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岐在離開後的第三天派人來告知葉知雅,說是當今皇上皇甫連最近忙于國事,沒有時間召見她,讓她等到除夕宴再和皇甫岐一起到宮里請安就行。
葉知雅听說之後松了一口氣,畢竟離著除夕宴還有將近四個半月的時間,她可以準備得更充足。
在林府的悠游歲月過得很快,葉知雅每天閑來無事,便到梅花手鏈的空間里去喂養那些扇尾小金魚,愛愛和晚晚已經被葉知雅通過掉包,由皇甫岐還給了何競,空間池塘里的那些金魚有的是愛愛和晚晚的後代,有的則是皇甫岐新近送給她的。
葉知雅怕被別人知曉了梅花手鏈里的空間的事,便時不時地將那些扇尾小金魚拿出來養在院子里的荷塘里幾只,以便掩人耳目。
在林府的時候,葉知雅經常听人說起她比那個花城郡主好上很多,卻從不知道那位眾人口中囂張跋扈的花城郡主到底是誰。葉知雅也沒有想過去打听,畢竟,她還沒想過攀附京城里的權貴。
可是葉知雅未曾料到,她沒想著去拜見那位大名鼎鼎的花城郡主,人家倒是主動找上門來了。
看著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花城郡主,交抱著雙臂,不屑地打量著自己,葉知雅心底暗暗叫苦。屈膝彎腰,葉知雅低首斂袂,面色如常地問安道︰「見過花城郡主。」
那花城郡主鼻孔朝天地淡淡地嗯了一聲,也不讓葉知雅起來,只是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一旁跪在地上問安的茉莉想要開口提醒,卻被葉知雅悄悄地拿眼神制止住,听說眼前這位驕矜無比的花城郡主是當今靖王獨女千金,可不是她這個小小的平民縣主可以吃罪得起的。
大約是見葉知雅表現良好,那花城郡主施恩似的讓葉知雅和茉莉起來,可是卻未等她們倆站直,就指著葉知雅說︰「你,給我端杯茶來。」
一旁伺候的忠叔見狀趕緊化解道︰「郡主,這位赤泉縣主是九殿下讓寄住在這里的,您若是讓她為您捧茶,恐怕將來我們家大人沒法向九殿下交代啊。」
「哼,皇甫岐我就是要他看看我是怎麼樣使喚他的人的」忠叔不提皇甫岐還好,一提花城郡主那滿心的醋意就再也掩飾不住,直接盯著葉知雅恨聲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一點去給我捧茶」
忠叔急得是滿頭大汗,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念及這肖雲出去替皇甫岐辦事一時半會兒的也回不來,這一會兒皇甫岐也應該還在宮里,忠叔只得偷偷地派人去長公主府請來長公主皇甫馨,讓她給葉知雅撐腰做主。
「縣主……」忠叔為難地看著葉知雅,欲言又止。
葉知雅微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又擺擺手示意忠叔別擔心,然後施施然上前,落落大方地對盛氣凌人的花城郡主說︰「早就听聞靖王爺曾經輔佐三朝,是難得的賢王良相。我如今能為靖王爺的後人捧茶,也是三生有幸。這杯茶,就當是我代天下人敬給靖王爺的。」
說完,葉知雅從一旁的丫鬟手里接過一盞茶,恭敬地遞給花城郡主。
在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雖然說葉知雅最終還是被迫給花城郡主捧茶了,但是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說出來,便有了代百姓敬忠良的意思,既完成了花城郡主的刁難,又沒有失了自己的身份,甚至還扳回了一城,給足了自己顏面。
花城郡主見葉知雅從容不懼,應答有度,更是生氣,但是葉知雅這番冠冕堂皇的話說出來,她又沒有辦法不喝這杯茶,便只有悶聲薄薄地舌忝了一口茶,腦子里卻在飛速地運轉著,想著要怎麼樣對付葉知雅。
在花城郡主看來,皇甫岐之所以不喜歡她,完全是因為有了葉知雅這個小狐狸精所以,在皇甫岐那里受到的氣,花城郡主要在葉知雅身上十倍、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靈光一閃,花城郡主原本耷拉著的嘴角瞬間上揚,心中的陰霾被驅除,剩下的全是要葉知雅好看的得意。
將還剩一半茶水的茶杯遞給一旁丫鬟,花城郡主雙手交疊放在腰間,極其高傲地揚起頭,對葉知雅說︰「听說你養了幾條扇尾小金魚,還是九殿下特地從宮中帶來給你的,正好我平日里難得見到這種珍稀的貢品,今天就托了赤泉縣主你的福氣,好好地賞玩一番吧。前面帶路。」
葉知雅心底月復誹,什麼平日里難得見得到扇尾小金魚,靖王爺權勢燻天,連當今皇上都要忌憚他他三分,各方爭奪皇儲地位的皇子勢力也想法設法地積極拉攏他,身為靖王爺的獨生嬌女,花城郡主會沒有機會見到扇尾小金魚嗎?哼,只怕是花城郡主要頓頓吃上幾條扇尾小金魚,都會有人巴巴地主動送去靖王府吧
心底這麼想,面上葉知雅卻是一臉和煦的微笑,說︰「正好我要去照看那些扇尾小金魚,郡主要是想看,就一起跟來吧。」
葉知雅一句話,四兩撥千斤,又把花城郡主想把她當丫鬟使喚而她又不能拒絕的事,換了一個說法,就變成了是她邀請花城郡主一起前去觀看。花城郡主恨得牙根癢癢的,卻又沒有辦法,她總不能堵住葉知雅的嘴巴,不讓葉知雅說話不是。
一行人一路到了望月居的小荷塘,葉知雅命茉莉去拿了魚餌過來,一邊裝模作樣地喂魚,一邊不住地夸贊靖王爺的賢德,花城郡主準備了一肚子為難的話,硬是沒有機會說出口來,氣得她差一點忍不住要暴走。
忠叔和茉莉見狀,都不由得抿著嘴兒偷笑,尤其是忠叔,受慣了花城郡主趾高氣昂,頤指氣使的壞脾氣,難得見到她如此吃癟,心底很是愉悅。
倒是跟花城郡主一起來的一個叫橙兒的丫頭在花城郡主的暗示和默許之下,拿手直指著忠叔和茉莉兩個,怒聲道︰「你們兩個在偷笑什麼呢?難不成這巡察使大人的府邸里竟然有些男盜女娼之輩……」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橙兒的臉頰上,橙兒話來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股力帶得整個人一個趔趄,差一點跌入荷花池里。捂著瞬間腫起來的臉頰,橙兒無限委屈地看著花城郡主,抱屈道︰「郡主……」
花城郡主惡狠狠地盯著剛剛收回貼在橙兒臉頰上的手的葉知雅,惡向膽邊生,上前推搡了葉知雅一把,怒聲質問︰「你憑什麼打她?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這分明是不把我,不把我爹放在眼里剛才還在那里花言巧語地說什麼我爹是賢王良相的話,現在就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了吧……」
見花城郡主隨便給葉知雅安罪名,忠叔慌了,趕緊幫忙澄清道︰「郡主,您這話就太嚴重了吧,我們縣主……」
「忠叔,郡主這話說得很對」葉知雅驀地打斷忠叔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花城郡主,直把花城郡主看得心里發毛。
「縣主,你這話說的……」忠叔一臉驚慌,還以為葉知雅是小小年紀的被已經十六歲長得人高馬大的花城郡主嚇傻了,胡言亂語起來,便著急了。
「忠叔,您別急啊,我這話還沒有說完呢」葉知雅冷笑一聲,盯著花城郡主,問︰「郡主剛才可是說,打狗還要看主人?」
花城郡主一時之間不明白葉知雅話里的意思,但還是驕傲地點點頭,不露出一絲的驚慌和敗落的神情,維持著她一貫以來的驕傲和尊貴。
「那我請問郡主,橙兒話里的男盜女娼指的是誰?」葉知雅依舊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直盯著花城郡主不放。
「自然是那兩個一唱一和的人」花城郡主沒有發話,捂著臉上的五指山的橙兒倒是忍不住嗤笑起來,還拿手指著忠叔和茉莉,氣得忠叔氣得吹胡子瞪眼,氣得茉莉眼淚差一點沒有掉出來。
「是嗎?」。葉知雅似笑非笑地盯著橙兒,直看得橙兒往花城郡主身後瑟縮了一下,才問︰「那請問橙兒姑娘,忠叔和茉莉是誰的僕人?」
「是,是……」橙兒聲音小了下來,有些結結巴巴的,不敢應答,直看到花城郡主給她撐腰壯膽,才挺直了腰桿,說︰「林大人和你的」
「這就對了」葉知雅笑了,一拍手,說︰「你們說我就算了,但是說林大人的家僕,就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哼」花城郡主還以為葉知雅拿什麼來嚇唬她呢,原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巡察使,她的父親靖王爺,可比那巡察使林峰尊貴多了
「說林大人的家僕又如何?難不成我堂堂的花城郡主,就連替林大人教訓家僕的資格也沒有嗎?」。花城郡主不屑地看著葉知雅,像是葉知雅說了多麼可笑的事一般。
「有,花城郡主您想干什麼都有資格。」葉知雅笑得燦爛,「那麼我請問郡主,林大人的職務是什麼?」
花城郡主不屑地嗤聲︰「不就是代天巡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