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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地止住前進的趨勢,葉念安回頭又是不滿,又是忍氣吞聲地小聲抱怨道︰「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連你也要護著那小賤人?!」
一身錦衣的少年咧嘴一笑,炫白的牙齒配上深深的酒窩,閃爍著陽光的味道,很是誘人,不過那口中說出來的話,可就沒有那麼悅耳了︰「你急什麼?她是誰,那可是輕而易舉地從老夫人那里搶走原本屬于你的嬌寵的人,你那點兒撒潑耍橫的微末伎倆,怎麼可以治得了她?別急,看我的!」
錦衣少年說完,將手里的折扇搖得是風流倜儻,一臉多情種的樣子朝葉知雅和皇甫岐走去。葉念安心底怨憤,但是到底一跺腳,還是跟了上去,不管怎麼說,這少年總是赤泉巨富洪疇的嫡長子洪程,將來極有可能會繼承整個尚通銀號,勉強算得上是目前她心目中最中意的長期飯票——丈夫!
余光瞥到葉念安一行人走了過來,葉知雅夾菜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臉淡然的皇甫岐一眼,微微一笑,只作是沒看見葉念安等人,只管低頭吃飯。
「這位小姐,原來就是葉家的四小姐啊,真是幸會幸會!」洪程近前,很是夸張地朝葉知雅拱手道。
既然別人都指名道姓地跟自己打招呼了,葉知雅自然也不好裝作沒听見,便站起身來,朝洪程萬福,清冷地回道︰「公子客氣。」
對于眼前的這個明顯財大氣粗的紈褲子弟,葉知雅只是覺得好奇,她在赤泉這麼多年,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號人物,更沒有見過他在葉府出入,但是從他跟葉念安的形影不離看來,似乎很是熟稔,不知道這里面有些什麼微妙的味道。
四目顧盼流轉,兩個各懷心思的人,謹慎警惕地打量著對方。
但是這純粹的打量到了對葉知雅充滿了警戒和怨念的葉念安的眼里,便成了郎情妾意,眉目傳情!怒氣上來,葉念安正怒不可遏地想要發飆,卻被身邊的丫鬟拉住。
洪程阻止她還好說,畢竟現在算是她巴著洪程這棵搖錢樹不放,可是眼下她的貼身丫頭竟然也敢當眾想要對她指手畫腳的,葉念安不由地將對葉知雅的怨憤全部發泄到自己的貼身丫鬟茉莉的身上。
葉念安一巴掌重重地甩在茉莉的臉上,只見茉莉的臉上頓時浮起五個紅腫的指印,印在粉白的女敕臉上,煞是惹人注目。大約是常常被葉念安無端辱罵狠打的緣故,茉莉雖然疼得眼楮里瞬間蓄滿淚水,但是面上的表情還算是平靜,幾乎看不出什麼委屈和怨憤來,像是眼前發生的事對她來說,就跟吃飯睡覺一樣平常一般。
這個茉莉,葉知雅是約略知道一點的。她是葉府管家王伯的大女兒,生性溫柔體貼,原本是跟著葉老夫人的,但是自葉念安出生起便被葉老夫人派作葉念安的貼身丫鬟,日夜不離地小心伺候著。
看著眼前的茉莉,倒讓葉知雅不由地想起茉莉的孿生妹妹牡丹。牡丹跟茉莉一樣是伺候葉府里跟葉念馨同樣囂張跋扈的三小姐葉念馨,但是牡丹的性子極為剛烈,從不允許葉念馨無緣無故地踫她一根手指頭,在葉念馨這個主子的面前,倒是有幾分小姐的做派。
大約是覺得茉莉被葉念安欺負得很可憐,對不住管家王伯和廚娘王嬸夫婦,再加上葉老夫人不像寵愛葉念安一樣地喜歡葉念馨,因此除了葉念馨的母親花三娘會時常責罵牡丹目無尊長之外,別人對于牡丹的剛烈行徑倒是忍不住由心底生出贊許幾分來。就連葉念馨的倒插門的丈夫安圖生,每每受了葉念馨的閑氣或是打罵,也會找牡丹幫他說幾句公道話。
對于這對性格迥異的孿生姊妹,葉知雅真是深為感慨。
但是顯然,狠狠地抽茉莉一巴掌並不足以平息葉念安滿肚子的怨氣,于是看也沒看洪程因為她的驕橫而微怒的臉色,葉念安就一邊咒罵,一邊抬腳就要踹向可憐的茉莉。
葉知雅下意識地驚呼道︰「葉念安,你做什麼?!」一邊喊著,一邊就要上前拉住葉念安。
然而葉知雅還沒來得及抓住葉念安,就見葉念安的腳剛抬起來,就被人牢牢地控制住了。
葉知雅驚訝地看向一臉慍怒地握住葉念安腳踝的皇甫岐,根本沒有看清楚剛才還坐著的皇甫岐是怎麼樣瞬間制止葉知雅作亂的腳的。葉知雅一直都知道皇甫岐伸手不錯,但是沒想到皇甫岐竟然可以如此敏捷,心底不由地叫好。
「這位公子,念安是我帶來的,你當眾這樣做,未免有些失了禮數,不給我面子吧。」洪程有些不悅地說道,顯然是長久以來被人當做赤泉巨富的嫡長子供著,跟葉念安一樣不允許別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皇甫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瞬間放開猶自一臉驚愕呆滯的葉念安的腳踝,退到葉知雅身邊,嘲諷道︰「一個閨閣千金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腳,口中詈罵,這樣才是真正地失了禮數,丟了您赤泉巨富嫡長子的臉吧。」
眾人皆是一愣,都沒有想到皇甫岐竟然知道洪程的身份,除了葉知雅之外的其他人更沒有驚愕,皇甫岐既然知道洪程的身份,竟然還敢如此不敬。周圍看偷偷看熱鬧的食客,不由地對皇甫岐的不畏強權的行為生出幾分贊許來。
眼見著洪程怒到失去了原本的紈褲子弟的風|流不羈,而皇甫岐也毫不客氣地回視過去,大戰一觸即發,葉知雅趕緊打圓場道︰「原來是洪公子,恕知雅不知,怠慢了洪公子,還望洪公子不要見怪。」
見葉知雅都這麼說了,又怨怒葉念安先丟了自己的臉,洪程自然是順著葉知雅給的台階下,拱手道︰「四小姐哪里的話,能夠如此機緣得遇四小姐,才是我的榮幸。若是四小姐不嫌棄的話,可否移步樓上雅閣把酒言歡,共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