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般,我在人群中穿梭,為一日三餐而奔波著。
站在馬路邊,一邊等待著綠燈的到來一邊考慮著今天的早飯該吃什麼呢?突然之間,我被人群的尖叫聲驚醒,抬起頭,看到身邊的人群正朝著四周飛奔。
茫然的眨了下眼楮,耳邊傳來了人群驚恐的喊聲「讓開,快讓開!」
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輛卡車朝著我所站的方向快速的駛來。
跑,腦海里閃現了一個字,然而身體卻因害怕而僵住,無法動彈。
完了,腦海里又有閃出了兩個字。我絕望的閉上了眼楮。
疼痛如期而來,因疼痛而瞪大的雙眼,在模糊中似乎看到了驚恐的人群一閃而過,之後便是一片血色的天地……
似是一霎那,又似是很久很久,恍惚間我看到了正在廚房燒菜在媽媽,在客廳偷吃菜的爸爸,和瞪著爸爸的我。爸爸回頭討好的看了我一眼,夾了一筷菜,走到我身邊,送到我的嘴邊。我看了他一眼,張開嘴一口吞下。兩人朝廚房看了一眼,對視,然後賊賊的笑著。這時媽媽拿著一盤菜走了出來,將菜放在桌子上。轉身含笑瞪著我們「你們又偷吃啦?」
「沒有~~」我和爸爸帶著討好的笑連忙無辜的搖頭。
「噗嗤」一聲,媽媽笑了出來「看看你們,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是,也不看看我們倆是什麼關系!」爸爸昂氣頭,瞟了我一眼後,狀似驕傲的含笑看著媽媽。
「就是就是」我也學著爸爸的樣子昂起頭,兩人對瞟了眼,然後驕傲的含笑看著媽媽。
「噗嗤」三人一起笑了起來。
笑聲漸漸遠去,爸爸媽媽的影像也模糊了起來……
爸爸,媽媽……
「咚,咚」身體撞擊到地面,彈起,再落地。
血泊中,女孩躺在地上,嘴角含著淺淺的微笑,眼瞼劃過一滴淚水……
身體蜷縮成一團,似乎是在水中,暖暖的,感覺很舒服,很安全。心里卻感覺似乎那里後點奇怪。對了,我不是死了麼,怎麼……
想要掙開眼楮,卻怎麼也掙不開,想……
一片睡意襲來……
再次「醒」來,我不知道這能不能稱為醒,因為我的眼楮始終不能掙開。
「好吧,暫時就算是醒吧」我在心里小小的安慰了一下自己「能醒來就該謝天謝地啦,我們也就別計較那麼多了吧」
可是……我不是應該在醫院麼?怎麼會……「啊~~~~~~~~~~誰?到底是誰這麼缺德,把我關在這里」我在心中吶喊,嘆了口氣「好吧,雖然空間狹小了一點,但是很溫暖,很舒服……」轉念一想「不對啊,自由!自由!我要自由~~~~~~」抓狂中……我狠狠的跺了一下腳。
「啊」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砰」的一聲響起,「怎麼啦?柔柔,怎麼啦?」一個帶著緊張的好听的男聲從床下響起「哪里不舒服麼?肚子疼麼?要不要去醫院?我,我去叫救護車,電話,電話,啊~~~~電話號碼是多少啊?柔柔,你怎麼樣,要不要緊啊,你挺住啊……」男子滿臉緊張和恐懼的模了模女子的額頭,又模了模女子凸出的肚子,然後站起來想去拿電話,但是又不放心自己的妻子,手足無措的抓了抓頭發。
「棲桐」女子柔柔的換了一聲,男子听到女子的叫喚忙一手握著女子的手,一手撫模著女子的肚子,緊張的看著女子的臉問道「怎麼啦,柔柔,你到底怎麼啦,肚子痛麼,要不要去醫院……」
「噗嗤」女子笑了一聲,又有些心疼的模了模男子緊皺的眉頭,柔柔的說「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你剛剛明明……」男子坐到了女子的身邊,將女子摟在懷里,滿臉憐惜和心痛的看著她。
看著緊張的丈夫,女子伸手覆在男子撫模自己肚子的手上,對著男子揚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低下頭,慈愛的,略帶一絲激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看著自己的丈夫,「棲桐,寶寶踢了我一下」
「真是麼」男子驚奇的叫道,眼中充滿著驚喜和激動的盯著女子的眼楮「寶寶踢你了麼?那是不是說明寶寶很好,寶寶很健康?寶寶,寶寶不是死胎?」在說到最後一句時,男子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小心翼翼。
「是的,寶寶會動,寶寶一定不是死胎」女子眼中帶著幸福的淚水,看著一臉激動和緊張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哽咽著,點著頭。
男子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輕輕抱住了女子,將頭埋在了女子的頸部。許久,一陣哽咽卻帶著滿足的聲音傳進了女子的耳中「真是太好了」
女子感覺到頸部有涼涼的液體流過,心疼的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丈夫,同樣帶著哽咽卻滿足的說道「是啊,真是太好了」。
男子似是清醒了過來,松開了女子,在女子錯愕的眼神中,將女子平放在床上,自己半跪在床邊,滿臉傻笑的看著女子的肚子,伸手輕輕撫模著女子的肚子,良久,近乎虔誠的親了親,用溫柔的聲音道「寶寶,爸爸剛剛被你嚇得從床上摔了下去,不過爸爸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女子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幸福的笑著,伸手撫模著男子的臉,另一只手撫模著凸出的肚子,輕輕的道「寶寶,媽媽也很開心!」
男子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妻子,兩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滿足,幸福,快樂……及慶幸。
「不是吧~~~~~~」回過神來,我在心中吶喊「這就是投胎麼?可是……可是誰來告訴我孟婆湯在哪啊?」T。T沒等我糾結完,睡意再次襲來。
我感覺自己走在一片白霧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走了很久,可是白霧卻像沒有盡頭一般。停住腳步,我四周張望了一遍,依然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走下去。突然一陣狂風吹來,我用手擋住了眼楮,過了沒多久,我感覺風似乎停了,放下手,緩緩的睜開眼楮。
「爸爸,媽媽」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有些呆滯的看著墓碑前那兩個明顯消瘦了很多的背影。淚,緩緩的流下,我慢慢的走近他們,伸手想去拉他們的手,可是手卻從他們的身上穿過。「哇」的一聲淚水如流水般的流了下來,全身的力氣被抽離,身體癱軟在地上。許久,久到眼楮中似乎已經沒有了淚水,睜著干澀的眼楮,近乎貪婪的看著他們臉。
我的爸爸媽媽啊,原本烏黑的頭發,現在兩鬢卻已經長出了白發,原本年僅五十的人,現在看上去卻像六十好幾!
「滿滿啊,你怎麼忍心啊,你怎麼忍心拋下我們啊,爸爸媽媽不求你能有多大的出息,也不求你能賺多少錢,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啊,你怎麼,怎麼……」看著媽媽絕望的哭喊著,最後哭倒在爸爸的懷里,而爸爸卻只是張著空洞的眼楮呆滯的抱著媽媽。
「爸爸,媽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老是迷迷糊糊的,我不該的。如果我沒有出車禍,你們也不會變成這樣的……」我朝著爸爸媽媽哭喊著,可是他們卻听不見。人生最殘忍的莫過于此吧……原本以為已經干涸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是啊,都是我的錯,我該知道的,生為獨生女的我是他們全部的希望啊,我的離開該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傷害啊,我就是那個儈子手,掐滅了他們所有的希望。他們的將來該怎麼辦……
看著他們離去時蹣跚的步伐,我心如刀絞。父母不求我有多大的成就,能賺多少的錢,只希望我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可是我連這也做不到,還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如果我能從頭再來,如果……可是沒有如果啊……
白霧再次襲來,「爸爸,媽媽」我站在原地吶吶的叫著,一遍又一遍,張大著滿是淚水的眼楮,想再看他們一眼,一眼就好,就一眼……可是昏眩襲來,一陣天翻地覆,我絕望的閉上了眼楮,暈了過去。
在次「醒」來,我已經接受了重生的事實。想到爸爸媽媽的樣子,心里又是一陣絞痛。但是信念卻越發的堅定了,我要活著,我要活著,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我心里堅定的想著。既然上天給我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不會在這一世像前世一般留下深深的遺憾和無法抹去的悔恨。雖然他們不是我前世的父母,但我不會讓悲劇再在他們的身上發生,一定不會的。
也許這一世的自己會變得很貪生怕死吧。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希望我的新爸爸媽媽不會嫌棄我就好。但是轉念一想,依先前他們的反映來看,他們應該是非常愛我的吧,應該不會介意我那小小的缺點的吧,額,應該不會吧……
搖搖頭,算了,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