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衣風華 卷二 050︰將錯就錯

作者 ︰ 夢里曇花

仟雪韻一愣,看著眼前這個激動的婦人,雖然感覺到有些怪異,但是還是有禮貌的回答到︰「小女子來自蜀中大地,天府天府之國,家中……」

說到這里的時候,仟雪韻頓了一下,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記憶之中卻是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起來。

夏夫人的雙手顫抖起來,眼中滿是希冀之色,嘴唇蠕動兩下,看著仟雪韻那近在咫尺的臉龐,早就已經是激動的熱淚盈眶了。

「家中,家中……」仟雪韻喃喃了一陣之後,卻是始終都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努力的去想,卻只感覺帶乃海之中似乎是有一道隔膜一般,往日的事情似乎是如雲霧遮蓋,看不清楚。

你百代之中又如有無數的螞蟻在爬,感覺到呼吸都是急促了起來,夏夫人現在滿腦子盡是欣喜,那里又能發現仟雪韻的異樣。

張久樂在旁,看的心中隱隱不安,臉色一變,咳嗽了一聲,向著美婦道︰「夏夫人,仟姑娘的腦子受過些傷害,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想不起來了」

夏夫人這才發現了仟雪韻的異常,只見她此刻已經是滿臉的潮紅,氣息都是粗了起來,雙眼之中滿是迷茫之色,嘴中喃喃︰「我家中還有誰?我父母在什麼地方?」

她痛苦的抱起了腦袋,即便再努力的去想,卻始終是如同霧里看花,隱隱約約抓到一些端倪,只是怎麼都記不起來。

「我可憐的孩子」夏夫人潸然淚下,看著仟雪韻痛苦的表情,心中大是神傷起來。

良久,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得,拉起仟雪韻的袖子,一看之下,只覺得玉臂光潔如玉,白皙的光可鑒人,如同粉雕玉琢一般,沒有半點瑕疵。

只是,夏夫人卻是感覺到胸口一悶,目光都是有些渙散了起來,神色大變︰「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呢?」

她還是不死心,睜大了眼楮在仟雪韻的手臂之上再使勁的看了一番,揉了揉眼楮,滿是死灰的神色。

咯 一下的坐到在椅子之上,久久未能回神。

「好了,不要再想了,你是仟雪韻,一切有我,不要再想了。」看著仟雪韻痛苦的神色,張久樂顧不上夏夫人在場。

上前憐惜的掌住仟雪韻的肩膀,看著她的眼楮,眼里滿是誠摯,滿是無限的柔情。

「我是仟雪韻,我是仟雪韻……」她茫然的兀自念叨著。

虎子在一旁看的,突然上前推開張久樂,抱著仟雪韻的手臂一陣搖晃,「仟姑娘,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似乎是怕這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人兒,就這樣的一去不回,大眼之中甚至是已經急的掉下了眼淚,「仟姑娘對虎子好,虎子不要仟姑娘有事……」

渾然不顧肚子中傳來的震天咕咕聲,虎子是真的急了,上次也是這樣,仟姑娘就昏迷了整整的一天時間,他的心中很害怕。

「沒事,我沒事」仟雪韻依然捂住額頭,感覺到腦子中一團漿糊,努力的甩了甩頭,這才使自己清醒過來。

旋即,跌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盞猛灌了一口,這才順過氣來。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夏夫人的心中原本早就已經認定了仟雪韻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兒。

只是,事實就是如此,要是仟雪韻未曾失憶的話就會知道,自己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和這個完全不同的宋朝根本沒有半點的糾葛。

即便是有,那也是在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余杭之後,又怎麼可能是夏夫人失散多年的孩兒。

要是真的是的話那才叫古怪,難道夏夫人失散的女兒穿越到了現代,然後被仟源夫婦收養,現在又回來了。

這樣一來,情況未免太過于復雜,而且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點夏夫人已經是證實了,還記得,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右手手肘之上有著一顆豆大的紅痣。

、而仟雪韻的手上別說是紅痣了,就算是一丁點的痕跡都沒有,完全就是天然雕飾的一般。

一時間,斗室之內沉悶了起來,誰都沒有說話,張久樂皺起眉頭,看著幾人,心中很是擔憂。

仟雪韻終于是回過神來,聲音顫抖,向著夏夫人道︰「這位嬸嬸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是不是知道我的父母是誰?」話語中也是帶著希翼的味道。

夏夫人目光閃爍,嘆了一口氣,看著仟雪韻,當真是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一般,那嘴角,那眼眉,都是一模一樣。

心中沉思︰「難道是上天可憐我思兒心切,又給我送來了這麼一個女兒,就是要我好好的補償一下前半生所欠下的罪孽?」

越想越是覺得可能,心中也是逐漸的認定了這個想法,看著仟雪韻的容顏也是越覺得順眼。

嘆息一聲,努力的使自己澎湃的心緒平定下來,這才向著仟雪韻道︰「仟姑娘,我可以叫你一聲雪兒嗎?」。

看她的年紀,這麼叫也算是無可厚非,仟雪韻點了點頭,卻並未答話。

「雪兒,你願意听我講一個故事嗎?」。夏夫人的心中已然有了決斷,當真是把仟雪韻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既然一開始就已經錯了,那就將錯就錯吧

仟雪韻似乎是有預感,夏夫人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必然是和自己的身世有關,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夏夫人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幽幽的道︰「要是一個小女孩的父母因為某些原因而把她送給別人,你說你能原諒他們嗎?」。

夏夫人並不急著述說,而是先問了一個看似不著四六的問題。

仟雪韻思慮了一陣,道︰「這要看到底是什麼情況,當時這對父母又是這麼想的」

「要是因為,如果不把她送人的話,就會被餓死呢?」夏夫人斟酌的道。

「我想,我會原諒他們的」仟雪韻一臉的凝重之色,良久,輕吐出一口氣,點點頭,「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要是沒有特殊原因的話,又有那個父母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人呢?」

仟雪韻的話語之中頗有些理解的味道,這點說的也是事實,從來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寶貝,父母都是生怕兒女吃一丁點的苦頭,呵護還來不及呢。

「真的嗎?」。夏夫人滿嘴的苦澀,雖然知道眼前之人並不是自己找尋多年的女兒,但是此刻她真正的把仟雪韻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似乎自己欠了這個女兒很多一般,話語之中都的透露出濃濃的溫情。

「從前我就知道有這樣的一對父母……」整理了一下思緒,夏夫人開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來,似乎真的就在說一個故事一般。

「……最後,他們就把其中的一個女兒送給了別人」良久,故事說完,夏夫人已經是滿臉的淚水,心中是無限的落寞。

要知道,故事中的父母就是她們夫婦兩人,當年也就是她親手的把女兒送給了別人。

這些年來,她的心中沒有一日不是自責,沒有一日不是在深深的愧疚之中無法自拔,一日都不敢忘卻。

多少次夢回,多少次在夢中驚醒過來,多少次在佛前苦苦的祈求。

只是,此刻她見到了仟雪韻,卻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女兒,只是外表一致,卻不是自己親身的,雖然此刻她已經把仟雪韻當成了自己的親身女兒。

故事說完,仟雪韻也是感動的熱淚盈眶,張府的小丫鬟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兀自沉浸在故事中難以自拔。

「那後來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把小女孩尋回來呢?」丫鬟的心中為故事中的小女孩捏了一把汗,迫切的想要知道小女孩後來的命運到底如何了

夏夫人一臉苦笑的看向仟雪韻,嘴上道︰「這只是個故事罷了,至于小女孩最後的命運如何,就要看听故事的人了,你想要她怎麼樣幸福,她就會怎麼樣幸福。」說完,唏噓不已。

「故事中的母親可就是你?」仟雪韻何等的聰明,從夏夫人的表情神態之中已經是猜測到了一些。

夏夫人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又無可奈何。

「我明白了……」仟雪韻的聲音已經是有些沙啞了起來,「我能理解,我真的能夠理解」話未說完,淚水已經落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事實已經是明了,只是仟雪韻知道,說出來只是徒增傷感而已,只是緊咬著嘴唇,不再說話。

「那你能叫我一聲母親嗎?」。夏夫人看著仟雪韻,眼中滿是慈愛之色。

仟雪韻抬起頭,梨花帶雨,盯著夏夫人的眼楮,看到的只是無限的慈愛,還有真誠。

這一眸,似乎是直到了天荒地老,兩人就這樣的對視著,不再分開。

良久仟雪韻終于是敗下陣來,「母親,我也有母親了我也有母親了……」

在失憶之後,她的心中始終都是空蕩蕩的,總覺得少了什麼似得,此刻,一聲母親出口,頓時的覺得心中升起一種特別的感覺,甜甜的,又是充滿了安全感。

「母親」

「哎,乖女兒」夏夫人的心中也是充滿了歡欣,把仟雪韻抱在懷中,久久的不願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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