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衣風華 卷二 003︰蘇醒!

作者 ︰ 夢里曇花

德清城,德山德水,山水清遠,堯舜禹時期的防風古國就坐落在德清境內,相傳,大禹為了表彰治水有功的防風氏,特賜封山、禺山方圓百里立為防風國,至今在下渚湖東西兩側還有禹山、防風山相對而立。

有詩雲︰「地裂防風國,天開下渚湖。三山浮水樹,千港劃菰蘆。」

張久樂在五年前跟父親來過此地,當時那幽深野逸的水鄉勝景,至今還歷歷在目,憑借著記憶,快速的向著城中走去。

穿過外圍疏落的建築之後,沿著正中寬闊的大街一直前行,只見前面一座雕梁畫棟,飛檐翹角的高大建築出現在視線之中。

「就是這里了。」張久樂自言自語一聲,加快了腳步,虎子自然也是快步跟上。

即便是背著仟雪韻,等到達了眼前這間名為‘浮生客棧’的建築前面之時,張久樂也是沒有感覺到累,心中只是有著無盡的焦急。

此刻,客棧之內,早就已經是人影寂寥,只有一個小廝打扮的小二正準備關門打烊,內里橘黃色的燈光從門縫中透露出來,映襯著夜的靜謐。

「呦,這位爺,這麼晚了,不知道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原本以無精打采的小二見到張久樂三人,頓時眉開眼笑的迎接了上來。

「給我們準備三間上房,再去請一位大夫來。」由于擔心仟雪韻的病情,張久樂甚至是顧不上休息,對著小二吩咐道。

「好 。」小二應了一聲,只是仍然還是笑意盈盈的看著幾人,其中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這錠銀子先拿著,再幫我們準備點熱水。」張久樂先前心中焦急,見到小二的樣子,這才想起來了,隨手的甩給小二一錠銀子。

「是是是……公子,稍等片刻,先請上樓。」掂了掂手中的銀子之後,小二更是殷勤不已,心中暗道︰「還好今日掌櫃的不再,否則的話,這錠銀子那還輪得到我啊!」

隨手塞入懷中感受著那沉墜的重量,眼楮眯起,笑得嘴巴都是咧到了耳後根,小二趕忙的在前面引路。

在把幾人帶到房間中之後,又是跑前跑後的到城東去請大夫去了,那一錠銀子足足有十兩,那可抵得上他平時大半年的工錢了。

只是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就有一個滿頭華發的老者被小二領了進來︰「這位爺,大夫來了,」說著,還不忘邀功道︰「這可是我們德清最好的大夫了。」

見到仟雪韻一直迷迷糊糊的不曾醒來,張久樂和虎子早就已經是心急如焚了,趕忙的把大夫引進內間,而小二的又熱情的去準備熱水去了。

「大夫,怎麼樣了?」老者替仟雪韻診脈之後,張久樂急切的問道。

老者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搖了搖頭,這才道︰「這位姑娘身體太過虛弱,加上心中一口悶氣長期郁結,所以……」

「所以什麼?」張久樂的心中開始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這位姑娘受到那一股陰郁之氣的影響,即便是醒來,輕則會失憶,重則……」說道這里,老者頓了一下,這才道︰「重則痴呆。」

「什麼,痴呆?」這一句話無疑是一計晴天霹靂,張久樂嘴中喃喃著,心中頓時充滿了濃濃的哀傷,頹然的坐倒在地。

就連虎子似乎都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怔怔的看著幾人,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老者嘆了口氣︰「公子也不用太過于心焦,老夫說的是最壞的情況,說不定這位姑娘吉人天相也未可知。」

「多承大夫吉言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張久樂也是無能為力,只得對著大夫抱拳道。隨後,又是讓小二跟著老者前去抓藥。

等到前後忙下來,給仟雪韻喂了藥,只是胡亂的吃了點東西,天邊就已經是泛出了魚肚白,好在那小二得了銀子之後忙里忙外,很是殷勤。

虎子早就在仟雪韻的房間之中抱著桌子呼呼的大睡起來,張久樂這個時候也是眼皮子開始打架,只是擔心仟雪韻中途醒來,所以只是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這一睡,就是睡到天光大亮,直到小二送熱水來,張久樂這才在睡夢中清醒過來,這前後也只不過是兩個時辰不到。

看了一眼,依舊昏睡在床的仟雪韻,張久樂也是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于這病,大夫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只是開了些溫養的藥膳來。

其實,仟雪韻之所以病倒,暈船只是誘發的原因,最主要的還是腦中淤積了一些陰郁之氣,說白了也就是所謂的心病,這心病還需心藥醫最主要的還是要靠自己。

仟雪韻連日來不斷的操勞天衣坊的各項事物,加上擔心四城大比的事情,這些日子沒有休息好,而她表面上沒說什麼,只是心里始終都是想念著再也不能相見的父母,這才積勞成疾。

這個上午就是在一種沉悶的氣氛中度過,虎子也只是呆呆的坐在仟雪韻的床前,只是雙手還不斷的往嘴巴里面塞著一些東西,看來他也是化悲憤為食欲了。

「水,水,水……」一直到達午後時分,由于昨晚上沒有睡好,正在迷迷糊糊的張久樂突然听到一陣虛弱的喊叫聲。

旋即,只听床邊的虎子高聲喊道︰「仟姑娘醒了,仟姑娘醒了……」說話間,也顧不上吃東西累了。

經過這麼一鬧,張久樂哪里還有睡意,趕忙搶到仟雪韻的床前,見到伊人原本緊閉的眼眸睜開了一道縫隙。

「水,我去端水,虎子好好看著仟姑娘。」激動之下,張久樂一陣手忙腳亂,甚至還打破了一個茶杯,這才顫巍巍的把水端到了仟雪韻的嘴邊。

等到仟雪韻喝過水之後,精神也是好了很多。

「仟姑娘,你看我是誰。」片刻之後,張久樂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喜悅,想起大夫所說的話語來,對著仟雪韻正色道。

仟雪韻微微一笑︰「張公子,別開玩笑了,現在我可是很餓了。」聲音還是虛弱無比,感覺到全身乏力。

听到仟雪韻的話語,張久樂這才放下心來,喃喃道,「看來,大夫說的不錯,仟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了。」

「到底是什麼情況?」見到他和虎子的異常,仟雪韻有些疑惑起來。

「沒什麼,沒什麼,你醒了就好。」

說著張久樂又是趕忙的招呼小二熬點小米粥過來,由于許久未曾進食,此刻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喝兩碗小米粥剛好。

在這期間,張久樂也是把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只是隱去了其中失憶和痴呆這一段,好讓仟雪韻放寬心。

等到喝了一碗小米粥之後,仟雪韻又是沉沉的睡去,只是看臉色已經紅潤了很多,看來情況還是比較穩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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