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像猴子單臂掛在粗枝上,下肢快速蜷起向上抬,腳掌搭在手臂懸掛的粗枝後面用力一點,電射向海山後面的石寂。海山身體拔起手中刀攻向對方斜劈胸間右肋時,對方已經旋轉著彈射出去,鋼刀砍向的已經是左腿。對手左手多出的劍鞘雖然沒有完全化解掉,斜劈的鋼刀力道,鋼刀也僅是刀尖在大腿上留下一道四寸長的口子。
相差四五步遠的石寂見對手從高處射來,雙手將少了一尺的齊眉棍舞成棍影千疊,利用棍長優勢阻住飛刺的劍勢,不求傷敵,只為自保。劍棍相擊數響齊眉棍被劍擋開,左手劍鞘疾揮而下,噗的一聲石寂腦漿迸裂。
海山一刀沒有重創對手,見對手射向身後石寂,丹田提氣一招踏萍扶搖(可借助浮萍之力騰空)身體上竄,左手在上方粗枝腕力一扭,身體旋轉著追向對方。海山的輕功在少林是佼佼者,刻苦和天賦讓他練成腳下無萍心中有萍。
海山的輕功不能不說很高,飛射的速度也夠快,他還是沒有對手快。看到對手輪下的劍鞘知道結果,他的右手刀用盡全力下劈,意在砍斷對手的雙腿。對手的雙腿一下子向里收起,整個人像疊羅漢雙腳蹬在站立的尸體上,尸體被踹出一丈遠倒地。
海山沖勢不減,見鋼刀走空扭腕回掃對手的後背。瘋道人借一蹬之力身體後仰側翻,從海山腳下反射而回,右手劍在前迎向鋼刀,左手劍鞘砸向身體上方的腿。海山江湖經驗不足,沒有防備對手回射,雙腿雖然急速回縮,腳腕三寸處依然受到劍鞘大力的敲打,骨折聲清晰的傳進耳朵里。
鋼刀的力道被注入全身內力的劍震偏,鋼刀回削,若不是劍鞘的力道把他砸飛,海山就會把對手左肋豁開。
海山落地一個啷嗆跌倒,隨即一個鯉魚翻身躍起一條腿站立,刀尖拄在地上,滿臉驚悸看著走過來的對手。對手左腿和腰間衣服已經破損,鮮血殷紅了一大片衣服。對手眼里冷靜的就像一潭死水,看不出熾熱和冷酷。
瘋道人站在海山五尺遠,面無表情的說;「你的武功很好,是我殺死的少林弟子中最好的一個,可惜你已經沒有歷練的機會了。你若不是顧念同門過于冒險,你不會死的這麼快。念你對武功付出的艱辛,給你一個自裁的機會。」
海山的眼里充滿了怨毒,惡狠狠的回道;「佛爺不會遂你心願,我還沒有死。」說完人一躍而起,刀帶著風聲揮向對手,一個一條腿的武士,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
花橋不是大雨的中心,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辰時雨過天晴,瘋道人草草的吃過早飯驅馬奔向潯陽,一路策馬揚鞭吃盡風露,回到了七天前離開的地方。廬山和鄱陽湖已經沒有了他離開時的熱鬧,已見不到幾個跨刀懸劍的武林人物,杜鵑姐妹也已于三天前退店走了。
瘋道人渡過長江在廣濟的黃梅鎮落腳,吃過飯一身書生裝束去游歷四祖寺,五祖寺。雖然已經過了午時,上山進香許願和只為游玩的人還是很多。有的人帶著一顆真誠,有的人帶著窺秘。
四祖寺原名正覺寺,又叫雙峰寺,坐落在黃梅西北的雙峰山。過天門,龍鳳塔,就看到雕梁畫棟的天王殿,大雄寶殿,祖師殿,鐘鼓樓。原來的建築因為戰亂毀于兵火,元末明初重建而成,卻依然保持著金碧輝煌。
寺院里生長的古柏樹已有近千年的歷史,相傳是四祖道信親手栽種,明天下的臣民能一睹蒼翠的雄姿,真的不容易。寺院東南北青松翠竹環抱,水在石上流,蛙在草間跳,鳥在林間鳴。
說道師祖廟首推五祖寺,寺院就建在四祖寺相鄰的東山上。
華夏佛教禪宗的始祖就是眾口一詞的,一葦渡江的印度和尚達摩,史書有記載。他在少林寺面壁九年,領悟了無邊的佛法成為中國禪宗的始祖。少林寺和尚慧可祈求達摩收他做徒弟,于是發生了「斷臂立雪」的故事,惠可的真誠終于感動了達摩,傳其衣缽,「木棉袈裟」。
慧可是禪宗的二祖。惠可開山門在安慶的司空山建立了「二祖寺」。慧可的衣缽傳人是三祖僧璨,在天柱山修建了「三祖寺」。四祖的道信,五祖弘忍,相繼建廟宇在地處長江的黃梅境內。
瘋道人裹挾在眾多香客中,在五祖寺真身殿,祖師殿,聖母殿,游玩。從前院到後殿看的很仔細,就連僧人的住房都遠遠的注視了良久。
當天晚上五祖寺就發生了慘案,兩個值夜的弟子遇害,一個給殿堂添燈油的弟子被打暈,醒來只知道被人勒住後脖頸,追問真元大師在不在五祖寺,以後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五祖寺聯絡四祖寺對周邊村鎮搜索,沒有人見過穿裝道服的年輕人,兩寺院都心知肚明是瘋道人所為,暗地里加強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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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五祖寺,四祖寺僧人在黃梅鎮周邊翻箱倒櫃的搜查瘋道人時,他們要找的人卻以在五十里外的二郎集。
二郎集鎮歷史悠久,自古就是商賈雲集之處,距二郎古鎮方圓兩里地遍布「寺廟庵堂宮觀」。唐朝著名高僧道信、五祖弘忍率徒在這條古道上弘法,使這里留下了「二郎河邊雙井寺、五祖山下一天門」的佳話……「古寺燃燈,雙井夜月」就在二郎。
進入鎮里瘋道人輕勒韁繩馬蹄放緩,雙眼看向周邊。二郎鎮名氣很大,集鎮並不很大,幾百戶人家圍著一條不足一里地的長街。長街雖然不長,路面卻很寬,戲院酒樓茶館店鋪分布在街道兩側。每家門起都有拴馬樁,有的門前竟有四五個之多,拴馬樁告訴外來人誰家的生意紅火,這也是外邊不常見到的。
他在一座酒樓門前停住,雖然還沒有到午時,酒樓門前的拴馬樁已有不少馬匹。翻身下馬早有伙計笑臉相迎。
伙計的笑就像金秋的天氣,讓人看著都舒服,然而說話的夸張卻讓瘋道人反感「客官,一看您就是老江湖了,一打眼就知道哪家的飯菜好,樓上有雅間,客官請。」
听著江湖二字他就心中生厭,沒有吱聲把馬交給伙計向酒樓走去,走到門口伙計在身後問;「客官,您這牲口是不是也要喂點什麼」?
伙計後一句話卻讓他惡言相向,他回身冷冷的說;「我這牲口也比你高貴的多,如果有一點差錯,我就踹了酒樓,你好好的當祖宗伺候著。」
伙計被罵的蒙頭轉向,卻不敢發泄,依然滿臉帶笑答應著「是,是」看著客官走入大堂,往地下啐了一口,小聲的嘟囔「有兩個錢就想當爺,我就不給你好好喂牲口,看你……」
伙計還沒有說完,看到面前的地上多了一雙腳,順著腳往上看臉上頓時煞白,一雙鋒利的能殺死人的眼楮正看著他。嘴里的話也沒有平時那麼順暢「客官,爺,小人只是痛快痛快嘴,爺,您別跟小人,小人,一般見識。」
客人看了看他轉身走回酒樓,伙計臉上的汗都下來了,掌櫃的知道辭退事小,客官後肩插得劍讓他害怕,江湖人殺個個把人就像吃一盤小菜,他曾經親眼目睹過江湖人在酒樓殺人。可是他卻不知道,他會又一次有幸再見酒樓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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