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衣風華 卷一︰絲衣江南 003︰人生如霧亦如夢

作者 ︰ 夢里曇花

卻說,仟雪韻牽著書生趙明誠的手在人流之中穿行了一陣子之後,不知不覺間兩人也是到了路邊一叢柳蔭之中。

兩人手牽手,倉惶奔走的樣子,使得街道之上的行人一度以為兩人是私奔的小兩口,這也使得趙明誠臉色微紅,羞愧不已。

現在,見到仟雪韻停了下來,趕忙的把手從那一抹柔荑之中抽了出來,兩人肌膚摩擦間,更是使得書生的臉色越發的紅到了耳朵之上。

只是,幸好有柳蔭遮擋,到也是很難看得出來,只當是劇烈運動之後產生的自然反應,也免去了兩人的一場尷尬。

待得,靠在樹干之上休息了半響之後,仟雪韻才算是恢復了過來,雖然說以前她也算是個運動健將,但是在工作之後,卻並沒有太多的空余時間去做健身。

不過,趙明誠卻更是不堪,此刻還在叉著腰,大口大口的踹著粗氣,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之後,才算是恢復過來。

當下對著仟雪韻抱拳道︰「姑娘救小生與水火,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盡,只是,適才卻是敗壞了姑娘的名聲,小生實在是萬死難以辭其疚啊!」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好了。」仟雪韻的眼中閃著狡黠的目光,向著書生拋出了三個條件的台階來。

「呃……」趙明誠一時間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講,沒反應過來,原本在他想來,大宋國風雖然開放,但是少女名節受損怎麼得也得哭鬧一番才是。

「怎麼,你不願意?」見到書生的模樣,仟雪韻的眉頭一皺,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來,對付這樣的書呆子,她可有的是方法。

「是了,她一定是想要我負責,雖然說我已經是有了一個媒妁之言的未婚妻,但是我畢竟是敗壞了人家的名聲,要是我不負責的話,叫她以後怎麼見人啊!」

想到這里,趙明誠抱拳道︰「姑娘,我願意負責。」

「呃……」這次,輪到仟雪韻無語了,真是不知道這書呆子的腦袋之中都是在想寫什麼。

「你願意負什麼責啊?」

「姑娘放心,雖然我趙家不是什麼名門大家,但是也算富足,世代書香,據說還是八賢王趙德芳一脈的後人。」

趙明誠看了看仟雪韻身上的衣飾,卻是從沒見過的古樸,典雅,加上那精挑細選的料子,看上去應該是上等人家出身,因此,卻以為她是嫌棄自家家世了。

「好吧,好吧,真的是敗給你了,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不過,我還是要先說出我的三個條件。」仟雪韻揉了揉有點發脹的腦袋。

「第一,等下我問你的問題,你都要如實回答,不能說不知道,也不能問為什麼。還有,不能告訴別人。第二,我沒地方住了,你要給我找個容身的地方,當然還要能吃飽,第三我暫時還沒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仟雪韻,一口氣的說了這麼多,這才停了下來,她對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還很是陌生,因此,剛好從這呆子身上了解到一點。

至于,第二條,因為她現在卻是舉目無親,總不能露宿街頭,住破廟的,雖然實在逼的不行了還能將就一下。

第三個條件則更是絕了,她現在不說,但是等到什麼時候有事求他,就可以把第三條給拿出來了,甚至她的第三個條件都可以是要求書生再答應她三個條件,這樣就成了無限循環了。

只是,古人的心思明顯的沒有這麼復雜,趙明誠,自然的點了點頭,按他看來,別說是三個條件了,即便是三十個,三百個他都得答應,誰讓他敗壞了人家的名節呢!

見到書生點頭,仟雪韻還是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道︰「這是什麼地方啊,現在是什麼朝代了?」

「姑娘不知道?現在是太和十三年,這里是大華國,宋太祖推翻了暴秦才建立起來的大宋朝啊!」趙明誠的語氣之中充滿著驚訝,即便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深閨小姐,應該也是知道的才對。

「大華國,宋朝,暴秦……」仟雪韻喃喃道,現在她的腦子里面簡直是一團漿糊,即便是她的歷史學的不太好也是知道,在秦朝之後,應該是楚漢爭霸,然後劉邦打敗項羽,建立了大漢朝。

而趙匡胤卻是,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才篡奪了周的江山,那早就在無數年之後了。現在,趙明誠卻是說宋太祖推翻了暴秦,才建立了大宋,這怎麼能夠不叫她震驚呢?

「你是說趙匡胤,殺了秦二世,建立了大宋朝?」仟雪韻甚至是懷疑自己出現了幻听,不信邪的再次問道!

听到她這麼說,趙明誠頓時的臉色大變起來,竟然不顧男女之大防,滿臉驚恐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手掌觸處,只覺得滑膩柔軟,一時間心神蕩漾,心曠神怡,不過總算還記得要說什麼。

「小心點,要是被錦衣衛听到的話我們兩個性命難保啊!」

「錦衣衛……」仟雪韻,覺得天旋地轉起來,「明朝……」,上天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錦衣衛,那是明朝的事情了,亂了,一切都亂套了,這里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

等到幾個時辰之後,仟雪韻總算是接受了眼前的這個事實,大宋朝開國之後,因為宋太祖勵精圖治,休養生息。因此,也是國富民強。

據說有個富商出行,整整用了上千匹一等湖絲來鋪路。還有人直接用胭脂水粉來粉刷牆壁,用蜂蜜來刷鍋,只是,這刷與不刷貌似沒什麼區別。總之,就是一句話,繁榮昌盛,奢侈無比。

而趙明誠的先祖,八賢王趙德芳,也是早年跟隨趙匡胤征戰沙場的時候不幸戰死,之後才封王爵的,加上他們趙家只是趙德芳不知道幾代之前的遠親,因此現在才落到被洛通這狗腿子欺負的地步。

不過總算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上門去就是了,最多也就在外面抓住被揍一頓了事。

趙明誠見到仟雪韻的臉上一會兒疑惑,一會兒悲傷,嘴里還不時的念叨著一些听不懂的話語,他的心中有很多疑問,眼前這女子在他的眼中也是變得神秘,迷離起來。

只是,先前卻答應過自己不能提問,他自認為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因此也不好食言,再問些什麼,只是靜靜的等在一旁。

「人生如霧亦如夢,緣生緣滅還自然。一切都子不過是一場浮雲罷了,我現在是在做夢也說不定,對,我現在肯定是在醫院里面。」

想到這里,仟雪韻抬起玉手,放在唇邊,狠狠的一口咬下,卻是有著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青蔥玉指之上也是出現了絲絲斑駁的血痕。

「好痛啊,這不是夢嗎?」。

「好一個‘人生如霧亦如夢,緣生緣滅還自然。’人生不過是一場浮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百年之後也不過是黃土一堆,棺木一副,姑娘既然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為什麼還如此模樣。」卻是趙明誠忍不住感慨道。

「誒,罷了,既然上天給我重活一次的機會,那我就要好好的珍惜才是。」听到書生的安慰之後,仟雪韻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淚痕,她做慣了女強人,卻是不願意在他人的面前表現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如果,爸媽在地球上知道我過的很好,一定也會很開心的,只是,原本想要在時裝表演之後回家看望的,現在卻沒機會了。」

「趙公子說的對,也是小女子著本相了。」說著,抬頭淺淺一笑,此刻心中早已把家中的父母,地球上的一切,全部都塵封了起來,埋藏在心底深處。

「嘿嘿,這不是在下說的,都是姑娘自己說的,小生只不過是順著姑娘的意思接著說下去而已。」趙明誠在模著後腦勺嘿嘿的笑道,不過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手僵在半空之中舉也不是,方也不是。

「撲哧。」見到書呆子的窘相,仟雪韻首次正真的開懷暢笑起來,原本,應為工作的需要,那微笑都只是象征性的禮貌而已,此刻卻是發自內心。

這一笑,如同冰山化雪,雨後初陽,剛剛回復從容的趙明誠不由再一次的陷入了石化之中,半響之後,才回過神來!

「姑娘肯定是第一次來余杭,不如在下帶著姑娘好好的逛逛杭城。」原本愣頭愣腦的趙明誠難得的懂起風情來。

「好吧,那就有勞公子了。」既然已經決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那就要盡快的融入這個世界,因此,逛逛杭城卻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蘇杭二字指的就是姑蘇城和杭城了,余杭之地,風景秀麗,鐘靈毓秀,恰似人間天堂。

有詩雲︰「洞天兼福地,名勝古余杭。靈迤空山篆,神功溯禹杭。」

城中有九里古皇城,十里河坊街,水中信義坊,一路走來,但凡山明水秀,鳥語花香。

古皇城的滄桑氣勢,河坊街的各種古玩、字畫、茶樓、布莊,信義坊的水街一色,街中有河,河在街中,無一不使仟雪韻嘖嘖稱奇,贊嘆不已。

只可惜,靈隱寺卻是距離頗遠,看天色,今日來回已經是來不及,所以兩人未曾去得,使仟雪韻感嘆不已。

她原本生活在川蜀一帶,雖然對杭州慕名已久,但是始終沒有機會去游覽一番,此處余杭和地球上的杭州竟然出奇的相似,到也彌補了她心中的一樁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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