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經許久沒躺過的床上睡了一個舒適的好覺。趙韶晴被一通電話鈴聲給吵醒。鈴聲響了許久,大有與迷迷糊糊還做著美夢的人打持久戰的意思。
趙韶晴閉著眼,腦里還在犯懶,先是鬧不清那聲響是從夢里傳來的,還是現實中傳來的。再後來,她則開始郁悶,為什麼爸爸媽媽不快點兒接電話,那吵人的鈴聲已然快讓她離夢鄉越來越遠了。
電話鈴聲在她快要完全離開夢鄉的那一霎那戛然而止,安安靜靜一片,讓她眉頭一松,思緒昏昏沉沉又將入夢,同時不由得感嘆一句,還是床睡起來比較舒服啊!
才剛睡過去,電話鈴聲再次驟然大作,似乎是在告訴蜷縮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它的持久戰是打定了。並且,一定是要取得勝利的那一方。
方來的睡意又被打斷了,腦子里越發清靈。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最後趙韶晴還是敗在鬧人的鈴聲里,模索著接起了電話。
「喂。」濃濃的困倦使得她的聲音听來厚重沙啞,像是個重感冒患者。
電話彼端的陳偉安听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陳偉安忙開口問。「晴晴,你生病了?難怪下游戲了啊?」
生病?趙韶晴伸手撓了撓眉中心,听出來是陳偉安的聲音了,然而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在詛咒我呢?」因為第一聲的濃厚沙啞已經褪去,第二次開口,她的聲音明顯已經恢復正常,只殘帶了少許的困倦氣。
陳偉安一听,怔了怔。終于後知後覺的听出來,她只是在睡覺而已。
「原來你在睡覺啊,我以為你生病了呢!難怪游戲上都不見了。」既然不是生病,那就好。他吁了口氣,呵呵笑了兩聲。
你以為你光呵呵就可以把事情這麼揭過去了嗎?趙韶晴冷哼了一記,閉眼對著話筒問道︰「你也下游戲了?打電話給我干嘛?」說到話尾的時候,已經是改為吼的了。
陳偉安被她的吼聲嚇的一個激靈,險些將電話給丟出去。好不容易穩住,禁不住吶吶地自嘲他怎麼這麼可憐?然而對方還在等他的回答,陳偉安見不到趙韶晴的面,但能想象出她此刻一定是瞪著人的,忙不迭地沖著話筒說出他打電話來的用意。
「那個啥…,遺夢他們正找你呢!」這是第一樁事。
「找我?」趙韶晴睜開眼,瞄了眼緊拉著的窗簾,雖然簾布厚重,然而外頭的陽光見縫插針的自縫隙處投射進來,強烈的光束昭示著外頭正是陽光正盛,暖意融融。
趙韶晴盯著那投射進來的陽光發呆,腦子里不禁開始臆測遺夢找她的原因。想了想,想不出任何的頭緒。只能反問電話彼端的人,「他找我做什麼?」
陳偉安一早就在等著她問這話,這會兒听見問話,忙接口把事情說了,「當初說好了的,你要為幫里人做裝備的嘛!但是都到這會兒了,你也沒做,人也不在游戲里。遺夢就來問我了。」
然後你這個傻呆就自告奮勇的來找我,知道我不在線,還特地下線打電話過來?趙韶晴心里清楚,陳偉安就是這麼一個人。
听見趙韶晴這麼說,陳偉安的反應則是心虛。還真就與她所說的情況一樣,但是也有所不同,不同點則是幫里還有一件事要找她。
陳偉安繼續呵呵傻笑兩聲,以此帶過這個話題,「事情也不是這樣的,我那不是還有事情要找你嘛!」
「什麼事兒?」口氣略有不耐。有事說事,說一半留一半,又不是要當宵夜吃的。
陳偉安不敢再打哈哈,立馬就說了,「幫會里發布新規矩。所有的幫員都要繳納100金幫費,以供藥物、食品等等的開荒消耗品花費。另外,各位堂主多交200金。限三日內交齊,幫里特別讓我來給你帶句話的。你該交錢了…」
如果說之前還殘留著那麼一點點兒的睡意還沒有消退,那麼這會兒,趙韶晴是徹底清醒過來了。瞪眼望著話筒,第一想法便是她最近是不是注定破財?千染蒼龍的事兒都還沒有結果呢!幫會里竟然要她交錢?幫員交100金,各堂主多交200金?那不就是說她要交300金?
300金?他們怎麼不干脆去打劫來的快些?一個堂主300金,共有8個堂主,也就是2400金。然後每位幫員是100金,幫里現下起碼也有50,60個人,也就是6000金左右,再加上這2400金,8400金。都快趕上她的存款了。
那麼…,幫主、副幫主又要繳納多少?腦子一轉,她又將問題問了出來。
陳偉安想了想,如實回答她,「據說是比堂主還多200金,應該是500金沒錯的。遺夢說的,幫主副幫主只能多不能少,所以應該是500金。」
三位幫主又是1500金。統共加起來也就有一萬金了。趙韶晴咋舌不已,憋不住心里又生了怨懟。萬把金的錢,都是所謂的開荒吃食費用?
腦里不期然就想到上一回葉不歡的提議,按照遺夢所說的,那錢不就是葉不歡拿著了?趙韶晴向陳偉安求證,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她心里不由得更加不爽起來,歷來那麼多的開荒,怎麼就從沒給過她一分錢?
那也就算了,這會兒竟然還要伸手問她拿錢?越想她越覺得不屑。禁不住又問電話那頭的陳偉安,「那我忍不住要問下,不知道我為幫里做裝備的錢,該怎麼算啊?」
「這個…」陳偉安被她的問題弄得結舌。算錢?趙韶晴給幫里做東西,從來都沒算過錢的啊!反正她能做,反正都是一個幫會的,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談錢,這不是傷感情的事嗎?
听陳偉安支吾,趙韶晴又好氣又覺得想笑。問他這方面的事情,她委實不應該。要問,也應該直接殺去問遺夢才對。
「你還有事情說不?」趙韶晴的意思就是不再想和他再多嘮嗑下去了。
陳偉安也听出了了這一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她,「沒有了。你什麼時候上線啊?」他只不過是想她了,但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又多加了一句,「他們都還等著你來交錢呢!」
一句話,觸中了她的致命點,也再一次挑起了她的怒火。
「陳偉安…,你給我立馬、馬不停蹄的圓潤的閃∼∼」
「啪嗒」一聲,一陣嘟嘟嘟的盲音傳來。陳偉安無言的看著話筒,半晌之後,灰溜溜的爬回游戲里去了。
趙韶晴在床上窩了半天,直到自覺時間已經過去了許多才慢悠悠的爬起床。
起床洗漱了一番。她這才知道原來時間才不過才到中午而已。家里如意料之中的沒有一個人,因為是工作日,所以家人都上班去了。冰箱里有些冷菜冷飯,趙韶晴取了出來自行熱了熱,一個人邊吃邊感慨,她這樣子是不是有點兒太要不得了?
父母也不年輕,卻還在辛勤的工作著。而自己這麼一個年輕人,卻整天留在家中無所事事,或者一門心思游戲中。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難怪有些鄰居和親戚會一臉嫌棄的看她,偷偷說趙家怎麼就出了她這麼個女兒?
對此,她時常都是一笑而過或者干脆假裝听不到。反正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吃過午飯,收拾干淨碗盤,她終于進入了游戲房。
對著游戲艙發呆了半晌,內心的掙扎無以名狀。又怕一上線就遇上秦無色,但是肚子里那一肚子的氣又使她想上線去找遺夢討要個說法。
掙扎了半晌,最終她還是躺進了游戲艙里,鏈接登陸上了游戲。
青岩谷的天,是晴朗的天。
特別是在最高處的摘星樓上,猶如置身在一片碧藍色的海洋中,爽透了她的眼以及她的心。更加令她覺得全身心舒爽的是,秦無色竟然不在線。
沒有什麼比這個情況更加令她感到舒爽和輕松的了。高處的風呼呼而過,眼見四下無人,她果斷離開這塊不祥之地。
好友之中,通完電話之後的彼岸琉月已經上線了。遺夢也正在線上。她邊走下摘星樓,邊取出傳呼器聯絡遺夢。
「幫主,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長安,怎麼了?」
「我听說你在找我,不是嗎?」。心里哼了哼,之前不是還讓彼岸琉月來通知自己嗎?這會兒她來了,他卻假裝不知了?
遺夢那頭頓了會兒,或許是心虛了,或許是氣短,「哦」了一聲,「對了,青羅,你有時間沒有?幫會內有幾個人的裝備都跟不上了,你有時間沒?幫一下幫內的兄弟們吧?」他說的相當的客氣,換做一般人,听見他這樣的口氣,是肯定不會拒絕的。如果是之前的方青羅當然也不會拒絕,然而這會兒她心里已經有了罅隙,遺夢的話听起來自然就有些走調了。
「哦,好啊。要不我來找你吧!順帶,我也把幫會交給你了。」
對方又頓了一會兒,才回話來。「嗯,那也好。」
「那說個地點吧!我在青岩谷,離長安不遠。」邊說。她邊拾階而下。
「那就…城里的倉庫行見吧?」他提議。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