林傾武,這小子說,他現在最想念的人居然是這個讓他從小欺負到大的妹妹。言語中有說不出來的懊悔,明明心里是喜歡她的,可是因為母親和姨娘的關系,卻總是明里暗里欺負她,而且越看見她躲,就越想欺負她,卻沒想到在軍中這麼長時間,他想的最多的卻是這個妹妹以及她說過的一些話。總之,他現在是後悔死了,還說等哪一天再見了面,他一定要好好敬這位妹妹三杯,請她原諒自己當年的惡行。
「臭小子,居然敢過河拆橋,等回頭再找你算賬」林傾宸鼻子一皺,轉身去看路兒她們做飯。
吃了飯,眾人正圍著火堆聊天,忽然听到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阿得,你帶人調轉馬頭,大家先上馬車,一會要是情形不對,你就帶著二嫂她們朝原路退回,我們來對付他們。」宗澤宇面色一凜,召集眾人趕緊上車。
雖然情況緊急,但是這些護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女眷們都上了掉轉車頭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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