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大戰在即
吃完午間飯杜鵑幫大嫂收拾碗筷,瘋道人一個人坐在樹蔭下,院子里很安靜。妮子帶著兩個孩子和前院三個伙計上午已經走了,妮子的男人做好飯也已跟著兩個伙計離開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大嫂和苗家三哥以及剩下的伙計,也會秘密的離開關東貨棧。
這兩天貨棧的金銀細軟已經轉移的差不多,值錢而又笨重無法帶走的都已藏進秘密的地下室,這個地下室建了近二十年這是第一次啟用。東西放進去,即或一段時間不能回來也不會擔心丟失,沒有人能找到它。地下室的出入口就在院子里,那眼比普通汲水井口大許多的井里,地下室和水井一起建成的。
苗家三哥和大嫂過來和他打招呼,他笑著安慰他們很快關東貨棧就會重新開業,他們也在笑,笑里卻掩飾不住酸楚。大嫂站在院子里環視一周的眼神留露出依依不舍,而三哥情不自禁抬頭望向被妮子男人早早就燃亮高高掛起的燈籠,目光里充滿了眷戀,盡管那個光焰在陽光下根本就看不到。
他們相信公子會擺平所有的事情,他們也堅信離開的人很快就會回到關東貨棧。可是,他們知道今天夜里發生的事也許會有不可預知的不確定,否則公子今天早晨不會堅持讓所有人撤到太湖對面二三百里地的溧陽,而不是原來看好的五六十里外的昆山一帶。
杜鵑送大嫂去了後院,她們是坐船離開姑蘇城。他又坐下想心事,海龍王和春秋山莊沒有感情瓜葛,只是老大的父親單臂哪吒與黃鱔二十年前有過一面之緣,這一次烏龜、螃蟹帶著二十人來助拳,也只是老大許以重金。
他相信海妹一定會說服烏龜、螃蟹兩位前輩離開是非,撇開他和海龍王這一層關系,老大能做出兄弟相殘的人品,答應把留春園和老2的財產送給他們能不能兌現?即或兌現了,能不能等老大做大了再上演一次艷門血案?而艷門會不會為了奪回老宅把他們作為攻擊的目標?他從海龍王的角度各方面權衡利弊後確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他和杜鵑沒有把踫到海妹這件事告訴大哥他們,怕他們心里的負擔更重。大嫂拿起抹布慢慢擦拭石桌的動作,經常拉著杜娟的手,都說明了她的心里很緊張。
現在他什麼也做不了,只有等待等待日落前海妹的口信,如果沒有口信他就要改變策略,去解元巷通知艷門老四離開姑蘇城,這個艷門把身家性命交給了他。如果是那樣關東貨棧會很長時間不再是他們們的產業。
他也想到一旦出現這種局面,那三個俘虜已經沒有了價值,就要通知關東杖子設的秘密暗點永絕後患。他想了想那對老夫婦從不和貨棧來往,只有大哥知道,無需撤離。
杜鵑回來了,默默地坐在他的旁邊,大哥和有子哥在前面店鋪照應生意,諾大的前後院沒有了往日的人氣。
杜鵑伸手抓住他的手,杜鵑的手很細膩溫暖,杜鵑輕輕地問;「哥,是不是很緊張」?
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用另一只手放在杜鵑的手上輕輕地回問;「你緊張嗎」?
杜鵑也學著哥的樣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小聲的說;「遇見海妹讓我的心里好像沒有了底,海妹已經來蘇州半個月,可見那個莊主早有預防。莊主是不是還藏有其他的殺招咱們不知道,關東貨棧發生的事是不是莊主在投石問路,或者說是給老2設的一個圈套?」
他回道;「海妹的出現說明莊主已經準備對老2動手,不是像我們先前預判還沒有真憑實據那樣,可見老大的心機也很深。他對貨棧發難不是對咱們探底,他不知道咱們來蘇州,也絕不會想到關東貨棧會反擊。至于具體為什麼現在還判斷不出,但是應該是和老2有關。」
杜鵑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突然又想起了先前的話題;「哥,你為什麼能把脂粉店和海龍王聯系在一起」
他知道杜鵑不會忘記這個話題,解釋說;「海妹從客房落到地面施展的輕功就是蛟龍訣,我當時看到時就有近梅聞香的感覺,也許是海妹的功夫差一些,也許是因為女孩子,海妹施展時有點走樣,或許特意根據女人特點有所改變。我不能確定,心里一直打個回。當我認出海妹是那個女人,我發現海妹走路身體雖然挺得很直,卻有點往前搶,腳下像踩著棉花發飄。看到她的走路讓我看到了海龍王走向船舷的那一刻,我才確定海妹和海龍王一定有聯系,那個店鋪的招牌就寫著海龍王。」
杜鵑想了想說;「深水女紅,水最深莫過于海,海里最高的官是龍王,真有玄機」
杜鵑說著說著臉色卻無緣無故的紅了,她悄悄地問;「海妹長的很美,哥,你說我們兩個人站在一起,誰更好看。」
女孩真是善變,突然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話題,令人尷尬的話題。
瘋道人真誠的看著杜鵑問;「你能告訴我是杜鵑花好看,還是水蓮花好看嗎」?
杜鵑被問住,眼楮眨了眨又問;「那個海妹長得真好看,我看到街上的許多男人在看。哥,是不是世上的男人見到漂亮女孩都會動心?」
他知道杜鵑口中的世上男人他也在其中,他笑了笑說;「不知道,世上的男人不歸我管。我只是知道自己看到漂亮女孩會多看一眼,也只是多看一眼而已。我的房間很小,有一朵我愛的花就夠了。」
杜鵑紅著臉眯著眼問;「哥,你告訴我,到底有多麼愛我」?
瘋道人笑了笑說;「我只能告訴你我愛你,卻不能告訴你有多麼愛你,我怕你驕傲。」
一個房間里點著兩支蠟燭,大白天的卻要點著蠟燭,這個人不是有精神疾病,就是一個敗家子。其實這個人神經很正常,即使他的老子死了神經也不會亂一絲。這個人也不是敗家子,精明的能算到人的骨髓。
點亮這兩支蠟燭人就是春秋山莊的莊主,點亮蠟燭的房間是密室中的密室。密室就在莊主的書房,開啟密室的鑰匙就是莊主坐著的太師椅。太師椅不是標準的,四個腿距離有差異不注意是看不出來的,只有將笨重的太師椅面朝牆,四條腿才能正好壓在四個開啟密室門的機關上。地面上的秘密外人是看不出來,只有老三知道。
老三把太師椅轉了個,看是粘在牆上的孫武畫像自動卷起,誰若是硬揭那幅畫就是在找死。字畫卷起後露出完整的牆壁,老三將太師椅擺回朝前的位置,牆壁上傳來嘎嘎的響聲,牆壁上竟然出現一道向里開的暗門。走進去四面牆壁上各有一枚夜明珠照亮了一丈寬的夾牆空間,這四枚玉據說來自波斯,名叫孔雀暖玉。夾牆里有一桌兩椅可供兩人說話。
老三走到最里邊拿起牆壁托架上的一塊玉石,嘎嘎響過那道暗門自動關閉。老三把玉石放回原處,走回門邊拿起發著紅潤光澤的玉石,托架彈起地下出現了一條通道,老三把寶玉放回原處,順著台階走了下去,所有的順序是不能做錯的。
老三走進書房莊主就知道是老三回來了,地下室就在書房的下面。雖然也有數塊寶玉,但是,寶玉發出柔和的光還是顯得暗,所以莊主又點燃了兩根蠟燭。
莊主正在和人說話,那個人山莊里有許多人認識,是經常給老莊主看病的三個郎中的一位,一個郎中能出現在如此秘密的地方,自有它的道理。他們好像已經談了很長時間。
看到老三莊主趕緊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老三坐下接過一揚脖倒了個溜干淨,老大又給三弟重新斟滿茶水。
老三沒再喝看著大哥說;「我到那,滿院子全是死人,唯獨一個女下人活著,嚇得精神好像也不太正常。查看的結果前院兩個是猝不及防被害,手里沒有兵刃,後院住的風行刀是被一高手砍斷右臂又在前胸補了一刀,人猴尸體分了家亂刀剁死的,女人孩子一個也沒剩。」
老大問;「前院三個人誰活下來了」?
老三答;「女人說麻子老四下湖了,派人查找,船找到了,人失蹤了,不知是嚇跑了還是也被害了。」
老三把茶水又倒進嘴里接著說;「那個女人嚇得有點傻了,也提供不出什麼情況。不過她听到其中有人叫小鐮刀,還說這些人晚上要去松堂,我懷疑是中塘。對于多少人一會說二十多一會說三十多,後來打听村民才確定匹馬。村民告訴這幫人往東走了,我急忙派人到郭巷查看,飛鴿傳書回來,咱們監視秋老虎的暗點三個人都死了,沒有發出警報。」
郎中說;「十六匹馬就個人,如果是小鐮刀,那就是艷門殘余大部分,有可能艷門老四也在附近。
老三說;「他們既然要對咱們下手,就不應該做這樣的動作引起咱們的警惕。會不會是秋老虎听到風聲借火打劫,拔掉監視他們的人?」
莊主說;「非常時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派人去中塘,在那設伏務必干淨利索。」
老三說;「那需要很大的一部分力量,咱們家里力量夠不夠,這里可是重頭戲」?
郎中說;「我和莊主商量了半天,把對方實力縷了一遍,咱們的力量足夠大,這也是消滅艷門的好機會。」
老三一掌拍在桌上,大聲地說;「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