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听到小蘭這麼說,李冰雲也是一臉的疑惑之色,繼而問道︰「仟姑娘?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听過此人一樣。」
小蘭一臉失敗的神色,也是回過身來,模了模李冰雲的額頭道︰「小姐,你糊涂啦,上次你還叫阿寅帶人去查的,就是那次在西湖上把洛通好好奚落了一番的仟姑娘。」
說著,小丫頭還學著洛通那討人嫌的語氣道︰「這個,在上不是南北的下聯自然就是在下不是東西了……」
听到這里,李冰雲也是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手指在小蘭的額頭上一點,「你個小丫頭片子,不說,學的還真像。」
小蘭嘴巴一瞥,裝出一副高人的樣子,吊著嗓子道︰「那是,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誰。」
「好啊,你敢取笑我,找打。」李冰雲的臉上浮現一絲羞赧之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的樣子,追著小蘭鬧了起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李府的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頭戴綸巾的小廝探頭縮腦的觀望了一陣之後,這才對著身後招了招手道︰「小姐,出來吧,沒人。」
「咳咳,要叫公子。」聲音落下,一個白衫公子一手搖著折扇,另一只手背在身後,慢慢的踱步出來。
「是公子。」小廝吐了吐舌頭道。
只見白衫公子明眸皓齒,雖然刻意的改變的聲音,但是還是明顯的听出了些許嬌媚,正是李冰雲兩人,卻是兩人喬裝改扮之後,偷偷的從後門溜出。
輕輕的帶上院門,李冰雲清了清嗓子,道︰「目標天衣坊,走吧。」
「是,公子。」這次小蘭總算是學乖了,沒有再喊錯。
此刻在天衣坊卻是鬧騰不已,只見一個捕快打扮的漢子正拿著一件華服,猛的拍在櫃台之上,「把你們老板叫出來。」看他來勢洶洶的樣子,卻是來者不善。
掌櫃的對著邊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後,自己一臉堆笑的迎了出去,「這位官爺,快里面請,先坐下喝杯茶,有事好好說麼。」
「誰要喝你的臭茶,快把你們老板叫出來。」捕快一瞪眼,一腳把掌櫃的踹到了一邊,自己卻是大模大樣的搬過椅子在天衣坊的門口坐下。
一些原本在天衣坊選購衣料,定做一副的人,看到捕快凶神惡煞的樣子,都是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衣料,快步的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原本看中的意料都是顧不上了,只盼不要殃及池魚就好了。
那小廝在掌櫃的示意之下卻是一溜煙的向著內堂跑去,「仟姑娘不好了,有捕快來鋪子里,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小廝遠遠的就喊了起來。
正在訓練新招進來,準備放到分店去的裁縫听到小廝的喊聲,都是抬起了頭,更有好事者向著仟雪韻提醒道︰「姑娘,鋪子里出事情了。」
仟雪韻淡然的點了點頭,吩咐他們自行先練習一下,自己也是快步的走了出去,撞上迎面趕來的小廝,連忙道︰「小丁,出什麼事情了,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啊!」
那小廝許是跑的有些急了,此刻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姑娘,鋪子,鋪子里來了個捕快,說,說要見你。」
這個時候,辛棄軒也是從一邊的屋子里面走了出來,和仟雪韻對視一眼之後,兩人都是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妙。當下,兩人點了點頭叫上虎子,快步的朝著鋪子中趕去。
在行走間,仟雪韻已經是在心中思量了一番,最後的矛頭自然是指向了洛通,天衣坊兢兢業業,一直都是奉承和為貴的宗旨,從來都是沒的罪過什麼人,現在想想,唯一有這個能量唆使捕快前來鬧事的除了洛通之外似乎是沒有別人了。
當然還有可能就是其他一些絲商眼紅天衣坊的利潤,花錢請人來鬧事,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錢塘汪家了,不僅是仟雪韻三番四次的拒絕了汪十宣的邀請,還有就是天衣坊選擇了和趙家合作自然是落了他汪十宣的面子。
加上汪家的背後有著錢塘府衙的影子,因此汪家是第二號嫌疑,其余的人,仟雪韻卻是想不出來了。
天衣坊店面原本就是三間瓦房騰出一間所改造的,自然不會太遠,只是片刻時間,兩人就是已經趕到了鋪子中。
那捕快此刻還坐在店鋪門口罵罵咧咧不已,引得鋪子門前的街道之上聚集了不少無聊的人們,指指點點的,各種流言此起彼落,甚至是有人說天衣坊犯了什麼事情,這才引來了捕快。
見到仟雪韻兩人到來,掌櫃的頓時是松了一口氣,這棘手的事情此刻自然是有老板出頭處理了,連忙的迎上,把事情快速的述說了一番。
仟雪韻點了點頭,心中自然是有些怒意,不管是洛通,還是錢塘汪家,只要是被她查出來的話,以她的性格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
「這位官爺,不知道光臨天衣坊,有何貴干?」仟雪韻盈盈一禮,淺笑間,即便捕快是存心找茬也是不由的愣了一下。
不過捕快顯然是有備而來,旋即的想起正事來,當下指著櫃台之上的華服道︰「廢話我不多說了,你自己看一下。」
聞言,仟雪韻也是上前檢視起那件華服起來,良久之後,才哈哈大笑起來,翻開領口,只見一枚兩寸長的斷針還連在絲線之上。
見到衣領之上的斷針,不僅辛棄軒,就連掌櫃的臉色也是變得萬分難看,圍觀的人群之中更是一片嘩然。
「想不到,天衣坊名不符實,竟然在衣物之上還留有斷針,簡直是草菅人命麼。」人群中有人煽風點火道。
「是啊,是啊,還好剛才這位官爺來了,要不我也想在這里定做一套衣服的。」
「……」
李冰雲兩人混在人群之中也是饒有興趣的看向店鋪之中,不僅看到了仟雪韻,發現自己頗為感興趣的農家少年竟然也在店鋪之中,不由的大為好奇起來。
「公子,你說仟姑娘是不是真的疏忽了,竟然會有斷針殘留在衣服里面?」小蘭目光流轉,也是有些失望的道。
李冰雲正想答話,卻是瞥到仟雪韻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的神色,也是有些不確定的道︰「我看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吧,樹大招風,也可能是有人眼紅了。」
「公子是說有人故意栽贓?」小蘭也是若有所思。
「你這丫……嗯,你變聰明了麼」李冰雲大意間差點說漏了嘴,幸好是發現得早,及時改口。
就在小蘭嘀咕的時候,卻見仟雪韻哈哈大笑起來,「這為官爺,請恕小女子眼拙,不知道你這華服是從誰人手中購買?為何我不記得我天衣坊出售過這麼一件衣服。」
听到仟雪韻這麼說,那捕快頓時大怒起來,「這麼說你是想賴賬不成,好,我就讓你看個明白。」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單據遞了過去。
仟雪韻眼楮一瞥,單據確實是真的,只是這衣服卻是被人做過手腳了。
遞過單據之後,捕快繼續道︰「這是我夫人前些天親自來定做的,要不是我穿之前特意檢查過的話,恐怕被針扎死了都不知道,我就說了吧,今天你天衣坊不賠出一千兩銀子休想了事。」
人群之中也是有著好事者幫腔道︰「對賠錢,賠錢……」
「賠錢……」在有心人的帶頭之下,其余的一些人也是喊道。
辛棄軒的臉色變了數變,站上前去,高聲道︰「大家听我說,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這樣的。」
「事實擺在眼前,難道你們天衣坊還想抵賴不成?」
「賠錢……」
類似此類的聲音此起彼伏,辛棄軒的聲音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之中,根本就沒人听他解釋什麼。
「現在怎麼辦?」辛棄軒現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仟雪韻的身上,低聲的問道。
仟雪韻遞過一個放心的眼神之後,再次朗笑一聲,緩緩的道︰「這銀子,我們天衣坊不能出,也不會出。」
此話一出,更是在人群之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詆毀天衣坊的聲音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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