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舒迪一掌拍暈,癱倒在地的劉三,紫袖紅弦拿了繩子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又狠狠踹了幾腳方才罷休。
好在二女並未被羞辱,舒迪又是帶著棠兒出來,也不願招惹是非,一行四人就又悄悄的出了院門,順著合城大街回了聞府。
棠兒跟著舒迪第一次感受了救人的成就感,心里甚是興奮,一路唧唧喳喳的講個不停。紫袖紅弦年齡也不大,看棠兒舒迪挺隨和的樣子,心里那份拘謹也放松不少。
「棠兒,紫袖紅弦的事情你不要對人講,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若有人問起,你就是說是我買來的婢女,記住了嗎?」。舒迪思索了片刻,正色提醒棠兒道。
「棠兒記住了!棠兒誰也不講,連娘親也不講的!」棠兒收起嬉笑回道。
「那就好,府里的情況負復雜,小心點總是沒錯的。」舒迪笑道,轉身又對二女囑咐︰「紫袖紅弦,一會兒到了府里,我娘若問起你二人身世,只說是逃荒出來的,記住莫再提劉三這些腌事,免得大家都不開心。」
「婢女謹遵公子吩咐!」紫袖紅弦恭敬應道。
「七姐姐,都到家門口了,你還不準備換成小姐啊?」棠兒指了指隨園的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是啊!紫袖紅弦,本公子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你們還是改口叫小姐吧!」
「小姐?你是小姐?」紫袖吃驚的瞪大眼楮問道。
「這話听著怎麼怪怪的?別叫小姐了,還是稱呼姑娘吧!」舒迪看著紫袖吃驚的樣子不禁莞爾,轉頭又看到紅弦也是一副吃驚的表情,調笑道︰「玉樹臨風,風liu倜儻的公子突然變成了姑娘?你們不開心了?」
「婢子不敢!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姑娘,這是婢子的福氣!」紫袖反應快,急忙低頭回話。紅弦也趕緊收起了吃驚的表情,諾諾稱是。
舒迪收起微笑,轉向棠兒︰「逍遙了半日,你也該回去了,免得五娘擔心!」
「好,七姐姐,那棠兒先去了,改日再來找你!」棠兒收起腳步,轉身朝自家院落走去。
敏娘在院子里做針線,听到門響頭也沒抬︰「姑娘回來了?」
「敏娘,我娘呢?」舒迪輕聲問道。
「夫人在屋里……」猛一抬頭,看到後面多了兩位陌生人的敏娘好奇道︰「這兩位姑娘是?」
「等會告訴你,現在我們先去娘屋里吧!」舒迪邊說邊帶紫袖紅弦朝四夫人房里走去,敏娘收拾了針線也起身進屋。
四夫人正靠在床頭拿本詩書在品讀,抬頭看到舒迪呆了兩個陌生丫頭進來,也是一愣,看到後面的敏娘丟了個眼神過去,敏娘回了個我也不知道的神情。四夫人這才轉向舒迪問道︰「迪兒,這二位姑娘是?」
「娘,這二位姑娘是合城鄉下逃荒出來的,今日我跟棠兒逛街正好遇到她們被無賴調戲。我看她二人與我年齡相仿,卻這般坎坷,心里很是不忍。娘一直說要幫我尋兩個靈巧的丫頭照顧相陪,我觀她二人心思敏銳,模樣清秀,又憐她二人孤苦零丁,就自作主張帶了回來。」
舒迪一邊講一邊沖著敏娘討好的諂笑。
「夫人,我看這兩個丫頭倒也不錯,姑娘日漸長成,身邊也該有兩個體己的丫頭,也好照顧相伴。」敏娘忍笑幫舒迪講好話。
「這丫頭打小就有主意,也不是這一兩回了!」四夫人輕斥道,又轉向兩個姑娘︰「今年多大了?家里還有什麼人?可曾讀過書?」
「回夫人,婢子今年將將十三,家里父母已辭世,只孤單一人。讀過幾年書,勉強也認的幾個字。」紫袖上前一步恭謹回道。
「回夫人,婢子十三,只因年景不好,連續三年顆粒無收,不得已與家人逃荒而來。途中走散,流落在合城,幸逢小姐相救,這才來到此間。婢子也曾粗讀詩書,略通文字。」紅弦低頭輕答。
「年齡倒是相仿的,模樣周正,身世也算清白,略懂文字的話勉強也可侍奉迪兒讀書習字。既如此,你二人就留下吧!照顧姑娘只要盡心盡力,日後不會虧了你們的!」四夫人思索片刻,對二女講到。
「謝夫人成全!婢子定會全心全力照顧姑娘,以報姑娘大恩!」二女乖巧應道。
「大恩倒算不上,你們也是憑能力吃飯。我這丫頭雖說性子粗蠻,倒是個實心眼的,日後你們相處久了自會知道。我只是丑話說在前頭,主子對你們好,是你們的福氣,萬不可恃寵而驕,失了分寸!記住了嗎?」。四夫人恩威並用,正色告誡「這位敏夫人,與我情同姐妹,你二人不可對其不敬,她的吩咐你們也不可不听!」四夫人看了敏娘一眼,繼續講道。
「婢子記下了,但凡敏夫人交代,婢子們萬不敢推托懈怠!」紫袖又回。
「你二人名字是?」四夫人再次詢問。
「姑娘方才已賜名,婢子紫袖,婢子紅弦。」二女上前回道。
「紫袖?紅弦?」四夫人喃喃道,順帶看了女兒一眼︰「既然是姑娘賜名,那就這般稱呼吧!」
「娘,謝謝你!」舒迪看事情妥了,心里一喜,上前抱住四夫人脖子朗聲笑道。
「你個瘋丫頭,還不快放開,我這把老骨頭遲早被你拆散架!」四夫人笑嗔。
「敏娘,你帶紫袖紅弦去迪兒外邊那間廂房整理下,以後她們就住在那屋吧!也好就近照顧迪兒!」四夫人吩咐道。
敏娘帶了紫袖紅弦自去整理房間,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爹爹都去了濟城一月有余了,怎麼還不回來?」舒迪轉移話題道。自從聞老爺與四夫人和好之後,因四夫人身體虛弱,聞老爺基本每日里都來探望一會兒,有時還要歇在這邊。
「濟城那邊又開了幾家店面,你爹爹要打理鋪子,又要暗中觀察選出合適的人,自然要耗費時間,長則半年,短也要兩三月才好回轉的。」四夫人答道。
「不是有二哥在嗎?」。舒迪好奇道。
去年聞家大少爺聞紹楓娶了妻子,據說是大夫人費盡心力巴結的一門遠房親戚家的女兒。舒迪只遠遠見過這位大嫂幾次,倒也是明艷動人的富家女。
三夫人因此心里大為介懷,生怕她家的二少爺聞紹松吃虧。三番五次的求著聞老爺給聞紹松說門更好的親戚,說聞老爺不關心她家兒子。因為這事,聞老爺還對著四夫人發過牢騷。聞老爺這次去濟城新開鋪子,還特意帶上了聞紹松,三夫人開心的就差沒拿著喇叭炫耀了!
「你二哥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被你三娘縱的不成樣子,整日里就知道舞刀弄棒,這些生意上的門路,他哪里清楚?」四夫人嘆道。
「依我看,幾個人里也就二娘老實,五娘安靜,其余幾個都是個頂個兒會鬧騰的主兒了!」舒迪嘆道。
四年下來她多少也知道點幾位夫人的品性。
說起來糾結,大夫人是聞老爺奉命娶的,談不上多少感情。
二夫人是個性格怯懦的人,加上只生了三個女兒,更是縮手縮腳,生怕惹事,聞淑嫻就是深受了她的影響。
三夫人本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頭,剛跟過來時還是個小丫頭,過了幾年長開臉了心也大了。二夫人娶進門後,她就生了個心思趁聞老爺喝醉酒爬上了床,恬著臉成了三夫人。說來也巧,只一次就珠胎暗結,生了聞紹松。
許是因為理虧,她表面上處處听從大夫人的,暗地里卻一門心思的為自己兒子搶。她跟大夫人的戰爭就是兒子保衛戰。
四夫人是不聞不問,躲進小院成一統的人,偏偏聞老爺最喜歡的就是她。
五夫人則是聞老爺與四夫人形同陌路那段時間,心情低落去青樓買醉時遇到的清婠,因與四夫人幾分相像,一擲萬金買下來娶進門來的。進門五夫人就生了棠兒,聞老爺去她那里倒是很多,三個兒子中最疼的也是小兒子。
五夫人倒是安安分分的守著兒子,這幾年還經常讓棠兒來跟自己接觸,因此舒迪對她的印象倒是最好的。
小院里一共就五個人,也沒那麼多瑣碎事務,紫袖紅弦來了之後,每日里除了陪舒迪看書彈琴,也幫敏娘整理一些別的雜物。
紫袖活潑機靈,紅弦安靜乖巧,倒也相得益彰。舒迪在學習過程中還有意識的教兩個丫頭更多的學問和知識,短短一周,三個年齡相仿的姑娘就打成了一片。
舒迪每到夜里還是出去練習功夫,笑老頭的第一本小冊子已經學的差不多了。舒迪坐在地上邊休息邊尋思,過段時間找個機會,教紫袖紅弦點三腳貓的功夫,萬一有個什麼突發事故的也好應付一些。
主意打定,三兩下就飛到隨園,只見大門洞開,連自己廂房的門都開著。舒迪一驚,趕緊去叫紫袖紅弦,兩個丫頭睡的半死,四夫人和敏娘那里也沒動靜。
拿燈一照,窗口還殘留著一絲燒過的灰燼,看來是被下藥了!舒迪趕緊拿毛巾蘸了冷水朝幾人臉上潑,少頃,幾人皆醒,一副迷茫的姿態。
幾人得知原由,皆是大駭。當下拿燈四處環顧,並無錢財缺失,這才放下心來。
紫袖納悶道︰「這梁上君子光顧家門,既不偷財亦未劫色,到底為的哪般?」
舒迪也是心里不解,只隱隱覺得要有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