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接二連三出事,這對于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的何進來說是一種對權力與的折磨,勝了,穩坐這把交椅,輸了,性命搭上,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著,可是卻有一個聲音不斷地提醒他︰就算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何進心一橫,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啟奏陛下,微臣有密報單獨奏請。」
何進是如何上位的,弘帝自然清楚,既然他能說出此話,就說明有些事不能讓朝臣知道,所以他準了何進的請奏,下了早朝之後,在御書房听取了何進的所謂密報。、
何進之所以被弘帝選中,就說明他並不是一個無能之輩,只不過仕途被某些人刻意阻擋了,今日能有幸被弘帝提了上來,心里的顧忌自然少了很多,他稟奏道︰「陛下,微臣以為,這件事透著蹊蹺。前九門提督馬大人在位多年,京城一直相安無憂,微臣不能抹殺馬大人的功績,可是微臣有一點不明白,既然京城治安被馬大人整理的如此井井有條,為何剛離任就會出現如此狀況,莫非以前……」
何進說道這里,聰明的打住了話題,一副認真斟酌的表情。
可是就是這短短的幾句語義未明的話卻提醒了
文家,一定是文家在後面搞的鬼,看來是時候出手了。
何進在弘帝靜默思量的時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步棋走對了沒?可是箭已上弦不得不發,就算是弘帝只相信三分,他也是有勝算的。
早朝過後有要事稟奏的太子也在御書房內听到了何進的話,可是他卻另有打算。
何進這麼說無非是推卸責任,想給自己拉個墊背的,可是若趁此機會鏟除異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太子計上心頭,將頭轉向弘帝,輕輕點了點頭。
弘帝責令何進繼續調查此事,在任一天就要謀事一天,年關將近,萬不可出現京城人心惶惶的局面。
何進暗暗松了一口氣,謝恩退下。
「你有何建議?」弘帝最近耐性越來越小了,喝了一口隨時太監端上來的參茶之後,直接切中主題。
太子不慌不忙地獻上自己的計策︰「父皇,兒臣以為,此次事件確實像何進所說的,看似根源在前九門提督馬大人身上,但深挖細究之下,還是離不開文家。所以,兒臣以為‘移禍江東’之計最恰當不過。」
「移禍江東?」弘帝心里一動,和自己想的不謀而合
「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文家這些年可沒少下功夫,沒有完全準備,萬萬不可動其根基」弘帝雖然如此說,可是眼底卻閃過一道殺氣。
太子應道︰「兒臣這就下去布置」
弘帝看著太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洪州文府。
林傾宸將自己準備的禮物整理好,然後裝入一只線裝書本大小的黑檀木描金的錦盒中,還在上面用黃的耀眼的絲帶按照現在禮盒的綁法,系了一朵嬌艷欲滴的黃玫瑰。
紅玫瑰代表激情的愛,黃玫瑰代表什麼?她在錦盒里留了一張便簽,祈盼兩人回憶的時候再揭曉謎底。
在古希臘故事中,有一個關于紅玫瑰的故事,說的是女神阿芙羅狄蒂愛上了美少年阿多尼斯神,一天阿多尼斯除外打獵被野豬咬傷,阿芙羅狄蒂聞訊後急忙趕上去,路上的白玫瑰吧女神的腳刺傷了。後來,在女神鮮血滴落的地方,長出了一叢叢鮮紅欲滴的紅玫瑰。從此以後,紅玫瑰就成了堅貞不渝的愛情象征。但是,紅玫瑰卻總是帶刺,愛情的路上也並不總是一帆風順,這就需要相愛的兩個人能珍惜彼此之間的感情。
回顧倆人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確實充滿了荊棘,而每次在緊要關頭選擇放棄的那個人卻是她,到底是她太能適應意外狀況的發生,還是因為帶著前世的記憶,所以老覺得自己是個闖入者,而喜歡用旁觀者的角度去處理每一件事。
而他,不管是在身邊還是在外地,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每次都把前面的荊棘斬斷,讓自己從容上路,在他的身邊給自己圈出一塊安全的地方,陪著他一直走到了今天。
所以,她想用黃玫瑰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有這樣,才能回報他對自己那份感情。
「夫人,二爺回來了」鳴芳在外輕輕叩門提醒她。
為了讓禮物保持神秘,她特意讓鳴芳在外面給她放風,今日正是送禮物的時候,臘月二十八,兩個人的生日。
鳴芳一扭頭,宗澤翰已經走到了廊檐下,看見緊閉的房門和站立在外顯得有些緊張的鳴芳,心里警鈴大作,難道她又跑了?
宗澤翰臉色一變,三步並作兩步就踏上了台階,鳴芳來不及躲避就被撞飛到了一邊,宗澤翰飛起一腳想要將門撞開,門卻在此刻從里面打開了,宗澤翰用了七分力氣踏出去的腳來不及收回,在空中拐了一個彎踹到了門框上,門框一分為二,旁邊的幾塊青磚也碎裂了,有幾塊還掉在了地上。
林傾宸有點嚇傻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樣對待自己,難道自己哪里又出錯了?還不等她細細想明白,就被拉到了一個可以媲美銅牆的懷抱中,踫得鼻子酸疼酸疼的。
嗚,今天的懷抱一點都不柔情,硬的把她嬌女敕的臉蛋都硌疼了,難道是懲罰自己不成?
還是這娃受啥刺激了,一時間迷失了方向?
林傾宸想出聲詢問,可是耳朵剛好踫在宗澤翰心跳的地方,听著如雷敲打的「咚咚咚咚」聲,她又舍不得離開這種感覺了,好強的氣場啊
宗澤翰穩定了一下心神,才問道︰「為何要關著房門?」
她要是再敢說一句離開的話,他就讓她一輩子都躺在床上。
林傾宸吸了一下鼻子,回答道︰「想心事」本來就是想心事,她也沒騙他。
宗澤翰手中的力道加大,語氣比之前冷了幾分︰「想什麼心事還要關著房門?」
她要是敢說半句離開的話,他就讓她一輩子都躺在床上,連衣服都不用穿了。
林傾宸又吸了一下鼻子,回答道︰「這是我的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難道要拿著喇叭對所有人說︰你們都別來打攪我,我要給老公準備生日禮物。
宗澤翰氣的頭上冒煙,好啊,居然還有秘密了,而且還不想讓人知道,看他怎麼收拾她,火氣頓時上升了好幾層,一把將林傾宸推出懷抱,正要實施自己的計劃時,傻眼了,「宸兒,你這是怎麼了?」
只見林傾宸鼻子下面流了兩管紅紅的液體,將整個下顎和嘴角都染紅了,宗澤翰大吼一聲︰「來人,去請大夫來。」
「別去,丟人死了」因為流鼻血就去請大夫,明天洪州城的人就都知道了。
「可是你在流血」宗澤翰抱起林傾宸向床上走去,一會放下,一會又扶坐起來,有點不知所措,還有點驚慌。
聞聲而來的幾個丫環,見此情景,連忙打水、拿布子,想要上前,可是宗澤翰卻礙事的擋在床邊一臉的悲痛和懊惱。
「你要是想我死的快一些,就站在這里別動」林傾宸恨恨地剜了宗澤翰一眼,覺得自己有些輕飄飄的。
神啊,讓我穿回去吧,省的在這里被人虐待。
宗澤翰一听,接過丫環手中的濕布親自給林傾宸清理,可是擦掉了還流,鼻子就像是壞了一樣,不停的留著血。
「二爺,我來吧,這樣下去夫人會受不了的。」蔣姑姑實在是看不過去了,硬著頭皮上前相勸。
這兩個祖宗,怎麼一會功夫就打起來了呢?
看著緊緊閉著眼楮的妻子,宗澤翰頹然讓開了位置,看著蔣姑姑利落的捏起一只指甲蓋大小的棉花團塞進妻子的鼻孔里,然後才開始慢慢清理鼻子周圍的血跡。一扭頭看見盆里紅呼呼的水,他心一顫,到底流了多少血才會變成這樣啊?
蔣姑姑給林傾宸清理完以後,讓鳴芳去拿衣服給林傾宸換,然後想了想,最好還是炖一些補血的湯水給夫人喝吧。扭頭一看,宗澤翰胸前也是一片狼藉,而且他的神情很是沮喪,就笑著說道︰「二爺也換件衣服吧,夫人休息一會,在換機會棉球就沒事了。」
「流了那麼多血,怎麼會沒事?」宗澤翰苦笑一聲,來到床邊。
「移禍江東」典故出自《三國演義》,江東即東吳孫權,移禍江東就是把危險和禍亂轉嫁給東吳孫權。
當時蜀中大將關羽走麥城,後被呂蒙設計所殺,並獻計孫權,可將其首級送往曹營,以此表明東吳對魏國的示好。曹操看到關羽首級後,高興的模著胡子大笑︰‘雲長已死,我無憂哉’這時候,司馬懿卻站出來說︰‘陛下,關羽首級,我們萬萬不可接受,此乃江東嫁禍魏國之計也你想啊,劉備要是知道他兄弟的首級在咱這兒,還以為是咱殺了他?要是不發傾國之兵來和咱刀兵相見才怪’
被司馬懿這一提醒,曹操頓悟,臉紅之下破口大罵︰‘孫權小兒實在是卑鄙無恥,他做了壞事,卻讓老曹來承擔責任,簡直是可惡之極來呀,發兵三十萬,渡江與紫瞳小兒決一死戰乎’
後來,人們以訛傳訛,就把這事傳成了移禍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