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衣風華 卷一︰絲衣江南 010︰趙家設宴

作者 ︰ 夢里曇花

當漸升的驕陽劃破了夜的黑幕,天邊出現了一縷縷曙光,這清麗余杭仿若披上了一件淡金色的薄紗,朦朦朧朧顯得分外迷人。

不少小商小販挑著擔子,早早的在街邊排開攤子,期待著今天又有一個好的收成。

趙府里的丫鬟下人也是忙著為府中老爺夫人們準備著洗簌用品,熱水、毛巾,家丁們抓緊的清掃著地面之上一夜秋風搖落的枯葉。

仟雪韻也是早早的就起來了,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此刻她可是精神飽滿。

昨晚上天色已晚,沒來得及多打量四周的環境,此刻推開房門,只見門外是一個細碎石子鋪就的小天井,在天井的四角分別用不同顏色的石子鋪成銅錢的形狀,中間位置則是五個大大的蝙蝠圖案,意寓著五福臨門。

再往前走幾步則是一個小小的池塘,池中遍植蓮藕,看上去美輪美奐,空氣比上現代汽車尾氣污染的城市要好上很多。

「‘行遍江南清綠地,人生只合住余杭。’果然是不假。」見此情景,仟雪韻玉齒輕啟,不由的念出一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地方听過來的詩句。

「好詩,好詩啊!」隨著話音落下,在拐角的花蔭之後轉出一個翩翩少年來,身著玄色長衫,腳蹬朝天雲靴,一頭黑發在頭頂綰了個發轡,劍眉星目,俊朗萬分,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

此人眉眼之間看上去和趙明誠有兩三分相似,只是這少年公子靈動萬分,和那書呆子趙明誠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此人雖然俊朗,即便是放到現代那些偶像派的男星之中也是算得上數一數二,但是仟雪韻自然也不是花痴,在那視覺沖擊之下只是稍微的一愣就回過神來,「區區拙作,讓公子見笑了。」

少年,此刻也是走到了岸邊圍欄邊上,向著仟雪韻拱手道︰「姑娘才學,令在下佩服,不過在府中卻是從來沒見過姑娘,不知……」

此人眼光在仟雪韻的臉上掃過,雖然也是為她的美貌所折服,但是旋即就回過神來,謙恭有禮的道。

「小女子仟雪韻,正是昨日才到貴府叨擾,公子沒見過我那也是自然。」仟雪韻心中略一思量就明白了過來,此人應該是趙府二公子,趙明誠的二哥。

「我也听府中的丫鬟說我二弟昨晚帶回來一個芊芊佳人,今日一看果然是不凡,姑娘大才也。」

大宋朝國富民強,也是早就不想之前般保守,女子不再是三步不出閨房,雖然還是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入私塾同那些少年公子一同學習詩書禮樂,但是也能夠請塾師回家教學,因此也是出了不少的才女。

「二公子有禮了。」這二公子看上去人不壞,仟雪韻也是和他攀談起來。

「…………」

就在兩人交談間,不知不覺已經是天光大亮,昨晚上送來熱水的丫鬟匆匆的一路小跑進來,見到二公子,先是一愣,旋即向著兩人道︰「二少爺,仟姑娘,老爺在青碧居設宴要感謝姑娘昨天救下三少爺。」

「哦,小翠你就先忙去吧,仟姑娘有我來照看就好了。」說著,向著仟雪韻道︰「姑娘,這邊走。」

仟雪韻也不客套,只是感覺有些不自然,向著被喚作小翠的丫鬟道,「小翠姑娘,不知何處能夠洗漱一番……」

那臉盤略微有些胖的丫鬟一拍腦袋,不好意思的道︰「誒呀,姑娘請稍等,早上我都給忙的忘掉了。」說著一路小跑向外跑去。

二少爺也是尷尬的一笑︰「仟姑娘不要見怪,小翠這人做事風風火火的,不是有意怠慢。」

「公子言重了……」

兩人又是客套了一番,小翠端著一盆清水匆匆的趕回來,給仟雪韻洗漱一番之後,也是端著臉盆告退離開。

而仟雪韻在二少爺的帶領之下向著青碧居而去,昨晚天色黯淡沒看清楚,此刻細細看來這趙府也並沒有想象中的巨大,只是小橋流水,假山疊翠,繞行在其中給人一種‘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特感覺,設計之精巧令人嘆為觀止。

青碧居所在之處也是面臨湖水,只是湖中並沒有蓮花,只有一圍圍錦鯉游弋在碧波間,煞是好看,門上一副楹聯,上書︰

「以實東南秀,茶稱瑞草魁。」

「這是我父親平時品茶論道之地,只有家中來了重要客人才會在此設宴。」二少爺解釋道。

這個時候,青碧居中也是傳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想來是仟姑娘來了,老夫趙宇有禮了。」

听見二少爺的話語,青碧居中轉出一行人來,領頭的中年一副典型的員外打扮,看上去也是有些氣質,只不過其中隱隱的透露出一封商人特有的味道來,要不是仟雪韻也在商場之上打滾了四年的話,還真的不能看出來。

「趙老爺言重了,應該是小女子失禮才對。」仟雪韻也是回禮道,這趙宇眉眼含笑,看上去比趙夫人卻是要謙和可親很多。

在他的身後,趙明誠,還有一個不曾見過面的女子也是含笑相對,只是趙夫人的眉眼間還有些不快,向著趙老爺欲言又止的樣子。

「仟姑娘見外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只要叫我一聲伯父即可。」

趙宇昨晚回來之後,也是听聞趙夫人述說了前因後果,加上早上找趙明誠再了解了一下具體情況,也是覺得夫人不應該如此怠慢,因此借著這個機會想要給趙府挽回一點聲名。

只是因為趙明誠說出肌膚之親之類的話語,說是要取仟雪韻為妻,趙夫人卻是千萬個不願意,一來覺得兒子只是貪戀對方的美色,二來和一個遠方表親已經是有了婚約了。

趙宇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心中自然也是反對的,因此也想借著這次宴會試探一下仟雪韻的反應,也好做出應對之策來。

「趙伯父有命,小女子就卻之不恭了。」

幾人在分主賓落座之後,丫鬟們也是如同流水席一般的端上來不少家常菜肴,幾人也是舉杯換盞,享用起這豐盛的早餐。

等到就酒過三巡之後,趙宇看似隨意的問道︰「不知道仟佷女是何方人氏?」

「小女來自蜀中大地,天府之國。」仟雪韻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理科就有丫鬟端上一盞清香的銀耳蓮子羹來。

「都說蜀中多才俊,此次一看到也是不錯,仟佷女果然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啊。」

仟雪韻臉色不變,雖然她奉行的是拿來主義,但是多年來練出來的城府卻是使得她不至于失態,當下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趙伯父謬贊了,小女只是略通文墨而已。」

「仟姑娘不必如此自謙,那西湖十景的提名,即便就是在下也自愧不如。」趙明誠卻是不願意了,當下把仟雪韻參加西湖十景大提名的事情一說,眾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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