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人如草,亙古洪荒幾凋零,莫道人生苦短,只需笑對前程,誰知身後事,何必煩惱絲,君不見皇家千?荒草中。
小不點隱身在樹上,他屏住了呼吸透過,前面樹的縫隙注視著五丈遠的四個人,他不敢動,他知道那個被大和尚稱為師叔的人,武功很高,他听到人走路時並沒有听到第四個人的走路聲,待到看到人才發現是四個人,這個老和尚以如真化境,哪怕你稍有不慎都會被他發現。
小不點之所以沒有被發現,多得益于最初的建屋的選址,屋子不是建在平地上,而是一個坡地,連屋內前後牆的地面相差有一尺,他看中的是四周環境。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孔老二雖然有些迂腐,可是他的話有許多都是至理名言。能被炎黃子孫奉為聖人,自有他的道理。
當初建屋時,?書是極力反對,?書曾經嘲笑說「你這不是在建屋,」當?書听完他的理由,才知道自己江湖經驗的膚淺,小不點藏身的處所只有?書知道。
屋子建的地方是兩谷間最矮最窄的高地,兩邊十幾丈遠各有一條不足一丈的小溪,所以山柳長得很密,一直長到屋子跟前。在茂密的山柳灌木里又長著闊葉喬木,這種情況真是不多見,只要出去五六丈遠,無論在地下還是樹上都不容易被人發現。當然有利也有弊,這也給偷襲者接近屋子提供了隱秘,可是,小不點一點也不在乎,他對自己的听力,和對危險的嗅覺有信心。
听見大和尚說的話他記起了兩個月前的事,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去茅箭堂村走一走,買些生活必需品,也會到茶館坐一坐。茶館不僅可以喝茶,也能听到久違了的江湖消息。這里靠近武當,鄉人好武,茶館里江湖傳聞自然少不了。
在那里他知道師父已是武當掌門,知道七兄弟終于讓逍遙多年的鄱陽湖老妖壽終正寢,也知道兄長戚繼光在遼東多次作戰,擊退了朵顏部的董狐狸。讓他更高興的是?書和秋劍都已被江湖所認識,成了後起之秀的領軍人物。而他與江湖一別六年,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喝夠了茶水,拎著米袋和油瓶準備回去,剛剛走出茶館不遠,迎面戴斗笠兩人匆匆而過。由于剛從亮處走出眼楮不適應,另方面也沒上心,雙方擦肩而過。突然靈光一現,兩人走路的架勢像記憶里的三師兄和五師兄,再回頭,人已經湮沒在夜色中。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以為自己看錯了。
就在小不點發愣的時候,身邊又有五人匆匆走過,他明顯感覺到五人身上發出的殺氣,他意識到五人對剛剛過去的兩人不利。從裝束能看到七年前施家山八人的影子,既然不能確定前邊兩人是不是三師兄和五師兄,他就要一探究竟,如果真的是兩位師兄,又在自己漠然視之中受到傷害,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返身把米袋和油瓶寄放在茶館,急速的跟了下去,他不敢跟的太近,大約六七里地遠,一片小樹林前面擋住了視線,他不能冒然闖過去,他還在小心翼翼搜索前進,樹林的那一側已傳來兵器的撞擊聲,他急速地沖過小樹林。
拐過樹林看到七個人已廝殺在一起,沒有月亮的星空看的不是很清晰,然而,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武功招式,讓他認定兩人是三師兄和五師兄,兩位師兄的武功比他離開武當時精進了許多,可是,兩人面對的也不是無能之輩,況且寡不敵眾兩人的處境很危險,勝敗只是早晚的事,結局是殘酷的。
他不能讓兩位師兄有任何閃失,他急忙掩起身形接近,找到一個發起攻擊立時見效的位置。其實他的擔心有點多余,七人的精力都在對方身上,根本無暇他顧,也沒有人會想到,黑暗中還有第八個人。
他抓了一把土揉搓在臉上,他不想讓對方認出身份,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更不想讓師兄認出自己,這個時候實在不是見面的好時候。
他出擊了,就像一頭草叢中竄出的追殺角馬的獵豹,那疾速,飄凌清逸的身姿,讓獵豹遜色,讓夜鶯慚愧。一招牧童橫笛直奔圍住三師兄三人中背對自己的人,被襲擊人雖然是感覺到身後有異,也已急速回身舉刀相迎,顯然還是不夠快,一顆大好的頭顱,帶著死都不肯舍棄的斗笠飛了出去,倔強的死都不肯喊出一聲疼。
圍攻三師兄另外兩人中,一人扔下三師兄雙刀舞著梅花弄影直奔小不點後身,卻仍沒有救下同門。小不點知道身後雙刀的厲害向地面撲倒,雙刀砍空,使刀人見對手倒地,以為要就地十八滾逃月兌,右面是廝殺的人,對手一定是滾向左面,他已經收刀準備左面截殺。
遺憾的是他犯了一個錯誤,小不點身子沒有著地,左手著地用力一推,身體空中旋轉半圓,兩條腿收攏彎曲,一條腿收在臀部後邊,腳一沾地人以站立起來,手中劍直取雙刀人的?中穴。雙刀急封來劍,一連叮當數響雙刀被蕩開,雨虹劍排空直入,雙刀急退,劍鍥而不舍,身後少林棍棒打鴛鴦摟頭一棍砸下。
卻不想後背長眼的小不點收腳神快,上身後仰,腰以下柔軟的像三月的柳絲,整個身體快成了直角,劍在頭的前面雙腳急速後退,撞向高舉少林棍僧的懷里,棍在外,劍在里,和尚只能快速的後退,然而,這匪夷所思的招式實在沒有讓他想到,退的速度稍有些慢,被利劍貫胸,人也不再後退,使雙刀之人由于退得太快,想救援時奈何遲,嚇得遠遠地看著發愣。
手里還高舉著少林棍的和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嘶喊出;「快逃」身體向後倒下,身體倒下時砸的地上咚的一聲悶響。
小不點已躍起沖向發愣的握著雙刀人,少林棍僧一聲喊,驚醒了夢中人,一聲尖叫沖進了黑夜,和三師兄對壘的和尚已永遠也不會再跑了,背朝黃土面朝天的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和五師兄廝殺人帶著一道劍傷逃跑了。
和兩個和尚一同逃跑的還有小不點,他跑的比兩個和尚還要快,他不想讓師兄知道是他救了他們,盡管兩位師兄在喊「英雄留步,英雄留下姓名。」他在師兄的喊聲中去得更快,很快就消失在樹林的那邊。
小不點不是不想見到兩位師兄,然而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師兄,他也不想听到謝謝二字發出在師兄的嘴里。
他現在面對的不是師兄,是想要自己命的人,他現在不能動,他在尋找合適的機會,力求做到一擊必中,因為大和尚的師叔不是等閑之人,他沒有本錢冒險。
小不點轉頭看了看太陽,陽光刺得眼恍惚,他知道這個位置最好,大和尚師叔看他也會眼花,只是他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最好時機,他在等,
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等著,小不點心里想,既然你們想要我的命,同樣我也可以要你們的命,這很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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