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睜大眼珠,「肺炎?」這麼嚴重,雖然她是對自己的身體不關心了一點,但也不至于吧。還有什麼滿身是傷,是不是太夸張了一些?
「你現在就好好躺著,哪里也不許去。」
「可是..」
「沒有可是。」
「爸爸!你听我說,我想上廁所了。」
吵吵鬧鬧的一天,本來田甜想今天在醫院應該可以清淨一點的吧,但是事實完全不是那樣。先是爸爸媽媽的嘮叨,後來是那三個人的探訪,探訪你看一眼就走了吧,他們幾個偏偏不要,三個人都說請好了假,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離開。
其實生病的人是很脆弱的,要是今天真的放田甜一個人,保不準她會胡思亂想些什麼,但是現在有人陪在她的身邊,她覺得很安心。或許只是,加深了她對這幾個人的依賴也不一定。
手背搭上額頭笑了笑,朋友嗎?好像有一種歸宿的感覺了。
就這樣過去了的又一年,面臨著更多的離別和希望。升高二那一年,他們都流過太多的眼淚,送走劉瑩的時候,本來說好不哭的。只是一句再見而已,卻讓幾個人都哭紅了眼。是啊,再見。換言之就是再也不見的意思了。
又是一年花開花落,田甜站在新的教室門口,偶爾可以發現以前高三年級的孩子們留下的痕跡,不禁想起了一句話,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不正是在形容現在這樣的場景嗎?
田甜抬起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高三了,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她想把它握在手心里面,越想握緊,它就流失得越快。田甜他們四個人很少在學校見面了,只是習慣的在周末聚餐。吃一個飯,不再有以前的那些歡聲笑語了,大家都頂著黑眼圈看著手表,想抓緊每一分一秒,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未來的。
「我們,就來最後這一次聚餐了吧。大家現在都很忙。」田甜听著自己聲音清冷的說著,只是沒有人反對,也沒有人支持,一室的清冷,「我也不是說以後都不見面了,而是現在這樣的聚餐對我們來說逃過奢侈。大家都很忙,我們都知道,這樣好了高考過後,我們一定不醉不歸好不好。」
只是這段友誼,可能只能到那是為止了。出國的出國,離開的離開,四個人四種選擇。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糾纏再糾纏,終究還是無力的垂下來,迫于生計?迫于無奈?
這頓飯吃得很壓抑,大家沒有像往常一樣,飛快的往嘴里塞著飯,結完帳之後有各自離別。因為都知道,這是最後的相聚。這里,安靜得只听得見筷子敲打著碗的聲音,窸窸窣窣的,給每個人的心里,蒙上了一層灰白。
人有悲歡離合,這句話的意思終于是懂得了。
之後的歲月,與別人無關。不管是多麼調皮的孩子,在高考這樣的事情面前都還是消停了。連和田甜在高一時關系不錯的程美灩也是一樣,大家都一樣,為了自己定下的未來奮斗著。田甜也是,為了和孟約定過的三年之約。
以前高考的時候,爸爸媽媽雖然在那段時間心情不好,依舊是滿懷笑臉的送自己去考場的,在那艷陽高照的日子里,在露天的操場里,一等便是兩天。而自己是以什麼樣的成績回報他們的期待的呢?雖然是考影視學院,對文化課的分數要求不是太高,但是那些知名的影視學院,要求的分數比普通的二本分數還要高。
所以,雖然她考上了大學,也相當于是落榜了一樣。
現在的高考對她來說意義完全不同了,那是承載的夢想的舞台,是她跨向那個地方的第一步。好吧,除了那一點點的傷感之外。
高三才剛剛開學而已,現在的田甜,已經收拾好行李要去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城市了,當然是對十七歲的田甜來說。
在XX影視學院,報考表演系的孩子是必須親自去學校報名的,要是你長得差得,直接就不讓你報名。然而,這不過是第一關而已。之後的初試、復試、三試才是重點,幾千個人中就選那麼幾十個人,競爭的激烈可想而知。
爸爸媽媽因為工作的原因,雖然很不放心,也沒有辦法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背井離鄉的。
現在田甜正面臨著巨大的挑戰,明明車子已經在眼前了,她卻邁不開步子走上去。不是因為她膽怯,而是現在這種情況,「喂,你們可以放手了嗎?讓你們來送行真是最大的失誤!」沒錯,現在她正被這三個人緊緊的拉住,徐苓夸張的抽抽鼻子,「甜姐,你再讓我們看一眼。」
「...你這句話已經重復了無數遍了。」使勁的甩開徐苓的手,「小苓,我沒有時間了,到了那邊我給你打電話好不好?乖了。」心急的往車那邊的方向看一眼,「檢票時間要結束了...」
岩茗往徐苓的背後拍了一把,「喂!要是田甜因為你趕不上車,我和葉雲絕對會殺了你的。」經過那兩人再三的表明心跡之後,徐苓終于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手,「甜姐你要好好考試啊,一定要考上哦。」
回頭看了一眼眼淚汪汪的徐苓,田甜心中也有些難過了,別開臉不去看那幾個人,「又不是生離死別的,過不了多久我就回來了,到時候打電話給你們,第一個通知你們,這樣還不行嗎?」。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檢票口,上車沒過多久車子就啟動了。往背後的座椅靠了靠,搖搖晃晃的車身讓她有一種想要睡覺的沖動。每次她坐車的時候都不可能清醒的到達目的地,這次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目的地當然是機場,她不會那麼想不開坐車去那個城市的,她這個人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坐車,要是真的讓她這樣坐車到那邊,她絕對會死的,吐死。到機場不過一兩個小時的車程,她已經快睡死過去了。但是車子一到站,車身停穩的瞬間,她已經沖到車外去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活過來了。」
拖著行李箱到一邊的候車廳去坐了一會兒,覺得舒服多了,這才往外面走去,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開門,「請問到機場要多少錢。」
「小姐要打表嗎?」。
「不用,你說個價錢就是了,我看著合適就坐。」出門在外的人都知道,這些計程車最喜歡的就是欺負外地人,不懂得路線好訛錢。她知道去機場大概的價錢,上下浮動不到五塊錢她就接受,貴了就算了。
「小姐你給五十塊錢就行了。」
「五十塊?」田甜訝異的看了司機一眼,「大叔,我這麼像大款嗎?我只是個學生而已。」說著要關上車門,司機趕忙攔住她,「那就少你五塊錢了,坐不坐,少了這個價錢我就不搭了。」周一不雙更總覺得對不住鄉親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