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人聲越來越喧囂。
「見過知府大人!」整齊劃一的聲音,听來就是訓練有素的軍士。
應該是已經進城了吧,月多多感受著熱鬧的氣息,漸漸從尷尬的情境里解月兌出來。
輕輕撥開一條縫隙,望向外面,街道兩側鱗次櫛比的店鋪,往來穿行的人流無不昭示著這個城市的繁華。
兩側的行人漸漸稀少,想是目的地快到了吧,果然片刻之後,車馬停下,立刻听到紀翰陽在車廂門口說︰「到了,下車吧。」
月多多的視線越過紀翰陽想讓她扶的手,輕快地跳下車,轉身抱小狐狸下來。看著紀翰陽隱隱抽搐的嘴角,月多多的心情像是春日飛起的風箏,讓你在路上嘲笑我,哼……
周圍的僕人軍士看到紀翰陽吃癟,很有默契的裝作沒看見,轉身的轉身,低頭的低頭,各忙各的,只是大家強忍的笑意,曝露出大家都看到自家大人的丟臉時刻。
不愧是把面具當做自己真面目的人,轉過身又是微笑的君子形象,輕聲對月多多介紹著這個院落。
「這不是府衙,是我私人的院落,你可以隨便逛逛,選一間自己喜歡的房間住。」「最前面是庭院大廳,現在我們在側院,只是放車馬的地方,從那面過去是各個小院落,你可以自己挑選。可愛的月多多妹妹不要挑到我的院子哦,我是不打算讓給你的。」說完大笑一聲。
月多多回頭看看紀翰陽,說「本性比帶著面具還討厭,你還是裝君子吧!!」
紀翰陽此時此刻發現黑線這個形容方式真的很好用,尤其是自己和月多多這姑娘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黑線的概率也太高了。
「跟上了~~~~」月多多在前面撒嬌般喊道。
轉過各個院落,到了花園里,月多多一眼看到對著人工湖的二層樓閣,眼前一亮,激動地說︰「我就要住那個!!」聲音透出無限歡喜。
紀翰陽順著月多多的視線望去,「撲哧」月多多回頭看到的就是紀翰陽搗著肚子大笑不止。
「你笑什麼?」月多多蹙起秀氣的小眉頭。
紀翰陽半晌之後才停下笑聲,「那個是涼亭……不是客房」
月多多感覺自己見到紀翰陽之後,丟臉的頻率直線上升。
可是此刻絕對不能承認,死鴨子嘴硬道︰「我知道那是涼亭,我喜歡涼快,就要住那里!」
紀翰陽終于收住笑聲,「重新選吧,不笑你。」
月多多看紀翰陽彎起的嘴角,大叫道「誰管你笑不笑,我要住那里!」
在月多多絕不改口的情況下,終于進入到紀翰陽家的涼亭。
所謂涼亭,不是現在只有柱子和屋頂那種哦,是像屋子一樣哦,只是開了幾個比較大的窗子(沒有窗扇而已)。
多多參觀過整個二層樓,立刻決定了怎麼才能住得舒適,還好已經是夏天,要不還真沒辦法住人。把二樓清理一下,讓人搬上來一張大床,四周掛滿紅色的紗帳,四周的窗口亦是如此。
多多看到整理完的屋子,掛滿紗帳的四周,好夢幻的感覺哦,多多直接又出現了星星眼,直接撲向大床。
回身看到紀翰陽派來服侍自己的兩個小丫鬟,直接打發了她們出去,可不想像是被人監視一樣,做什麼都有人看著。
外面已經掛起燈籠,天色已然黑下,從早上折騰到晚上,月多多叫人抬來水,沐浴之後就上了自己那張特意要求的大床。看到小狐狸額頭上那幾根金色的毛發越來越多了,最後是不是會變成全金的呢?嘻嘻,猜想之中已經陷入了夢境。
第二天,月多多剛起身就有人來通知,紀翰陽讓她去前廳吃早餐。
剛坐在飯桌旁,還未拿起筷子,紀翰陽就說道︰「吃完飯,收拾一下,跟我出城去看地里的莊稼,看你有沒有辦法。」
月多多撇撇嘴,心里嘀咕著,討厭,混蛋,剛來就讓我做免費勞工。
月多多漂亮的眼楮骨碌骨碌轉來轉去,紀翰陽就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只見月多多露出相當諂媚的笑容,柔聲說道「有沒有回報啊?您堂堂知府大人不會讓我做白工吧?」說著還抬了抬眉毛。
「噗!」月多多的表現還是出乎了紀翰陽的估計,沒忍住一口水噴了出去。
月多多更狗腿的抽出一條絲巾,跑到紀翰陽身邊幫他擦拭嘴邊的水漬。
「咳咳……」更是嚇得紀翰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動手搶下月多多手中的絲巾。「坐回去!」
月多多低眉順目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低聲笑著。
「你要是能治好地里的莊稼,我給你紋銀百兩。」紀翰陽頭一次沒有帶笑的回答。
月多多笑得像是偷到雞的狐狸,連連點頭應著。
紀翰陽看她這副模樣,剛才被驚到的冷臉也回了溫,又露出笑容,無奈的搖搖頭。
初夏的田野綠油油的充滿希望的色澤,月多多呼吸者田間泥土的芳香,好想回到了那些在田間做實驗的日子。
紀翰陽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月多多,蹲下查看田間的莊稼,和驚雷寨山上是一樣的都是紋枯病。這就省事多了。
月多多起身,「回去到我那里拿治愈方法。」沒有第二句話,轉身和紀翰陽回到宅子里。
借紀翰陽的書房,鋪紙磨墨,書寫醫治莊稼的方法。因為在山上用過一次,所以這次也不用一樣一樣試過去。正好地里的土質和山上沒有太大區別,所以用以前的方案就好。
又是夾雜著簡體字的幾頁紙張,交給在旁邊飲茶的紀翰陽,交代道︰「一定要按照標注的量來澆水施肥,否則不僅沒有療效還會適得其反。」
紀翰陽起身剛要走出門口,就听那清脆的聲音在書房里喊道︰「別忘了我的百兩銀子!」
紀翰陽腳下一個踉蹌,這個女子,對百姓農事是盡心盡力,絲毫不苟,可是此刻又故意顯得如此貪財。到底是那一面才是她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