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宸將前世的一首歌頌祖國歌頌黨的曲子用古箏彈奏出來,邱雪嵐坐在一旁記下了曲譜。
之後,就是配舞。這首歌曲原本就是配了一支氣勢宏大的舞蹈,整個歌舞貫穿著全國各族人民是如何在黨的領導下翻身做主人,過上了繁榮富強的幸福生活,節奏鮮明、歌舞輕快,很容易讓人產生共鳴,在剛剛取得天下的皇帝和群臣面前表演,肯定會讓他們再次重溫那種勝利的喜悅,會將整個壽誕晚宴推至高潮。而且這支舞對于真正的舞者來說並不難,因為場面大,表演人數多,只要組織者分配得當,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轟動。
听完林傾宸對這首歌舞的描述,邱雪嵐認真思量起來,「從小到大,無論是自己跳舞還是看別人跳舞,講求的都是臥、坐、跪、站之‘相’,走、奔、翻、躍之‘態’,盤、旋、碾、轉之‘姿’,手、眼、身、步之‘法’。壽誕本就是喜宴,若都是清雅高潔的節目反倒顯得冷清,如今你將這些打亂糅合在一起,雖然精細不足,但是卻勝在嘩眾取寵,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林傾宸月復誹,這可是前世著名的詞曲作者和著名的歌唱家,融合了多民族歌舞匯集而成的一首經典之作,凡是歌頌功德的時候必定會出現的一首歌舞,若是這首歌舞還不能取得上位者的歡心,要是讓前世的詞曲作者和歌唱家知道了,肯定會氣得穿越過來。
「嫂子,這支歌舞一定要融匯我朝所有地域的風俗特色,要充分體現全民同樂、共祝我朝萬年昌盛、皇上壽與天齊的寓意來。」林傾宸一邊畫著舞蹈的動作,一邊交代邱雪嵐。
因為說好了明天要去看望林仲仁和盧氏,所以趁著走之前要將這件事做好,再回來就是康帝的壽誕了。好在邱雪嵐在這方面有天賦,林傾宸一邊畫,一邊給她講解動作和注意事項,就算她自己並不怎麼跳舞,但是看多了,還是能比劃出來,邱雪嵐理解起來並不難。
丫環們見林傾宸忙,也都悄莫聲息的沒人來打攪,很快就畫出了十幾張草圖。
「你什麼時候回來?若是時間還來得及,我想在壽誕之前讓你再看一下,若是有不妥的地方也好再改一下。」
「行,我一回來就派人給你遞信。」林傾宸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就將自己的大概行程告訴了邱雪嵐。
林傾宸要留邱雪嵐吃晚飯,邱雪嵐哪里有那個時間和心情,拿起畫稿和曲譜就走了。
送走了邱雪嵐,林傾宸讓人分頭準備的禮物也歸整的差不多了。
回想一下自己今天跟打仗一樣的生活,分外懷念起在洪州那種天高皇帝遠的日子來。
秋日涼爽的風透過紗窗吹了進來,令她心神一震,太安逸的日子會消磨一個人的斗志,既然一只腳早就踏入這個漩渦,無論是逆水行舟還是順勢而為,都要有勇氣去面對才是,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希望這趟娘家之行,能讓她心想事成。
永安宮內。
文皇後每日都要抄寫一篇《大悲咒》為親人消災祈福。等最後一個字躍于紙上之後,收筆、凝眉、細細查看,確定無一疏漏之後,才放置在紫檀木錦盒中。
管嬤嬤伺候文皇後淨手,將宮女上報的事情告訴文皇後,「听說淑妃娘娘一回宮就給娘家捎去了口信,常尚義和呂司樂這次怕是要被她舍棄了。」
「舍棄?她舍得嗎?這些年利用皇上對輝兒的倚重,她在朝堂、後宮都安插了人手,總之不是張三來就是李四去,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可她不該還惦記著本宮的兒子,更不該給本宮的兒媳婦難堪,這次也是她貪心太重,居然連尚儀局的舞娘樂師都敢糊弄,為了斂財什麼人都收了進來,當這皇宮是她自家後院子呢?」文皇後冷笑道。
那兩個讓林傾宸月兌衣驗身的婆子當天家宴過後就被人發現猝死在花園,一個在葡萄藤下,被葡萄樹上隱匿的毒蛇咬死了,一個走在路上被腳下的石子絆了一跤,後腦著地時恰好擱在了石頭上,也是當場斃命。是太巧合了?還是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了所以要收了她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會再讓這些人鑽空子害她的兒女。
管嬤嬤就問文皇後,「您看,要不要給翰王妃那里遞個音?上一次是僥幸躲過一劫,萬一再遇到她又沒經歷過多少,肯定會吃虧的。」
文皇後鳳眼斜睨了管嬤嬤一眼,「你也太小看翰兒的眼光了,能費盡心思娶到這麼一個媳婦,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即便現在吃了虧,也不能說永遠會吃虧。本宮只在自己的範圍之內幫襯著她就是了,何必要擋了孩子們自己玩耍的心思?若是她有這個能力,本宮豈不是多此一舉?若是她沒那個能力,本宮又何必浪費那份心思?」
管嬤嬤忍不住笑了起來,「娘娘這是有些吃醋呢。當娘的可能都是這麼想的,兒子疼媳婦,當娘的就覺得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兒子不疼媳婦,當娘的就覺得媳婦可憐,自己沒教好兒子,總之,心里就像是有個小老鼠似的,忽東忽西的,有時連自己都控制不好。」
文皇後「撲哧」一聲笑出聲,「你倒是當干娘當出經驗來了。」不過轉眼一想,好像就是這麼一個道理,不由嘆了一口氣,「論理,本宮不該在這個時候處置她們,可是從大局出發,此事卻不能小覷,所以借著這件事,也讓她們都有所警醒。皇上日理萬機,尚不可輕言懈怠,她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尚義和司樂就如此膽大,而罔顧了國法宮規正好也給淑寧宮的那位敲個警鐘,別以為輝兒辦了幾回漂亮的差事,就覺得自己鼻子翹上天去了,也不想想,這後面都是誰在出力?」
這一說就要牽扯朝堂之上的事了,管嬤嬤斂下眼簾,就對文皇後說道︰「尚衣局已經把娘娘的衣服修改好了,娘娘要不要再試一試?」
文皇後心知肚明,就順著管嬤嬤的意思說道︰「也好,年紀大了,臉上的皮膚是越來越松弛,就愛在衣飾上面花心思,趁著現在有時間,再搭配一套首飾,也省的給浩兒、翰兒他們丟臉。」
管嬤嬤一時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娘娘,您若是再這樣講,明日準是大陰天」
文皇後不解其意,就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在本宮面前是越來越沒大小了,難道本宮已經老得連太陽都不想看見了?」不過她說這話的時候,鳳眼眼角上彎,只讓人覺得親切,哪里還會真的害怕。
管嬤嬤就解釋道︰「娘娘姿容依舊,跟諸位王妃站在一起就像是姐妹,美的連太陽都羞的躲著不出來了。」
文皇後明知管嬤嬤說的都是俏皮話,可她還是很高興。深宮院內,眾多女人的心都記掛在一個男人身上,就算自己貴為皇後,屬于他們的時間也少的可憐,若是自己不好好調節,估計早晚都會瘋掉。所以,她才會那麼羨慕翰兒和宸兒之間一對一的生活方式。女人,無論年紀大小,心里的那個夢永遠都不會褪色。
第二天城門剛一開,林傾宸就和宗澤翰帶著容兒去了城外的十里堡,那是盧氏名下的嫁妝之一。
關于林仲仁能安然住在十里堡,林傾宸也有幾分欽佩,畢竟無論古今,當家主事的男人若是在錢財上過于依賴女方,會給人一種吃軟飯的嫌疑。可是從這一年多的通信情況看,林仲仁似乎根本就沒那方面的心思,或者說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他畢竟是林家這一房的家主,雖然于前朝獲罪丟了家產,但是從道義和孝義上來講,他還是應該想方設法把自己的擔子挑起來才是。林傾宸覺得林仲仁不可能安于現狀,肯定有自己的思量,因此就暗暗發誓,若是林仲仁需要她出面幫忙,她不介意拿出翰王妃的派頭來。
十里堡距離京城只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再加上他們也算是微服出訪,所以該用的儀仗等陣勢都沒用,除了風、雨、雷、電四大貼身護衛之外,就帶了二十多個侍衛隨行,跟前伺候也就是鳴芳、麗萍、听雨、听荷,蔣姑姑帶著兩個小丫環照顧容兒。
出城走的又是官道,很快就到了十里堡。
林傾宸透過馬車的車窗向外看去,道路兩邊是蔥蔥郁郁的楊樹,樹干挺拔,樹葉搖曳,被早晨清涼的風一吹,還有沙沙作響聲。路上偶有經過的行人,多半都是扛著農具的莊稼戶,看樣子是要下地勞作的。
「姐夫、姐姐」馬車剛一停下來,就傳來一聲驚喜的叫喊聲。
林傾宸探頭朝外看去,路旁站著的正是前一天回來的林傾鴻,此時正笑容憨憨地看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這會子來?等了有多久了?」林傾宸撩起馬車簾子嗔怪道。
林傾鴻不好意的笑了笑,「本來雅兒也要來的,被母親硬是拘在家里,我怕姐夫和姐姐繞路就在這里守著,也就是剛來。」
林傾鴻一邊說著,一邊指引著馬車朝前走去,雖然是鄉間小路,但是坐在馬車中卻很舒坦,絲毫沒有顛簸的感覺,一看就是有人打理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