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 第六十四章關防文書

作者 ︰ 老窩瓜

第六十四章關防文書

小春稟報後延軍走到膳房外間的小客廳坐下,小春出外領進來一個人人,來人是府衙的年輕捕快,捕快姓陳,也不是第一次到家來。

捕快近前施禮往後退了兩步說;「李大人,無錫縣馮捕頭派人來,發現一起命案請求大人定奪。」

延軍臉色不快地說;「以前馮捕頭沒有辦過命案?這點小事還要驚動到家里」

捕快回到;「來人說死者的身份有點特殊,馮捕頭不敢做主。」

延軍問;「身份特殊,怎麼個特殊法」?

捕快回道;「死者身上有一張關防文書,是大人近日簽發的。」

延軍坐直了身子問︰「案發現場在哪里」?

捕快又回道;「發現的尸體離曹家昭祠不遠,那里不是案發現場,馮捕頭正在查找。」

延軍站了起來吩咐;「通知齊叔、曾捕頭在府衙門口等我。」

捕快提醒說;「王捕頭剛剛從城外回來,听說此事已經留在府衙里。」

延軍揮手說;「不用王捕頭去,王捕頭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去。」

捕快急匆匆地走了,延軍走回里間。苦笑著說;「閻王讓你子夜去,想留五更都不行。我曾經勸他不要意氣用事,盡快的返鄉。他把我的警告當做耳旁風,都是死催的。」

外間地兩個人對話里間人听的清清楚楚,繼曉問;「這麼說你認得死者」?

延軍回道;「今年我就簽發過一張關防文書,腦筋再不好也知道簽發給了誰,你說我會不認識死者嗎。」

繼曉擔心的問;「是你的朋友」?

延軍搖了搖頭說;「朋友還談不上,是我的一個眼線,時間長了多少也有點感情。怎麼也得給他弄一副料板,讓他入土為安。里面的細節等我回來再與你說,也是你感興趣的話題。」

繼曉催促說;「既然有正事你忙你的,有什麼話等你回來咱們在聊。」

延軍說;「你們兩個人在哪個客棧落腳,讓小春把客棧退了,就在家里住,咱們說話還方便。」

繼曉回道;「不用,你啥時候回來還不一定,俺們兩個人回客棧住,明天起早俺們就搬過來。」

延軍想了想說;「這樣也好,明天等著你們吃早飯。」

繼曉答應後,延軍又交代了婆娘幾句,無非是要招待好客人的話,急匆匆的走了。延軍很快又折了回來,扔給繼曉一塊巡撫衙門的腰牌又走了。延軍雖然什麼也沒說,卻比說什麼都讓繼曉心里熱乎。守城的士兵是認牌不認人,有了腰牌隨時可以進出城門。

繼曉和夏雨吃飽喝足離開了延軍的家,一路走馬觀花看著蘇州城景,回到了閶闔門外迎四方客棧。

兩個人睡了一覺,吃過晚飯在城門關閉的最後一刻進了城。太陽雖然下了山,天色卻沒有黑,為了掩人耳目,兩個人一進城門就找了一家茶館喝茶。閶闔門附近魚龍混雜帶著兵刃喝茶的人很多,天南地北的操著各地方言,沒有人會注意兩個不起眼的人。

挨到天色暗了下來,兩個人離開了茶館,街上的人還很多聲音很嘈雜,大多是盲無目的閑逛者,兩邊街面的店鋪門楣兩側,都已亮起迎客的燈籠。

繼曉和夏雨沿著閶門大街沒走多遠進了小巷,穿過小巷沿著河渠邊上的小路走去。還不是他們需要的最佳夜色,所以兩個人的腳步並不急。

河渠邊小路有些僻靜行人已稀少,河道里來往的船只也是‘曉星正寥落,晨光復映漭’,與白天爭搶河道的船只相比十去其九。船上也都高掛著防風的宮燈,燈不是用來照明的,是向同行們傳達信息,告訴別人他在哪里。

兩個人走到夏雨爬上柳樹的地方,對遠處的關東山貨棧後園觀察,後門外河道已是朦朦朧朧,沒有發現可疑之處。兩個人在既沒有人也沒有船只的空當,縱身躍入別人家的後院。

兩個人順著院牆邊小心的行進,翻過兩家相隔的院牆進入關東貨棧鄰家的後園,走過園地匍匐在圍牆上,觀察關東貨棧後院的情況。觀察了一會兩個人交頭接耳了一陣,繼曉跳了下去,夏雨留在了牆頭。

繼曉很小心,走一段停一下,抓起身邊的小石子或者土坷垃,投向左前方十幾丈遠,觀察一會再向前走。短短的一段後園地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終于靠近了五六棵小桑樹圍住的三棵高大桑樹。

他想起公子說起的一棵樹上藏兩個人的經歷,在下面觀察了一會,縱身躍上最右邊的一棵樹。這棵樹雖然不影響觀察關東貨棧院內的情況,但要觀察後院的情況,比另兩顆桑樹的角度要差一些。繼曉相信換一個人都會選擇另外兩棵樹,

在樹的高處越過房脊,可以清楚的看到關東貨棧前院的情況。院子里掛著一只已經點亮的燈籠,院子的樹下石桌邊坐著六個人,他們在喝酒。雖然看得見他們在說話,卻听不見,街面的聲音太嘈雜。

六個喝酒人是誰,傻子都知道,繼曉怎麼會不知道。六個人好像已經喝了好半天了,一個人拿著酒壇子往碗里倒酒,壇子底已朝上也沒有酒水流出來。這個人是個聰明人同時也是個懶人,把空壇子往地下一放,用腳輕輕地一磕酒壇子歪歪扭扭的滾向一邊,一邊已經有六個伙伴在等著滾動的酒壇子。那個人伸手又拎起一個酒壇子,被旁邊人伸手攔住,兩個人好像在說話,好像還有別人在說話,那個人又把剛拎起的酒壇子放在地上。

繼曉正在琢磨躲到哪里能听到這六個人說的話,有兩個人離開了石桌走向他所在那一側的房屋。兩個人的身影被屋脊擋住不知道進了哪個屋,等到繼曉琢磨出兩個人有可能是來後園,想撤身走掉已經來不及,後院大門嘩啦一聲被推開,兩個人相跟著走了出來。

兩個人走了幾步站在那里小解,嘴里還不閑著,這會距離近說話繼曉听得清。「剛才那一壇酒就不應該喝了,這要是誤了事莊主正在火頭上,那可真是外甥扎紙人,有臉找沒臉。」

被埋怨的人正是剛才提溜酒壇子的人,這個人不服氣的說;「擱在平時,我一個人就能喝三、四壇子酒,你放心吧,不會誤事。」

躲在樹上的繼曉只希望這兩個人是出來小解的,也希望他們繼續回去喝酒。可是兩個人卻朝他走來,在最外邊那棵樹下停住了腳步,一先一後竄上了桑樹。

三個人雖然不在一棵樹上,但是距離太近繼曉時時刻刻都要小心。大氣不敢喘,身體不敢挪動,他雖然相信自己若是想逃還是沒有問題,但是他不想讓對方知道關東貨棧有人回來過。

上到樹上能喝三四壇酒的人先說了話;「咱們兩個人誰先睡覺」?

另一個人氣的挖苦說;「你也真夠可以的,剛上樹就要睡覺,你也不怕掉下去摔死,」

三四壇酒的人搶白說;「我並沒有說我先睡,我只是問你誰先睡,你要是不睡我就睡,先後都是半個時辰,沒有吃虧佔便宜。」

另一個人氣的笑了,語氣更加嘲弄「到天亮一共三個時辰,六個人分三班,一個時辰你都堅持不住,還要分成兩班倒。難怪別人叫你棺材瓤子,倒在哪里都能睡死。」

(君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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