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 第六十一章死者是誰

作者 ︰ 老窩瓜

第六十一章死者是誰

繼曉的朋友叫李延軍,嚴格的說,他們是親戚。李延軍是繼曉表姐的小叔子,認識李延軍自然是在表姐家里。繼曉和李延軍七八歲就在一起玩,只要父親走鏢在外沒有人督促他練功,他就會偷跑去表姐家,有時還會在表姐家留宿。表姐的婆家和繼曉的家族一樣,都有武功家學。

李延軍比繼曉大兩歲,老成的就像大二十歲。除了練功和吃飯,家人也很少見到他。就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整天關在自己的屋里,誰也不知道他在房間里做什麼。只有繼曉到來時才能听到他說話,看到他笑。

繼曉有時突然出現,經常會看到延軍在看一本沒有封面的書,紙張已發黃,並有殘缺。書是手抄本,每一張書頁都畫著伸胳膊拉胯的小人,小人畫的一點也不好,個個都像丑八怪,還沒有繼曉捏的泥女圭女圭好看。有的小人赤身**,上面標注著穴位,就像郎中手中的針灸穴位圖。一見到繼曉,延軍就會急忙收起那本破書。

對于繼曉的詢問,延軍回以撿來的書,是給人治病的書。延軍煞有介事的告訴繼曉,他長大後要做懸壺濟世的費長房,要做一代名醫,像扁鵲、華佗、李時珍那樣的名醫。

繼曉不想當郎中,希望長大了像父親一樣,手拿兵刃,騎著高頭大馬走南闖北。當一名月薪七十兩紋銀的大鏢師,不,要作月銀八十兩,或者一百兩銀子的鏢師。

延軍現在是吃皇糧的人,在六扇門里做事,如今已經是蘇州小有名氣的鋪頭。延軍正在忙,圍著死人忙。死人身上衣衫已經零碎,尸體已經腐爛散發著惡臭,身上被食肉的蒼鷹啄食的看不出人面。死人不遠處有兩只死去的蒼鷹,蒼鷹也已經腐爛,散發著和死人一樣令人作嘔的氣味。

死人倒在蘇州城西南的橫山邊緣亂草中,仵作正在驗尸。延軍手拿一根棍棒在仔細的查看,手中的棍棒是精鐵,外表有錯銀祥雲圖案。

仵作一邊驗尸一邊念叨著「死者衣衫不整,上身是白色無袖短褂,已經零碎。是黑色短褲,已經零碎。頭部和身體都已腐爛,看不出死者的面目,死亡的時間應在五至七日。看體型骨架,牙齒,年齡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身體有利器傷口,左臂一處離腕骨三寸,身後右邊第三根肋骨一處。另有動物啄食的痕跡,應該是食肉鷹一類動物。死因」

仵作說完死因二字,並沒有接著往下說,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尖刀扒拉著露出的骨頭。

旁邊記錄的人,口鼻捂著很厚的透氣紗布,問話有些發悶含糊不清「齊叔,死因是什麼」?

站在旁邊的延軍說;「齊叔念叨什麼,你就記什麼,不要催,齊叔正在勘驗。」

過了一會仵作又開始念叨「致命傷不是利器傷口,而是中毒。身體骨頭多有變色,胸骨柄最為明顯發黑。發現兩只細小的針狀鐵器物品,應該是暗器,暗器的頭部色澤發藍,毒藥不能確定。」

仵作念叨完走向一邊,將手中的尖刀和兩枚細小的針狀物品放進一只布袋里。幾個人也都離開死人,看著仵作洗手。仵作洗淨手摘掉臉上捂著的紗布,一張老臉已經被汗水覆蓋。

仵作擦過臉接過記錄人手中的紙張,仔細看過後簽上自己的姓名。記錄人也簽上自己的名字,延軍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去周邊搜尋的人陸續回來了,沒有任何發現。

延軍吩咐說;「找一輛車,把尸體運回去,在城門邊找一處僻靜處暫時存放,輪流派人看守,王軍這件事就由你負責。」

王軍答應著,對身邊人進行分派。延軍和仵作還有記錄之人,三人騎上馬打道回府了。

繼曉和夏雨辰時剛過就到了延軍的住處,延軍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為了公務方便在衙門附近單獨買了房屋。

應天巡撫,轄地主要是南直隸江南部分(含江北安慶府及江浦**),巡撫起初駐句容,有時到姑蘇城治事,巡撫都御史行台,位于宋代鶴山書院舊址,萬歷後巡撫常駐蘇州。門前有旗桿大斗、吹鼓亭,還有來鶴樓。

巡撫衙門對面是文廟,文廟土黃色地厚牆和衙門黑黑的外壁形成了巨大反差。官衙大門兩側院牆向前和兩側伸展,告訴低下的草民‘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官府大人在任除了領供奉,就是熱衷搜刮民脂民膏,無利之事不願過問。據說蘇州有一對小夫妻經常吵架,吵鬧聲讓鄰居煩不勝煩,一紙訴狀告了官。父母官卻反怪告狀之人,大筆一揮‘夫妻反目,常事。兩鄰首告,生事。撲衙申報,多事。本官不準,省事。’退堂

繼曉兩個人來到衙門,但見三扇朱漆大門上獅環銅釘光潔如新,三對厚重肅穆的抱鼓石留存著皇家的威嚴。,走進去,抬頭便可看見兩側暗紅色的長廊頂蓋上鋪的精細小瓦。白牆花窗,黑瓦彩磚。巡撫衙門深院闊牆,高高的飛檐挑著,有一種處變不驚的自在勁兒。

衙門里的人听說兩個人找延軍,十分熱情,端來茶水招待,可見延軍在衙門里不是等閑之輩。听說延軍正在查案,需要到午時前後才能回來,兩個人決定到延軍家里等。

延軍的家繼曉以前去過多次,謝絕了熱心衙役帶路的提議,兩個人溜溜達達的自己走了去。雖然沒有老人在堂,但是延軍有幼子,很長時間不來不好空著兩只爪子,繼曉順路買了點哄孩子的食品和玩具。

嫂夫人長得很好看,人也很賢惠。這都不是這個女人的長處,嫂夫人最大的長處是生孩子,過門不到十年連生五個小子。把延軍兩個老人樂的,兒媳婦生下一個抱走一個,只有一個吃女乃的小崽子還留在兒媳婦身邊。急的兒媳婦和延軍商量,老五讓他十歲斷女乃,否則來外人還以為我不生育。

見到繼曉,正在院子里樹蔭下石桌邊,教孩子牙牙學語的嫂子驚喜的問;「兄弟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來個信,也好讓延軍在家等著。」

繼曉回道;「俺們是昨日午後到得,見天氣有點晚就沒有到訪。」

嫂夫人大聲的喊;「大娘,來一下。」

應聲從跨院的月亮門里走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見到繼曉也驚奇的說;「這不是繼曉公子嗎,兩年沒見,公子還是這麼英俊瀟灑。」

繼曉回道;「大娘罵我,三個孩子的爹還英俊,那個英俊也太泛濫了。」

嫂夫人笑著說;「兄弟還是語言鋒利,像小刀子那麼快。」

大娘問;「夫人是不是來客人要準備酒菜?」

延軍媳婦說;「大娘咱們自己家不做菜了,讓小春告訴喜園送菜過來,接著去衙門通知三爺一聲,家里來客人了。」

繼曉打斷嫂子的話「衙門不用去了,俺們兩個人剛從那來,延軍出城辦案了,回來自會有人告知。」

嫂子埋怨的說;「延軍干的這個破差事,掙銀子不多事不少。沒白天沒黑夜的閂著個身子。哪天一個不周到上司黑著個臉,哪如兄弟,瀟灑自在。」

繼曉正要回話,院門外的巷道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君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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