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雪跟上去的時候,用了隱形符咒,並隱去了自身的氣息,因為在密林的時候情急之下為了救嚴寒,幻化出了靈力箭,自身靈力突然增長,這兩天她又將這增長的靈力與血塔的靈力再一次融合,整體提高了她的靈力,所以隱息的能力又上了一層,不僅能隱住她的氣息,更能隱住她的呼吸,不用再像以前那樣隱身跟蹤時必須屏住呼吸了。
傷還沒完全恢復的玫九兒應該不會發現自己。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怎麼看上去有種故意引自己上鉤的感覺?
可雪抑住自己心中的點點不安,跟著那兩個人繼續朝前方走去。
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入林的坡口處。
過了這個坡,前方就是後山的密林,玫九兒為什麼把嚴寒帶到這里?難道只是因為她想引開自己和雨天,好加害嚴寒?就這麼簡單?可雪帶著疑惑同他們一同沒入密林。
一路上,平妮兒拉住嚴寒的手一前一後的走,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言語,嚴寒順從的被她拉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兩眼有些晶亮有些呆著的看著平妮兒的後腦勺,似乎那里對自己有著萬分的吸引力,那感覺就像電視迷對電視永無止境的渴望一般。就連密林中陰濕潮寒的風吹到臉上、身上也毫無感覺。
雖然可雪眸子中瞬間劃過一抹一樣,但仍不免有些擔心。
走著走著,眼前猛然豁亮起來,展露在眼前的是那條非常熟悉的小溪,溪的對面卻無端樹立起一座陌生的小茅屋。
平妮兒領著嚴寒輕而易舉的踏過小溪,來到那所小茅屋前,對著嚴寒甜甜的說了句︰「阿寒,等一下哦。」
嚴寒乖順的點點頭,平妮兒見狀便揚起手輕輕的敲擊小茅屋的房門。
「誰呀?」屋內的人問道,聲音蒼老無力,但能听出是個女人。
「是我,他來了。」平妮兒轉過頭看著嚴寒嬌媚一笑。
「吱——」
茅屋門開了。從可雪的角度來看,可以清楚的看到開門的人是一位頭發花白,年老體衰的駝背老婆婆,不過由于平妮兒站的方位正好擋住了老婆婆的臉,可雪無法看到她的樣子。
老婆婆抬起嚴重下垂的眼簾,瞅了一眼呆呆看著她的嚴寒,暗淡無光的老眸里竟閃過一絲仇恨,但很快被和藹的笑容掩蓋下去。「來了,趕緊進來坐,進來坐。」說著老婆婆便伸出滿是皺褶的手去拉嚴寒的胳膊。
旁邊的平妮兒一句話也沒說就主動走進茅屋里。見她走進去,嚴寒有些僵直的身體也動了動,伸出一只腳,踏入茅屋門檻。
平妮兒的閃身,讓隱藏起來的可雪不禁一驚。
她清楚的看到了老婆婆的樣貌。那不是活人的樣貌!臉上泛著死亡般的青灰色,深深的皺褶像一層層用膠水貼上去的白牆皮,微笑的老唇下是一口短短的黑牙……
她真的很想過去阻止嚴寒,但冷靜理智的性格讓她不得不先靜靜觀察,再作打算。
小茅屋的門漸漸關上,再關上的一瞬間,老婆婆的略彎的唇角滲出了一滴鮮紅的血液。
茅屋內。
並沒有外觀看上去那麼窄小。里面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虛空界,四周都看不到牆角。
茅屋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掛在瓖著門的牆壁上,從無玻璃只有幾根細細的木頭做成的窗戶向外望去,正是可雪的藏身之地。
「阿寒,走了那麼遠的路,一定很累了吧,來喝杯茶水吧。」平妮兒體貼的說,順手遞給了嚴寒一個杯子。由于這里光線昏暗,所以被子里茶色的水在這光線的映襯下竟然有些像暗紅的血水。
「你真好。」嚴寒拿起水杯,一飲而盡,對面色逐漸陰沉的平妮兒毫無防備之心。
突然,他心髒猛然一抽,雙眼里的呆滯立即消失不見,但似乎還沒有適應這突變的環境,雙眼接著又緊緊閉上,整個人昏倒在地。
平妮兒瞄了眼昏迷的嚴寒,雙眸穿透窗戶看著空曠的空地,若有所思,然後回過頭,性感的紅唇輕蔑的勾起,對著一直站在身側暗處的老婆婆不帶一點感情的說︰「交給你了。」
老婆婆佝僂的走到嚴寒身前,那長滿老人斑到處都是褶皺的手驀然間長出一寸長的黑指甲,黑指甲沒有一絲猶豫的劃破嚴寒的手腕,瞬然間,鮮血順著劃口滴到老婆婆事先準備好的黑色瓶子里。
那黑色瓶子正是先前裝黑影的瓶子!
鮮紅色的血一滴滴的沒入黑瓶,瓶子里那團黑色的氣團立刻活躍起來,瓶子劇烈顫抖著,似乎黑影很滿意這血的味道。老婆婆不知又從口袋里拿出什麼東西,對著瓶口就放下去,這一放竟然使瓶子一下子安靜下來,她晃了晃瓶子,有液體的聲音,她滿意的笑笑,重新走到嚴寒身前,慢慢蹲下去,將瓶中的液體倒在他腕上的傷口上,倒出的黑色液體想一條小蛇「嗖」的一下子鑽入皮膚,形成一個黑點慢慢的凝固在他的掌心。
平妮兒轉過身,妖媚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陰險與狠毒。她右手一揮,一團隱形的氣流進入嚴寒體內,幾秒鐘過後,他便漸漸轉醒。
「走出房門。」平妮兒命令道。
「是。」嚴寒雙眼無神的回答,僵硬的走出去。
看見嚴寒神情極度怪異的走出茅屋,又突然感受到前方出現的濃烈的陰邪之氣,便踏步而出,向小溪奔去,可是剛到小溪的邊緣就被一股詭異強大的結界給擋了回去,差點跌倒。
她沒有揭下隱身符,也沒有硬闖結界,而是全身警惕的盯著前方。她很清楚,單看這結界,就知道里面布結界的人不簡單,而自己無心的一撞,里面的人肯定有所警覺。
他看著嚴寒一步一步的走近小溪,就在他快要接近的時候,那小溪以及周圍的空地,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血池。
血池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綻開的黑色玫瑰花,玫瑰花的睫桿上盤著的全是吐著信子的紫黑色毒蛇,三角形的頭顱和一雙雙嗜血的楮目齊齊的看著嚴寒,恨不得一口吞下這個美味的獵物。
再仔細一看,那密麻的玫瑰花下竟漂滿了人的殘肢,有胳膊、腿、腳、手、頭、耳朵……
讓可雪這個見多了惡靈腐尸的除靈者都忍不住一陣泛嘔。
嚴寒還在繼續往前走,那些盤旋在花睫上的毒蛇也開始蠢蠢欲動,一個個接二連三的下了花睫,在血池中擺動著身體朝嚴寒游去。
「嚴寒!」可雪焦急的叫他,當即撕下了隱身符,凝起靈力硬沖結界。幾秒鐘的功夫,她的額頭就爬上一層細細的汗珠,看著已經爬上嚴寒身體的毒蛇,她更加焦急,一股腦將全身的靈力集中與指間,那層結界終于被她破出一個小小的豁口,高興之余,只覺喉間一甜,吐出一小口血來。
救人要緊!此時,她也顧不了麼多,忍著血氣翻涌的不適,躋身踏入結界內,結界也在剎那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