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醉魏晉 長安荊芽 第168章 望娘出毒計 阿桃進蜀漢

作者 ︰ 眠冰

呂毅在這里?

望娘第一個想法是不信,如果呂毅在這里,鐘寧為何派人暗示她來接走阿桃?

再說呂毅明明失足落水有段時日,怎麼會起死回生出現在兵營里……

她咳了兩聲,趁著用絲帕捂嘴的動作飛快的瞥了一眼鐘寧,發現她也是一付驚詫的樣子,顯然是不知情。

人家爹在這里,堂姐肯定沒有耍威風的地方,新平公主眼看沒戲了,皺了皺眉頭,腳尖一轉,問二管事杜七郎住哪個帳篷,鐘寧略微猶豫一下,舍了呂二小姐︰「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陪你進去,過後一起走。」說著去追公主。

也不弄清情況就巴巴的將人找來,發現不對轉身就走,都不幫她說上一兩句場面的話,望娘心頭竄火。

但那只是瞬間的情緒,轉眼就被壓了下去,因為新平公主是她想結交的人。

其實呂毅在這里是一件好事,阿桃不是省油的燈,你說一句她回兩句,相比之下,說服一個泥腿子可就容易多了。

望娘露出笑容來,那笑容照舊被絲帕遮住,可是眼里卻不小心流露出一絲。

武丫兒見狀,心里哼了一聲,上前掀開簾子,「二小姐請進。」

一想到里面是個泥腿子,望娘下意識的揮了揮絲帕,好像鼻子前面有團臭氣似的,武丫兒哎喲了一聲,又把簾子放下了,「我怎麼忘了,二小姐也是病弱的人,可進不得,進不得,要是過了病氣可就不好了。」

望娘擺手,「無礙的,我要進去瞧瞧叔父。」

白荷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過來,里面有小廝伸手接過去,帳簾放下的時候,傳出呂毅的聲音︰「不用進來了,回去告訴老夫人一聲,這邊一切都好,有勞她惦記。」

听到沒有回長安的意思,望娘有些急,邁步進帳︰「怎麼能不見一面就走,這樣佷女回去也沒有辦法向祖母交待。」

呂毅坐在榻上,近兩個月的調養,臉上的疤痕已經淡得看不出來,膚色也白了許多,身上穿一件淡青色絲袍,外面罩一件深青色半臂衫,線條僵硬的臉部說不上多好看,但絕沒有鄉下氣,細長的眼楮隨意的一掃,竟有幾分銳利流露。

沒有辦法,阿桃想讓他當官,總不能再以木訥老實的形象示人。

鋒芒都露出來不好,但總要露出來幾根來。

自己這個爹,總不能讓女兒沒有安全感。

想到阿桃的各種經歷,呂毅的臉色更加陰沉。

望娘呆了呆,這是那個別人向她描述的泥腿子?是那個沒有一塊豆腐高的泥腿子?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春紅,意思是這是不是呂毅,春紅正偷眼瞧著呂毅,一臉見鬼的表情。

竟然真的是……,望娘咳了兩聲,隱約覺得此次怕是要無功而返了,但是她不甘心,振作精神,歡喜道︰「叔父逃過一劫,真是可喜可賀,當初祖母听到假消息,難過得吃不下飯,說二祖父那一支的嫡脈算是完了,沒有想到蒼天有眼。」

頓了頓,換了關切的表情,「听說阿桃妹妹臥床不起,她的身子骨弱,經不起風吹日曬,要說這兵營,實在不是休養的好地方,這眼看要到年關了,是團圓的日子,老夫人那邊惦記得很,不如就回長安吧。」

呂毅看了看她,「阿桃是心病,需要散心。你看起來也是經不起風吹日曬的,大冷天的不要在外面奔波了,我們父女都在養病,也無法盡地主之誼,你明天就回長安吧,也省得家中長輩惦記。」幾乎是原話奉上。

望娘心里有鬼,不敢問阿桃為什麼需要散心,怕說著說著勾起呂毅的怒火,父母現在名聲不好,這時再鬧起舊事,肯定會有不少人向著阿桃。

在呂毅這里走不通,她又想去看阿桃,呂毅直接拒絕,「不用去了,她不知什麼時候能醒來。」

二管事派來的小廝機靈,端著大藥碗湊到床前,很為難的看著不再冒熱汽的湯藥,「老爺,再不喝就要重新熱了。」

望娘不好再待下去,出去找鐘寧。

新平公主沒見到杜七郎,心里一肚子氣,看到望娘自是沒有好聲色,把酪漿碗把案幾上一磕,「你那個堂妹不想走是吧。」

望娘抿了抿嘴,好脾氣的坐在榻席上,慢悠悠的道︰「公主,一籃子鮮花擺在面前,如果看哪朵礙眼,不如挑出來送給別人,何必放段和它置氣,不過是個玩意罷了,送出去自己心情好,還得了別人的感激。」

不過是個玩意兒,這話新平公主喜歡,咧開嘴笑起來。

望娘繼續道︰「我這個阿桃堂妹,家里雖然沒有權勢,但是貴在她本身有名氣有才氣,還是位有錢的美人胚子,比不了高門貴女,但是比起寒門小姐來,可是很有優勢呢,她是二祖父那房唯一的嫡孫女,小時候受了不少苦,我家老夫人惦記得很,總說將來不能虧了她,公主眼界寬,認識的人也多……」

高門里也有相當數量愁娶的公子,落迫的,失寵的,不成器的,德行有虧的,智力有問題的……

鐘寧咯咯的笑起來,「望娘,你家阿桃好大的臉面,竟然想讓公主牽線不成?」

望娘咳了兩聲,帶著歉意笑了笑,「是我昏頭了,再說阿桃妹妹才九歲,說這個太早了些。」

公主的眼里閃過一道光,「也不算早,有些事早定早安心。」

望娘和鐘寧互相看了一眼,都被早定早安心這句話觸動了自己的心事,一時默默無言。

過了半晌,新平公主最先起身,「走吧,走吧,我看舞陽哥哥今天忙得很,恐怕沒有時間招待我們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時間,要看招待誰。

阿桃有事找桃公子的時候,他放下了手中的竹簡,目光抬起,兩手支在案幾上,一付認真听的架式。

抱恙的杜七郎也搖著扇子進來,進門不問別的,先問雙皮女乃蒸好沒有,阿桃白了一眼,他就笑︰「想去前線了吧,我和你們一起走。」

阿桃撇了撇嘴,「我可不只是去看熱鬧的。」

桃公子看了看阿桃,不容置疑的說道︰「都一起走,明早拔營,正好護送一批軍糧。」

阿桃沒有表示反對,身邊跟著一個衛恆,也不差這兩個人,再說確實能立大功,他們去了也沒有壞處,就是要吃些苦些。

兩位公子都沒有再問什麼,轉而對武丫兒端上來的點心發生了興趣。

幾個人正吃著蜜豆雙皮女乃,新平公主折返了。

「好啊,我一離開,你們忙的不忙了,病的不病了,還有閑心吃點心。」新平公主的目光掃過兩位公子,然後用噴火似的目光盯著阿桃,恨不得在她臉上燒出一個窟窿來。

「說你們呢。」阿桃出人意料的轉身,手指左右一點,「現在是什麼時候,是戰爭的關鍵時刻,你們應該鞠躬盡瘁。」這時候人忌諱談死字,死而後已這個詞沒敢用,停了停︰「你們應該十二時辰不休息,也不能病倒,當然也不能滿足口月復之欲,吃點心是錯誤的,應該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點頭中去」

杜七郎仰頭大笑,然後看定新平︰「不知公主有何指教?」

新平公主吱唔不語,她是來糾纏人的,何談指教,眼見杜七郎一本正經的全疏離模樣,更讓她臉面發燒,她冷哼一聲,極為怨毒的看了一眼阿桃,臉上寫著你會後悔的,就那麼看了一會兒,猛的轉身離去。

阿桃哀叫一聲,「果然被你連累了。」

杜七郎看出來阿桃也不是真的惱他,並沒有再討論這件事,而是問起她到前線去都需要什麼。

阿桃也知道和新平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也不在乎這最後一根稻草,有鐘寧和望娘在那位公主身邊,無論她說什麼都會被曲解,還不如不說,現在重要的是讓呂毅建軍功,其他都先靠邊站,戰爭已經打到關鍵時刻,相信太後和皇上不會無聊到關心一個呂族女的婚事,就是新平的婚事,恐怕也要等要打完仗後再定。

「也不需要什麼,隨機應變。」阿桃其實需要餅干和縑布,但是她不想顯得太超前,寧可事到臨時再買,否則將來就沒有安靜的時候了,這幾位公子之所以跟著她,無非是因為她能知吉凶。

那邊新平公主怒錘車壁,過了一會兒,對隨侍道︰「快幫我想一想,宗室時有沒有智力不正常的公子,高門里的也可以。」

隨侍道︰「听說相國的一個嫡孫有些傻,叫阿衷的那個。」

新平公主嘟了嘴,「他傻是傻,就是太小了,再想,最好是十二三歲的。」

隨侍冥思苦想沒有想出來,怕被責怪,又繞道相國的孫子上,「公主,小不是更好,讓人更覺得人生無望,再說是相國府的公孫,只要相國大人開口,要懿旨有懿旨,要聖旨有聖旨,換了別人,還求不來呢。」

新平公主咧開嘴,心想這真是個不錯的主義。

第二天又去了兵營,發現河邊空空蕩蕩,她呆了呆,命人趕緊收拾東西去交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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