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 第四十九章管家之謎

作者 ︰ 老窩瓜

第四十九章管家之謎

‘中天懸明月,令嚴夜寂寥’沒有將軍也沒有嚴令,三界外院門前的空曠地,已是寂靜夜無聲。人還在,老大和老2雙方依然是刀槍林立,劍氣如霜。

老大手下沖出來支援老三的兩個好手和老2截殺的一對高手,經過浴血各留下一具尸體而結束。猊猴劉菲和秀水山莊張大俠兩個人不死不休的廝殺,既見不到休止也見不到繼續,只在曾經廝殺處留下一把虎頭鉤,兩個人血衣裹身一逃一追消遁地無影無息。

管家手下嬪隊隊長,見杜鵑全神貫注王大刀和死人幌子驚心動魄的絞殺,覺得有機可乘發起突襲。結果是杜鵑用對方的戰袍擦淨了對方留在劍上的血跡,以殺止殺。

‘十步殺一人’的場面已靜止,‘相看白刃血紛紛’已凝結。天上有明月,地上有火光,在風聲獵獵中已經沒有了人的氣息。人還在,刀劍還在,濃如霜雪的殺氣也還在。

管家挺身站立如山,右手刀的刀背靠在肩上,左臂右腿錦帛都有綻破,血在蔓延著紅色。臉色凝重的面對著前方,雙眼注視的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眼楮下方黑紗遮面的人。這個人懶散的站在兩丈外,左臂也有一處傷,右手劍尖指地,劍尖上粘有血跡。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在相互注視。過了許久管家長吁了一口氣,慢慢的說;「老夫看錯了你,我以為你只是一個胸有城府的文人,是一個難以匹敵的精明商人。老夫只看出你精明的可以用一錢銀子買一匹好馬,賣家還得樂的屁顛屁顛地。卻沒有看出你是一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

對方用左手輕輕地一擼,蒙面的黑紗落在了脖子上。瘋道人似笑非笑的說;「看走眼的事誰都有過,閣下錯在多疑,」

這樣的話沒有人能听懂,只有管家能听得懂。人可以做各種偽裝,但是,人的氣質神態總會有做作的痕跡。管家看到年輕人的第一印象判斷是對的,然而他又總是用一個又一個疑問推翻自己的結論,智者的千慮。

瘋道人接著說;「在下第一次看到閣下是在貨棧的店堂,管家留給我的印象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搜遍了听過的和看過的高手,總是在記憶里找不到一位相符的人。現在我已經知道閣下是誰。」

管家面無表情的說;「老夫在春秋山莊生活了幾十年,山莊上上下下沒有人不知道管家姓劉名自庸,這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瘋道人笑了笑,口氣淡淡的說;「那是山莊管家的名字,不是閣下真正的名字,閣下應該知道我要說的是誰。」

管家也似笑非笑的問;「年輕人這麼自信,以你的看法,老夫應該是誰」?

瘋道人收斂起嬉笑,一字一字的說;「千才劍,陸濤。」

管家的笑容突然不見了,兩只眼楮變得細小,久久的注視著對方,好像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自己最心愛的唐三彩,(公孫大娘劍舞)的陶器。

過了很長時間管家才問;「年輕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笑容回到了瘋道人的臉上,瘋道人回道;「在下不是看出來的,是猜出來的,幸好沒有猜錯。」

管家疑惑的問;「既然是猜總要有點蛛絲馬跡,你又是根據什麼來猜」?

他慢慢的說;「閣下與王大刀的對話」

管家低頭想了想,他和王大刀並沒有提及能透漏自己身份的話語。管家好像沒有想明白,再一次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對方。

瘋道人輕描淡寫的說;「許多人頭上長出的第一根白頭發,都不是自己最先知道,發現這個秘密的人,大多是旁邊注意觀察他的人。你和王大刀太熟悉了,王大刀的許多特點也就會被你忽略掉,我是旁邊那個人。」

管家眨了眨眼問;「王大刀有什麼特點被老夫忽略了」?

瘋道人淡淡的說;「王大刀很孤傲,成名後更加自視清高,能被他稱兄道弟的人少之又少。過了花甲王大刀已經閉門謝客,能請動他再次出山的人只有一個人,他的八拜之交,千才劍,陸濤。」

管家點了點頭說;「有道理,可是,陸濤二十年前就死了,這已經不是秘密,你又憑什麼認定老夫就是陸濤。」

瘋道人點了點頭說;「江湖上有許多人都在這麼說,可是在下還听到另一種說法。」

「哦,這件事還有另一種說法,連老夫都不知道,不妨說來听听。」管家似有不信。

他笑了笑並不在意對方的故作不知「七兄弟有一個朋友,為了一件唐三彩死于千才劍之手。七兄弟為朋友尋仇,逼千才劍陸濤在荊門投了江,這件事閣下總該知道吧?」

管家回道;「不錯,江湖上都是這麼傳,這里有什麼可疑嗎?」

他換了一個站立的姿勢,緩緩的回道;「可疑的不在事情本身,而是王大刀。王大刀事後知道這件事諱莫如深,對親如兄弟的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更不要說找七兄弟理論,連七兄弟都覺得可疑。」

管家嘆了一口氣說;「王大刀是有點可疑,誰都知道王大刀不是怕事的人,雞蛋踫石頭的事他不是做過一次,陸濤死了他怎麼會那麼處之坦然,確實有點可疑。」

瘋道人篤定的說;「王大刀的反常只有一種解釋,千才劍陸濤並沒有真的死。陸濤殺了七兄弟的朋友,七兄弟又逼著陸濤跳了江,王大刀認為兩下扯平了,自然不願多事。在下看到王大刀自然會想到是誰請來了他,听到你們稱兄道弟所有的謎團都有了答案,就這麼簡單。」

「听你這麼一說確實挺簡單,老夫怎麼沒想到?」管家搖了搖頭。

瘋道人疑惑的問;「閣下既然是陸濤,這里應該有許多高手認識你,事實卻恰恰相反。在下很想知道一件事,閣下與尋春姥姥有什麼淵源。」

瘋道人和管家的對話雙方在場的人都能听到,當人們听到管家就是死了二十多年的千才劍陸濤,都張大了嘴巴。現在又听說陸濤是易了容人們又咬住了舌頭,怪不得許多曾經見過陸濤的人竟認不出。又听到陸濤與尋春姥姥有瓜葛,驚奇的想不知道陸濤身上還有多少秘密。

听完了對方的話,陸濤的心里一陣陣發寒,就像自己沒穿衣服,被人看的赤身。他想不明白,對方年紀輕輕心機如此深,世上的事還有什麼事能逃過他的眼楮。剛才的交手已經讓他有所領教,他現在對自己的勝算更加渺茫。他的心里很明白,這個夜空也許就是自己見到的最後一個夜空,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要放手一搏。

想明白了,管家的心里反倒坦然了,他抬頭望了望星光璀璨和照在故鄉的半輪明月,隨嘴問道;「老夫給你念一首詩你想不想听」

荒唐人做荒唐事,在刀劍林立中竟然大發詩意。

「好,在下很想听,這首詩一定會讓在下受益不淺。」

賣酒的踫見了拎著瓶子的人,巧了,烏龜與甲魚有緣。

管家咳嗽嗓子後,聲音很洪亮「萬里蒼穹星滿天,誰知玉宮是何年。紫陌飛花女敕楊綠,鄰家笑笑碧玉簪。醉里挑燈看羞艷,兩情相望斷橋攔。錯過今生修來世,塵埃落盡輪回間。」

這是一首詩嗎,不是,是一個人輕輕地泣訴。這是給對方的回答嗎,是的,盡管許許多多的人都听不懂,有一個人听懂就足夠了。

(君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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