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雪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她動了動身子,胸口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讓她差點叫出聲。
「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下午呢!」雨天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湯,「雖然早上不刷牙是個很不好的習慣,但念在你受傷的份上,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來,趁熱把雞湯喝了,這可是我親自給你熬的,正宗的土雞!」他輕輕扶起可雪,讓她舒服的靠在枕頭上。
「你——」
「我沒事啦,我有著像狗一樣的恢復力,一點小傷算不了什麼!」雨天舀起一勺湯,「來,喝一口。」
「延寧——」
「小八哥活分著呢,昨天看你暈倒,她竟然模仿起洪興十三妹,抄起菜刀就要沖出去找邢珍珍報仇,幸好嚴冬攔住了她,你不知道昨天她跟哭喪似的哭你。」雨天再一次打斷可雪的話,「來,快喝,涼了就不好喝了。」
「那我——」
「我們今天可有個重要的任務,剛廖子營來電話,他在岳嫣那里,讓我們一會過去。」雨天又喂了可雪一勺湯,「嘿嘿,岳嫣的事是我告訴他的,讓警察來做逼問比我們做學生的要強得多!他唱黑臉,咱唱紅臉,一黑一紅,一硬一軟,就不信她岳嫣不從實招來!」
「你今天的話好像特別多。」可雪喝了口雞湯。
「你說的,我們是家人,家人之間不用吝嗇說話的字數。」
「我可不想天天面對話簍子。」
「你不想也得想,話是你說的,不能賴皮,來,還有最後一口,張嘴!」喝完湯,雨天把碗放一邊,又給可雪倒了杯水。
「對了,那花盆是怎麼回事?」可雪接過水杯。
雨天嘿嘿一樂,「那還不都是小八哥!她昨天勤勞過度,拖地的時候不小心撞碎了花盆,她怕你說她,讓嚴冬跑到市場拎了個一模一樣的回來,也就在那時,邢珍珍趁虛而入。」
「她什麼時候能讓我省心?」可雪感嘆。
「說的好像跟你是她媽似的,好了,快起來,我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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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以後,可雪和雨天來到醫院。
去醫院之前,他們合力從新給房子設下保護結界,因為能力有限,他們足足設了三道結界,才放心離開。
到重癥監護室的時候,廖子營正面目猙獰的對岳嫣進行狂躁式逼供。
岳嫣像個委屈的小怨婦,縮在牆角,一臉淚痕。
「說!你為什麼要殺了邢珍珍!」廖子營拍桌子怒吼,嚇得岳嫣又是一縮,「我們已經找出二十年前你殺害邢珍珍的證據,你最好乖乖招認,否則有你好受的!」
「你這個警察怎麼這樣!」雨天打抱不平,一把推開凶神惡煞的廖子營,扶起顫抖的岳嫣,「岳老師別怕,由我和可雪任何人都欺負不了你!」他邊說邊把岳嫣推到可雪懷里,又沖廖子營使使眼色,並在岳嫣不注意的時候,伸手為病床上的方欣然設下保護結界,一來不讓他們說的話被樹靈听到,二來可以保護她。廖子營來之前,他就已經在病房周圍布下結界,不然廖子營那麼大的嗓門,鐵定會引起混亂。
「你們是誰?哪來的毛孩子?趕快給我走,不要影響我查案!」廖子營大吼,伸手就要拉岳嫣。
雨天擋下他,「我們是岳老師的學生,岳老師一直嚴于律己,哪能跟殺人犯扯上關系?你不是說有證據嗎?證據呢?拿出來呀?」
「好,要證據是嗎?證據就在桑格雅圖的日記里!」
神志不清的岳嫣一听到桑格雅圖,立刻驚醒,眼神里充滿了不安和驚怕。她抓緊可雪,身體又顫抖起來。
「岳老師,您不用害怕,我們相信你不會做那種事。」可雪安慰。
「你們兩個毛孩子知道什麼?快給我滾一邊兒去!」廖子營走到方欣然身邊,「看見沒有,這就是報應!」他故意把「報應」兩字說的重些,岳嫣又是一陣驚顫。
「喂,死警察,你積點口德行不行,再鬧下去,小心我去投訴你!」雨天把他推一邊,「岳老師這樣已經很可憐了,你這個吃政府飯的敗類,還有沒有人性啊!」
「可憐?哼,她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廖子營冷哼,「要問人性,我倒要讓你們看看誰沒有人性!」說著他就翻開日記,「十月十三日!她因為怨恨邢珍珍,害她死在巨槐下,你們知不知道邢珍珍死的時候有多慘!她整個人被吊在樹上!全身都是血窟窿!甚至還挖出自己的心——」
「啊!!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殺了我,殺了我吧!」岳嫣沖出去奪下廖子營手中的日記,發瘋一樣的撕碎,然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哼!」廖子營摔門而出。
黑臉任務已完成,剩下就交由紅臉。
可雪可雨天把岳嫣扶到沙發上。
「岳老師,那個死警察已經滾了,沒人欺負您了。」雨天輕聲說,「我和可雪是真的想幫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知道。」岳嫣否認。「你們走吧,我不想害了你們。」
「您什麼都不說才是害了我們!邢珍珍為了報仇,殺了李潔和元小柔,甚至還要殺了顧延寧,他們都是無辜的,您不能這麼自私!而且——」雨天伸手在岳嫣的眉心畫符,「您看見沒有,您的女兒現在陽火就快要滅了,陽火一滅她就死了!上代人之間的恩怨讓後輩來背負您不覺得您在太自私了嗎?如果您不想救您的女兒,如果您想眼睜睜看她死去,看更多的人死去,一輩子擔驚受怕,那您就死守住那個秘密吧!小雪,我們走!」說罷,雨天就拉著可雪走到門口。
「等等!」岳嫣叫住他們,「我說,我說,我不想再受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