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整個寧陽城籠罩在一片寂靜當中,長長的街道看不見盡頭,也看不清來路。店家門前搖晃的大紅燈籠如幻影倒映在丁琛清澈的雙眸中。
此時丁琛正被那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橫抱在懷中,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飛奔著。
頭靠在男子寬厚的胸膛上,耳邊除了凜冽的風聲,便是男子胸腔深處有力的跳動之聲,丁琛的大腦里一片空白,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如此親近。
輕啟明眸,便是男子稜角分明的側臉,以及天邊那一輪小小的殘月。
他渾身似乎撒發著淡淡的光芒,不像陽光般刺眼,帶著獨屬月光的靜溢。
感受到丁琛打量的目光,男子輕輕埋下頭,嘴角彎成一個邪魅的弧度。「將軍,怎麼了?」
話音未落,凜冽一掌隨風而至,啪的一聲落在他絕美的容顏上。
「我平生最討厭三種人,一種是自以為是的人,一種是長的比我好看的人,還有一種就是笑得輕浮的人!」
丁琛,從來都是一個反應慢兩拍的人。
這一笑,讓她空白的大腦恢復了意識。
錯愕從陸絕辰臉上劃過,僅是一瞬之間。邪肆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將軍,請問我是哪種人呢?」
「你是三種都佔完了的人,所以放我下來!」
說完,陸絕辰將她抱得很緊了,笑容依舊「原諒我恕難從命,答應了要把你帶回去的。」
他抱得緊了,丁琛也掙扎得更賣力了。她一拳打在陸絕辰臉上「快放小爺下來,不然有你好看的!」
這一拳來得的確夠狠,說明那句‘有你好看’絕不是說著玩的。
陸絕辰無奈,只好將她放下,揉著被其揍得生疼的臉。「好吧,將軍,你要怎麼才肯跟我走?」
丁琛瞪了他一眼,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不要叫我將軍,我叫丁琛!」
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泛著一抹苦笑,跟上了她的腳步。「可是以後你也會做將軍。」
從這句話,丁琛便斷定這個人一定是太子宋南派來的。
丁琛轉過身,帶起一陣寒風。「我是不會做將軍的!絕對不會!」
「世事沒有絕對。」男子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意。「老爺子,就是你爹。把你丟在廟里十七年,從來都沒有看過你,是他不對。但是這是有苦衷的,並不是外界言傳的,你和他八字相克。」
這句話讓丁琛驀然一怔,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爬上丁琛的心頭,倏然間,眼底被哀傷浸染。
這個丁琛被丟在廟里是因為八字相克,那我呢?被你丟在人群中,又是為什麼呢?因為我的八字克著你了麼?所以你才把年僅六歲的我丟在了人潮涌動的火車站麼?
是麼?爸爸。
我以為我已經足夠堅強,已經遺忘那段記憶。可是如果真的遺忘,那麼現在我又為何懼怕男人呢?
丁琛嘴角挽起一個悲涼的笑容,六歲到七歲的那一年,她開始恐懼男人,討厭和男人接觸,為了生存的她受了他們太多的拳腳、以及欺騙。
倏然間明白,為何不討厭鬼宅里那個男人,因為他們是同類!他們都是被拋棄的人!
是難得的同類!
她臉上的憤怒、沉默、思考、哀傷、微笑,都被陸絕辰一個不漏的看在眼里。
他知道,他提起了她的傷心往事。
陸絕辰伸手抬起她的下顎,月光倒影在她波光瀲瀲的眸子里,掀起讓人心疼的微波。「不想去麼?那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丁琛移開頭,輕輕的抽動下鼻子,「你知道我爹找我什麼事麼?」
「似乎是有事想和你說。」
「好。」丁琛的表情在此時變得嚴肅起來,眼楮里是從未有空的沉穩。「我跟你去。」
不管她爹要說什麼,都無所謂。重要的是,這具身體應該很想見她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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