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西街一家賣雲吞的小攤前。三個妙齡少女並排而坐,每人面前一碗雲吞,在秋日的午後陽光下,氤氳的冒著熱氣,散發著肉食的香味。
居中的那個清麗少女拿起手中的勺子,小心翼翼的勺了一個薄皮大肚,泛著油光的雲吞送入口中,復又閉上嘴巴,微眯雙眼,鼓動腮幫,細細的咀嚼起來。片刻後,細小的喉頭一滑,一個雲吞就此吞入月復中,仿佛她吃的不是大家日常所見的雲吞,而是極品的佳肴美味一般。
尤其少女那副旁若無人,怡然自得的神態,更是令得頗多的路人為之側目,甚至還有幾名被其吃相所誘而就此坐下進食的人們。
少女也不羞惱,依然不緊不慢的勺著雲吞,一雙妙目大大方方的朝著周圍的路人觀望著。
直到最後一個雲吞也進入月復中,少女才放下勺子。用一雙瑩白素手端起蛋青色的粗瓷碗,微揚臻首,將其中漂著幾根紫菜絲且泛著油光的湯汁盡數倒入月復中,又意猶未盡的伸出丁香小舌,俏皮的舌忝了舌忝那兩片同樣泛著油光的紅唇,這才滿意的放下此時早已空空如也的瓷碗,滿意的喟嘆一聲︰「真是美味!」
左邊早有一少女低聲嘟囔道︰「姑娘真是的,大街上也不注意點吃相,怪不得老是被敏夫人念叨!」
「紅弦,你跟了姑娘這麼久時間,還不清楚咱家姑娘對著美味的時候,是從來都不知道吃相為何物的嗎?」。右邊的少女低頭吃吃的笑道。
不用說,這被調侃的清麗少女自然就是舒迪了。
被兩個姑娘調侃的她卻也不惱,笑吟吟的回道︰「今日姑娘我開心,就隨你們兩個可勁兒得瑟吧!」
舒迪素來奉行及時行樂的宗旨,若無必要的話,她定然是不會被這些繁文縟節所累的。內心里她總是覺得吃東西應該是件放松而享受的美事,也因此每每遇到美味的時候,她總是在開心忘形之下而缺少儀態,挨了敏娘不少的念叨。
今日里敏娘不在身邊,加上剛才又略施小計甩掉了那兩個討厭的尾巴,出了這口集聚的小小郁氣,神清氣爽之下,心情也是大為爽朗,這雲吞也就吃的更是美味萬分,酣暢淋灕。
「姑娘,您還要不要再來一碗了?」眼尖的老板看到舒迪面前的空碗。滿臉笑意的招呼著。
今日這三位漂亮的姑娘可是買了他七碗雲吞,大大的照顧了他的生意。旁邊兩位姑娘每人吃了兩碗,中間那個眉目如畫的少女更是一口氣吃了三碗!這少女人本就極為清麗,加上她那毫不做作的吃相竟然使得不少路人眼饞之下,也坐在小攤前也叫了雲吞來吃,生意竟是多了不少。
俗話說的好︰「各花入各眼,各人看各事」,舒迪那不符合大家閨秀的粗魯吃相,在此時的小攤老板眼里竟是成了毫不做作,極其吸引人食欲的金字招牌了!也因此,這老板對于舒迪三人更是熱情有加,恨不得她們再多坐會,多吃會,給自己再多招徠幾個客人來。
可惜這次的舒迪沒再說好,只是輕撫了撫肚子,婉拒道︰「多謝店家好意,這雲吞雖是極為美味,奈何我這月復中卻只能容下三碗,實在是吃不下了!且待改日再來饕餮吧!」說完揮了揮手,掏出一塊碎銀子送了過去。
店家一邊接過銀子,一邊笑著應道︰「今日多承姑娘您。我這里才多了這些客人,以後隨時歡迎姑娘您再來光顧小攤!」
舒迪揮了揮袖子,笑道︰「你客氣了!俗話說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店家你家的雲吞做的美味,自然會生意日隆,客人源源,這與我可沒什麼關系的。」
店家一邊回頭找銀子,一邊笑著解釋道︰「呵呵,姑娘謙虛了!若不是姑娘您吃的那般香美,又怎會引得這許多陌生客人前來品嘗呢?」
「呃……」听得店家此言,舒迪難得羞赧的紅了下臉龐,一旁的紫袖紅弦卻是捂嘴低笑起來。
舒迪回頭沖兩個姑娘頗帶幽怨的瞪了一眼,起身快步朝前沖去。
「姑娘,您的銀子?」身後傳來店家著急的呼喊聲。
「店家且收著吧!以後我們再來時,多盛幾個肥碩勁道的雲吞就行了!」舒迪帶笑的聲音丟了過來。
店家看了眼漸去漸遠的舒迪三人,無奈的笑了聲,低道︰「也罷!且待以後來吃時,多盛幾碗吧!」說完自去招待別的客人了。
「平日里只知道敏夫人念叨姑娘的吃相不佳,不曾想今日里竟也能被人褒贊成吃相香美了。哈哈,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若是敏夫人看到方才這一幕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吃驚的合不上嘴巴?」紫袖一邊走一邊笑道。
「是啊!看店家那殷勤熱情的姿態,定然是巴不得咱家姑娘再吃上三大碗,也好再給他家多招徠幾個客人呢!」紅弦想到剛才的一幕,也是笑語嫣然的附和道。
舒迪無奈的轉過身子,對著這愈加沒有尊卑上下,動不動就調侃主子,此時正一臉壞笑的兩個丫頭,佯怒道︰「回家見了敏娘。此事不許再提!更不許提姑娘我連吃三碗雲吞的事情!不然,哼哼……」
紫袖笑道︰「不然怎樣?」
紅弦也是一臉興味的看著舒迪笑。
舒迪頗有深意的望著兩個丫頭,鬼鬼笑道︰「不然,學功夫的時候挨摔可別怪師傅手狠哦!」
「哎!姑娘真是的,又拿師父的名號來壓人了!」紫袖紅弦相互望了一眼,怏怏抗議道。
「嘿嘿,沒辦法,這就是所謂的形勢比人強!師傅總是不能白當的吧?」舒迪一改低調,一臉得意的笑道。
「姑娘,今**是怎麼知道咱們的荷包在那個竊賊身上的?」想到荷包的事情,紫袖收起調侃,一臉正色的朝著舒迪問道。
「因為姑娘我聰明蓋世,未卜先知啊!」舒迪一臉囂張的笑道。
「切!又開始沒正形了!」紫袖跺腳啐道。
紅弦想了想,問道︰「姑娘,您之前說那二人一路追隨我們三人而來,此事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舒迪不曾回答,反問道。
她心里其實並沒想紫袖紅弦知道被人跟蹤的事情的,只是後來那兩個尾巴實在是不好甩月兌,這才施了小計,順手牽羊的順了紅弦和那位大嬸的荷包,又將計就計的嫁禍給那兩個倒霉的黑衣人的。
為了所謂的證據確鑿,她不得不講出這些本想隱瞞的事情。雖說這兩名黑衣人的行為讓舒迪很窩火,可他們也是受雇于人。身不由己,這點舒迪倒是未曾遷怒于人的。何況自己已經通過小計成功甩掉了這兩個討厭的尾巴,舒迪又不想再與濟城來的那兩個姐妹有什麼瓜葛,這事發展到這里也算是成功的告一段落了。舒迪不想再節外生枝,讓身邊的兩個丫頭知道其中的曲折,也免得她們徒增憂慮。
因此,細心的紅弦這麼一問,舒迪才不曾回答,而只是反問。她心里還是希望紅弦只是隨口一問隨便一猜,自己也好順著她的話音隨便的敷衍過去。
「姑娘,此事應該是真的吧!」紫袖嘆了一聲。低聲說道。
「哦?何以見得?」舒迪抬頭望向紫袖問道,她莞爾一笑,詼諧道︰「跟蹤不跟蹤又沒人看到,難道姑娘我就不能編個善意的謊言嗎?」。
「姑娘不是那樣的人!」紅弦也跟著附和,她望了舒迪一眼,又道︰「若是那二人不曾跟蹤于我們三人的話,那姑娘定然是不會講出這樣的話來誣陷他們的。」
「紅弦說的對!姑娘您是從來不會誣陷人的,而且那種情形下您也完全沒有誣陷他們的必要,畢竟他們已經偷了咱們的荷包,竊賊的身份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紫袖一臉肯定的答道。
「呃……」听到兩個丫頭對自己人品的肯定,饒是素來以厚臉皮自居的舒迪,也忍不住羞慚的紅了面孔,低下了頭。
今日這場狀況雖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總不是件能上得台面的光彩事情。雖說她的初衷也只是為了甩月兌那兩個討厭的尾巴,但不能否認的是,荷包的確是她順手牽羊之後,又去栽贓嫁禍給那兩個倒霉家伙的,這可算不得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
用了陰謀,施了小手段之後,還能被人一個勁的夸獎品性好,這滋味自然算不得好受。
舒迪這邊羞慚不語的同時,紫袖紅弦卻是當做姑娘做了好事後謙虛低調的行為,心里就更是佩服姑娘的氣度,當下又是一番褒揚之辭,只臊的舒迪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呵呵,紫袖別再說了!你看咱家姑娘都不好意思了!」看了一眼滿臉不自在的舒迪,紅弦終于開口解了圍。
舒迪心里大喜,朗聲笑道︰「還是咱家紅弦好,聰明善良,貼心解語啊!」
她的話音甫落,就听得剛才還被自己夸獎為貼心解語的紅弦,抿了抿小嘴,笑道︰「不過姑娘,這二人為何要跟蹤咱們三人啊?」
舒迪裂開的嘴巴猛的一扁,黯然嘆道︰「我說紅弦,咱能不能再換個話題聊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