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幾多情,長虹華日兩相輕,不是秋風餃恨少,荷塘蓮蓬去雁鳴。
---瘋道人---
霧變成風,風喚來了雨,小雨牽著大雨。雨點打在屋頂嗒嗒的響,落在院里激起水晶四濺,風雨夾雜發出了呼呼的嗚咽哭聲。
女孩站在客人對面正在為客人沏茶,客人坐在門窗之間背靠著前牆,女孩看不到對著客棧院門的方位。風雨聲掩蓋住院里急促的跑步聲,女孩不知道院里來了客人,瘋道人雖然听見並不關心,客棧不是他開的。
就在女孩問客人是小住還是特意來游山玩水時,屋門被拉開,三人帶著風雨走進屋里。三位客官戴著斗笠,斗笠還在往下流水滴,一個客官不願以真面目示人,用白色的布條纏住臉,只露出眼楮和嘴兩條,好像準備去打劫。
女孩見客人上門很高興,看到後面進來的人嚇一跳,臉色變了變很快鎮定下來笑著說;「三位客官快往里走,坐下喝杯熱茶暖和一子。」
屋里顯得灰暗一時客人還沒有適應,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剛在隔壁喝完酒,老板說隔壁就是客棧,我們……」
不是冤家不聚頭,說話人看到了先來一步的客人,他先看到的不是靠牆坐著的人,而是先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劍,然後看到放在劍那一側的藍布包袱,脖子僵硬的慢慢轉動,看到了靠牆若無其事喝茶的客人。後面兩人手已握住刀劍的手柄,前面的人急忙伸手攔住。
喝茶的人就像在茶館里一樣,氣定神閑的喝著茶,連看都不看三個人一眼。先前說話的人慢慢地說;「這麼巧,公子也在這里落腳。」
喝茶的人眼皮都沒往上撩,慢條斯理的回道;「好像是」
後到的客人又說;「既然公子在此,我們就另尋一家,以免打擾公子的清靜」。
喝茶人冷冷的說;「這樣最好」
後到的客人嘴里吐出兩個字「告辭」
話不投機半句多,喝茶人連話都懶得說,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門再一次被拉開風雨刮了進來,很快又被關上,院子里三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風雨聲中。
瘋道人原本不應該和斷手刀三人再次相遇,怎奈天生對名山大川情有獨鐘,到了宿松縣豈肯錯過白崖山,因留戀美景留宿于此,第二日行程又晚了些。也是活該之事,天意也。
女孩看到三人離去,眼里閃過失望的眼神,她輕聲的問;「公子,你們之間好像有隔閡,三個客人好像很怕你?」
他抬頭看著女孩說;「是嗎,我真的很可怕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出來,你是不是也怕我」?
女孩盈盈一笑說;「女人看男人可怕不可怕是不準的,男人通常都不會在女人面前耍威風。男人之間常常會為一些不值當的事以命相搏,只有男人才知道誰可怕。就像女人漂不漂亮男人的眼力比女人準,男人英俊不英俊女人心里最清楚,公子這話問女人等于白問。
他睜大了眼仔細的看了看女孩,女孩被看得臉紅卻沒有忸怩態。他驚訝的說;「看不出你小小的年紀既然有這麼高深的見地,說出的道理很深奧。」
女孩嘆了一口氣說;「我還不會走路,母親就扔下我和爹爹,跟著一個經常來此住宿的客商跑了,爹爹怕我受氣一直沒有續弦。從小我就跟在爹爹的身邊接來送往,見多了,耳燻目染多少也知道點人間百態。這不是高深的見地,許多女人都懂,只不過沒有人敢說出來」。
他突然產生了初入江湖時的調皮沖動,隨嘴問道;「你會不會也像你母親那樣跟著男人跑了?」
女孩的臉上像蒙上了一塊紅布低下了頭,他也有些後悔,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好在女孩並沒有生氣。
女孩低著頭左手握著右手大拇手指,左手大母手指不停地搓著右手大拇指,半天小聲的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會,我不是一個輕浮的女孩,我也沒想過這樣的事。我還沒有踫到一個能讓我死心塌地跟他跑,他也會死心塌地一輩子對我好的男人。」
女孩突然抬起頭,大膽的看著他,臉色紅紅的說;「不過有一個條件,要帶我跑的男人一定要想清楚。」
他連想都沒想就又問道;「什麼條件?」
女孩口氣決絕的說;「我一定要帶著我的爹爹跟著我一起跑」。
他急忙側身轉頭望向窗外,怕女孩看到他憋不住的笑,誤會是嘲笑她,半天說道;「外面的雨真大。」
身後傳來女孩嗤嗤的笑聲,他轉頭詫異的看著女孩問;「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女孩依然雙手捂著下半部臉笑,看見他臉上的神情笑得更厲害,笑的彎著腰。過了半天女孩站直了身子放下雙手,臉色還很紅卻已經比剛才消退了許多。女孩大膽的看著他說;「公子不用害怕,我不會死皮賴臉的讓你帶我跑,我知道自己不是公子需要的那種女人。」
他被女孩鎮住了,嘴里小聲諾諾的問;「你怎麼知道我需要哪種女人,說不定我還真會帶你跑。」
女孩大方的說;「男人不老實的我見過多了,但是像公子這樣的不老實男人還第一回見,撒謊會臉紅。這麼沉悶的天,公子能讓我很高興謝謝你。好了,公子住哪一間屋,後院有六間只有一個房間住了兩位客人。」
他坐在那里沒動用手指向兩個關著的房門問;「這兩個房間不是客房?」
女孩用手捋了捋雙鬢說;「這兩間也是客房,只是小一點,沒有後面的客房寬敞。」
瘋道人問道;「客房里面沒有床?」
女孩瞪大眼說;「客房怎麼會沒有床,沒有床客人怎麼睡覺。」
他笑了笑說;「我來客棧只是要找個睡覺的地方,不是找打拳賣藝的場子。」
女孩又笑了起來說;「公子真有意思,說的話討人喜歡听。」
他一本正經的說;「還是要說聲對不起,三個客人因為在下走了,讓你少了收入。」
女孩大度的說;「其實客棧也不是做你們這種客人的生意,不是街面,住店的大多數是老主顧。那三位客人即使沒有住我家,他也還得落店,給誰家帶去收益都是好事,沒有什麼對不起。」
房間確實小了些,除了那張床和一個小小的桌櫃,余下部位至多還能放下一張床。躺在床上听見女孩在灶間忙碌的低低聲音,有點心猿意馬。女孩長得不是美女形象,沒有秀秀長得好看,也沒有杜鵑長得讓人記憶深刻,但是那張臉什麼樣的男人看過後都不會失望。女孩雖然沒有他見過的幾個女孩好看,可是女孩的見識卻會讓許多女孩自愧不如。他想起了和女孩的對話,他自己問自己,如果女孩真的要和他跑,他會不會真的帶著他一起跑,在朦朦朧朧的遐想中他睡著了。
雨來得快去的也很快,他被女孩輕輕地叫醒吃飯時,外面已是晴空萬里。吃飯的客人一共是五人,一對年輕的夫婦在一桌,另一桌是兩個不到四十歲的客商,朦朧間曾听見兩位客商入住時和女孩的對話,他們都和女孩很熟,他們叫女孩英子。
年輕的夫婦在飯桌上相互爭執著大湖,鳳凰山見到的美麗景致,慢慢的兩個客商也跟著加入到爭執的景致中。他們說的熱烈勁不亞于集市上推銷自家地里產的,黃瓜辣椒胡蘿卜的攤販,各種的好處如數家珍,讓人不能不勾起好奇。
女孩左手端著一碗飯,右手端著一盤菜款款走來,坐在瘋道人的對面笑著對他說;「公子听他們四人說的很上心,這里的風光美不美」?
他認真的點了點頭說;「美,我還真不知道這里有這麼美。」
女孩微笑中帶有羞澀的悄悄地問;「你為美願不願意留下來?」
瘋道人看著四位不再爭執而望過來的目光,轉看向女孩說;「我願意為美留下來,不過我只能留下一天,我這就應該去看讓我留下來的美去。」說完,放下手中的筷子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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