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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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可雪和雨天就去了市中心醫院的眼外科。雨天以可親可敬的哥哥身份帶著突然失明的妹妹可雪去醫院看診,靠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和一笑傾美女、二笑暈大媽的標志性陽光笑容,騙取了不少醫生護士的信任和同情,在他們熱心幫助下,可雪做了些檢查後就順利入住病房。
醫院分給眼外科的病房只有一層,雖然現在患眼疾的人比較多,但流動性很大,由于近幾年醫療水平的大幅度高,真正需要長時間留院的卻很少,像白內障、近視眼等這種普通手術,看診加術後恢復,最多一星期時間就出院了,所以可雪入住的三人間病房目前只有她一人。不過這樣也好,方便行事。
「O了,沒人了!」雨天一坐到病床上,伸出五根指頭往可雪眼前晃了晃。
可雪冷昵他一眼,伸手擋下那只「幸災樂禍」的手。明明說好她是來做近視眼手術的,誰知他臨時變卦,硬讓她裝瞎子,還說是因為太想念他這個哥哥才積郁成病的!要不是怕露出馬腳,她早就想狠狠掐他一把了!
「哎呀小雪雪,不要那麼冷臉嘛,我們可是相信相愛的兄妹啊,來給哥哥笑一個。」說著雨天兩手各豎起一食指,探出半個身子,以肘托手,嬉皮笑臉的向可雪女敕臉攻去,意圖撐起她嘴角。
可雪閃身躲開,讓他撲了個空。雨天也沒有繼續鬧,盡管痞笑未退,語氣卻正經很多,「你個沒良心的,我要不急中生智怎麼能騙取美女醫生和護士的同情心?你怎麼能那麼快擺月兌小白鼠命運?要知道近視手術的檢查程序很復雜,我們是來暗訪暗查,不是來演戲看病的。」
「問出什麼了嗎?」。可雪想起在自己做檢查的時候,雨天跟幾個護士姐姐聊的很開心。
雨天搖搖頭,「其他幾個護士姐姐都是近兩年進院工作的,問了也不知道,除了那位帶著你做檢查的劉護士,她在眼科工作十幾年了,你知道干護士這行最重要的是眼力和記憶,雖然人到中年記憶力大不如從前,但對曾經做角膜手術的病人多少會有印象,尤其是前些年,手術還未普遍的時候,可是我旁敲側擊外加交叉質問,發現她根本對鄭剛沒一點印象。要說這劉護士也夠負責的,或許是我問得太多,她誤認為我對她及醫院的醫療水平不放心,就一口氣給我說了十幾個曾做過角膜手術的病人名字,從她工作那年起,每年一個。」雨天見可雪不說話,繼續道︰「後來我借口上廁所,偷偷溜到主任醫師辦公室,想從病例上找找看,可放在辦公室的都是今年的病例,估計往年病例全放在專門的病例檔案室里。」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
可雪起身,一陣虛空畫符。之前兩人說話的時候雨天就下了一道結界,現在可雪又加了一層結界,正所謂小心使得萬年船,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你這樣讓我很緊張。」雨天拍拍自己的小心肝。
「矯情!」可雪回了句嘴,又接著剛才的話題說,「劉護士,不覺得她奇怪?她連十幾年前的病患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卻唯獨不知道鄭剛。」
「我們查錯地方了?不是這家醫院?」雨天擺出一副上當受騙的樣子。
可雪沒回答,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的問,「劉護士回想鄭剛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雨天一時沒適應過來,頓了一秒,才說︰「回答的很溜,幾乎沒任何思考——難道……」他忽然明白可雪的意思。
可雪點點頭,「當一個人被突然問到人的名字時,無論認識與否都會有短瞬的思考動作或表情,但劉護士卻沒有,這說明她不是有意隱瞞,就是心里有鬼。」
「不一個意思嘛。」雨天抓住她話中的漏洞。
可雪忽略他調節氣氛的語句,「總之,我覺得她整個人都很奇怪,不僅是我們剛剛考慮到的這點,而且還有她的眼神和肢體動作。」
「後者很正常啊,反正我沒看出有什麼異樣,就是一個熱心過頭、性子急切、體型豐滿、中規中矩的中年大姐。」
「她中規中矩是沒錯,可是——」
「別可是了,憑我的眼力勁,憑我對女人的了解,劉姐姐絕對沒問題啦,頂多受上司威脅不敢爆料而已。你啊就太緊張了,怎麼這麼多年你這個毛病也不改改。」雨天打斷可雪,並從病床上跳下來,拉著可雪就準備往外走,「還是去病例檔案室查查再說吧!」
可雪奇怪的看雨天一眼,正準備說什麼,右眼余光驀然閃過一道白影。「等等。」可雪停住腳步,「我先去個廁所。」
當兩人從廁所出來,一同消失于樓梯拐角的時候,一抹白色身影悄悄從平坦的乳白色牆面上凸現出來,盯著不見人影的拐角處,陰險的揚起唇角,然後沿著他們的路線,偷偷跟了上去。
找到病例檔案室並不困難,醫院一層的中心大廳就有圖示標明,可要順利進去卻不怎麼容易。雖然可雪和雨天隱了身,但檔案室門口有攝像頭,室門又緊關著,如果明目張膽的推門進入,明天醫院絕對會盛傳檔案室招鬼事件。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兩人待在檔案室門口,守株待兔了一個小時,終于逮著一個送病例檔案的年輕小醫生,于是兩人二話不說,緊貼著小醫生就跟了進去。
幸好小醫生需要將病例錄檔,他們只用給小醫生設下一道隔音結界即可,要不然就得采取非自然方式令小醫生昏睡或遭遇鬼打牆。
經過兩個小時的狂翻亂找、細讀精查,並險些驚到小醫生,結果還是一無所獲。他們查詢的病例並不只限于眼外科,皮膚科、肝髒科、整形外科甚至心胸外科、肛腸科的病例都被他們翻了個遍,硬是沒見著任何一個死者的名字。
于小麗全身皮膚被剝、孟梵肝髒被取、計德頭皮和毛發被撕、鄭剛雙目被挖,而且鄭剛曾做過換角膜手術,再笨也能聯想到器官移植!嚴寒說的有理,六七年前也只有中心醫院能做得了器官移植手術,可為什麼沒有記錄?是他們分析錯誤,還是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