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琛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子,雖然他們相識不久,但記憶里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驕傲而溫柔的。
如此充滿乞求的語調,是丁琛從未想過的。他曾求過她,但是那時的求和此刻的懇求完全是兩碼事。
那雙眼楮里充滿了真誠、無助以及焦急。
丁琛示意他躺下,擺出一臉‘我是唯一的救星’的嚴肅表情坐在了宋錦剛才坐的板凳上「我連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怎麼幫你?」
太子的頭緩緩靠回床頭,雙眼失神的望著床榻的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那天晚上看著你衣服被人扯住了,然後我就想下樓。可是在走廊上我撞上了一個人,接下樓我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了。當我有知覺的時候,就是那把刀刺入我身體的時候。」
宋南的眉頭越擰越緊,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雖然刀在盈若手里,房間里也只有我和盈若兩個人,但是我想不到任何盈若要那樣做的理由。」
宋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道「不,還有第三個人。」
這句話讓三人的眼中同時泛起了光「誰?」
「那個發出聲音引起我們注意的丫鬟。」這句話引來了兩個人的白眼。唯有丁琛很認真的看著他道「丫鬟?我不過是提前離開了一會兒,怎麼就錯過了這麼多的鏡頭?」
錯過這兩個字讓宋錦眉頭一皺,心中不滿漸生,在他听來,丁琛好像很高興宋南被刺。
在丁琛急切的目光下,宋珞把她離開後的發生的事復述了一般。最後聳聳肩「就是這樣。」
丁琛听得雲里霧里,但還是在短時間內消化了。「太子,連我都覺得盈若是凶手誒……」
說到最後,丁琛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宋南的臉越來越黑。
周圍的氣氛開始急速下降,最後宋南嘴角勾起了一個淺笑「是麼?」
這笑容,讓丁琛的心不禁一疼。「太子……」
「小琛,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麼?」
「誒?」丁琛和宋珞相視一望,四只眼楮里都是迷茫,不是說盈若的事麼?怎麼扯上喜歡不喜歡了?
一道靈光從腦海閃過,兩人再次相望。莫非……
「不管刺我的人是不是她,都請你幫我好好調查此事。我相信凶手一定不是盈若!絕對!」最後兩個字是從牙齒間踫出來的。
「大哥,她憑什麼讓你如此相信?」宋珞疑問道。
「就憑她是我喜歡的人。」
這是一個多麼無力的理由,卻又是最能打動人心的辯白。
是啊,我喜歡你。所以能為你做任何事,包括無條件的相信你。丁琛伸出模了模宋南的頭,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一個男人。
如果宋逸安是她最相信的人,那宋南便是最讓她刮目相看的人。
「太子,我會幫你的。」說話間,丁琛的嘴角掛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這抹笑,恍若一輪圓月,定格在了宋南和宋珞腦海的最深處。
「我現在就出宮幫你查查吧,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真正的幫上忙,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強。誰叫我是你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呢?」丁琛起身,笑盈盈的理了理衣衫。
「我送你到宮門。」宋珞連忙站起身,將碗塞回了宋錦手里。
焦急的模樣,活像送半年不能見妻歸的夫。
這是一只手卻抓斷了兩人最後的獨處時光,宋南拉著宋珞的衣角「三弟,你等一下,我有事給你說,小錦,你送小琛吧。」
宋錦似乎被宋南突然吩咐嚇了一跳,茫然的望著宋南,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麼?」
「恩。」宋南點點頭。
「噢。」宋錦心不甘情不願的將碗塞到了宋珞手里「三哥,記得讓大哥吃飯。大哥,我走了……」
不舍的語調,像是幾年不能與妻見,將要遠去的君。
宋錦心不甘情不願的和丁琛走了出去,驀然間,一股寒意由腳直竄天靈蓋。
回頭望了望,什麼都沒有。只有方才被撩起的珠簾在空中輕輕擺動著,上面倒影著某個人不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