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南沖著田甜咧嘴一笑,「雖然說我沒有這個權力,但是有的人有。」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往守在門口的工作人員遞過去一支電話,「給,請你接個電話好嗎?」。
田甜一頭霧水的看著歐陽南,然後工作人員也是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為什麼我要接這個電話。」工作人員頭一歪,擺出拒絕的姿勢來,「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要是沒什麼事情請快點散開。」端槍站好,目不斜視的繼續執勤。
「看吧,歐陽南,所以才叫你不要出風頭了。」要說的話她已經全部都說過了,威逼利誘什麼都沒有用。
「哦?這樣真的好嗎?這可是你們直屬上司的電話,這樣不接真的好嗎,這樣吧,我幫你們上司說說,你們現在正在值班,沒空接電話,雖然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但是現在也只有這樣做了。」歐陽南一邊喃喃自語的一邊把電話往自己的耳邊靠近,「喂?哦,陳先生,你的部下現在都很忙,可能...」
「我接」
最後演變成這個樣子了...田甜看著眼前豁然開朗的通道,僵硬的回過身看了一眼歐陽南,短時間里面有這樣的疑問,啊,這個家伙到底是何方神聖?果然不是一般人吧,一般人能讓這些死腦筋的工作人員讓道嗎?「喂,我說,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歐陽南看了田甜一眼,「不就是像你看到的一樣,就是讓他們接了個電話而已。」
田甜聳聳肩,「你不想說也沒關系,總而言之,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爸爸的事情,算是到現在為止她最關心的事情了,現在這種狀況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沒有想到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但是有人陪在身邊的感覺,有人幫助自己的感覺,讓她覺得,至少還沒有糟到那樣的程度。
「不用這麼感謝我,算是我對你的回報吧。」對你那份喜歡的心情的回報。
「?」
看著田甜滿臉的疑問,歐陽南只是故作神秘的笑笑,不說話。田甜也因為著急想見自己的爸爸,所以沒有和他計較。
「你們見面的時候,我還是避一下好了。」田甜感激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歐陽南這個人也算得上是善解人意的那一類型的吧,大概。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子見面原來也會讓人覺得觸目驚心,爸爸的臉色,蒼白得有些不真實。手上的鐐銬看起來冰冷的可怕,田甜一瞬間愣住了,這個人,真的是她的爸爸嗎?只不過個把月不見,爸爸為什麼會變得這樣的狼狽。田甜不知道眼淚原來真的可以在一瞬間就全部涌出來,她擦了一下,又擦了一下,還是看不清面前的景色。
「小甜甜,你來看爸爸了?」
這個聲音,讓田甜一下子就回過神來,撲到欄桿的面前,「爸爸...爸爸...」明明有好多話要說的,但是見到面之後,她卻突然覺得什麼都說不出口了,爸爸那個樣子,爸爸沙啞的聲音,爸爸泛紅的眼圈,她雖然好心疼,卻也只能隔著欄桿這樣子看著而已。
「田甜,你要好好的,不要為了我難過。」
怎麼可能不難過呢?養了自己十多年的人,自己敬重了一輩子的人,「爸爸,這個不是真的對不對?是,是誤會對不對?你不可能去貪污的,對嗎?對嗎?」。她不是不相信,只是想親口听他說出來而已,那個答案。
田爸爸眼圈更加的紅,手銬不停的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全身都在不可控的發抖一般,「小甜甜,所有的一切都是爸爸做的,是爸爸鬼迷心竅了,但是,只要寶貝好好的,不管要爸爸做什麼都可以。」
「爸爸....」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能從這一番話里面听出別的味道來,什麼叫做只要她好好的,爸爸什麼都可以?「爸爸我不要,我不要只有一個人好,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家說你貪污了,就算是只告訴我也沒關系,就算是只告訴我也沒關系,拜托了,說你沒有那麼做,可以嗎?」。泣不成聲,她不想听到爸爸說這樣的話,要是為了她的的,要是為了她的話,不要不要
「小甜甜你听我說,接下來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其實我從來沒有奢望還能再見到你一面,這已經算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放心吧,就算沒有爸爸,你媽媽還是會一如既往的照顧你的...」田爸爸的聲音很低沉,但說出來的那一番話,堅定得像是早就已經下定決心了。「我走了寶貝,只有這樣才能保護你和你媽媽。」
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告訴她。像是一瞬間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田甜跌坐在地上,眼淚沒有生命一般一串串的掉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那個時候田甜的神情,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木偶一般,只是靜靜的待在那里,就讓人覺得全身冰冷。
對于這樣的自己,卻依舊有人將她視為珍寶一樣的捧在手心里,田甜覺得有些冷,往歐陽南的懷抱里面鑽了鑽,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一帆風順的人生。就算是上輩子遇到的跨不過的災難,這輩子躲過去了,終究還是有其他事情躲不過去。
是吧?
是吧。田甜躺在床上,想著以前的事情和現在的事情,突然覺得或許還是回到從前比較好也說不定,至少那個時候的爸爸,還好好的生活在外面,不用像現在一樣,被考上鐐銬,關在牢房里面。
這些結果,是不是因為她改變了原來運行的軌跡得到的報應?要是爸爸那次會議遲到了,他就不會升職,不會升職,說不定就不會和這次的貪污扯上關系的。
「哎呀,你已經醒了嗎?」。歐陽南端著一碗飄香的粥站在田甜的床邊,「既然醒了就應該吱一聲吧,那樣我才能給你飯吃啊。」
田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你手里面的東西是給我的嗎?」。
「啊?恩。」
「那就謝謝你了。」伸過手去接過來,「剛好有些餓了。」端著粥,田甜很安靜的喝著,現在她只想這樣安安靜靜的待著就好,她需要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情,要想清楚一些事情,所以暫時什麼都不想做,「歐陽南。」
「恩?」
「我可以暫時住在你這里嗎?」。雖然不是很想麻煩這個人,但是現在她實在是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不管怎麼樣,暫時,她還不想見到任何人。就讓她這樣待一段時間吧,不會太長,只要調整好她自己的心理,她會出來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
「不行。」斬釘截鐵的拒絕掉,她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不是和其他人訴苦就能解決的事情。
「哈?那我可以收取必要的費用嗎?」。
「啊?」田甜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了這個人一眼,他剛剛好像說了什麼有關于費用的事情吧,「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呢?我好像听得不是很清楚。」
「就是說,你準備住在我這里的這一斷時間里面,打算用什麼來支付必要的費用呢?」歐陽南一邊說一邊朝著田甜靠近,讓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明明就沒有什麼好退讓的空間了。「喂,你不要一直往我這邊靠過來行嗎?」。而且,這種砰砰心跳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要是沒有錢,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你的以身相許了。」笑著在田甜的臉蛋上面啾了一口,然後不顧完成石化的田甜,哼著歌自顧自的離開了。
田甜呆呆的坐在那里很久,手慢慢的撫上被輕薄的位置,好半響之後,慢慢的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好像,心情都變得沒有那麼煩悶了。「真是的...」
其實歐陽南也沒有真的要收取田甜住宿費用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她愁眉不展的,故意這樣轉移她的注意力,而且現在看起來效果好像很不錯。
接下來的日子,對于田甜來說,其實算得上是很悠閑的,她現在可以什麼都不用管,學校的事情也好,比賽的事情也好,雖然這個嚴格的算起來屬于逃避的舉動,但是至少現在她覺得很愜意,那樣就足夠了,而且歐陽南的廚藝竟然還不錯,她就安安心心的暫時當個米蟲好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听听音樂,沒事情做的時候打掃一下房間,太陽出來的時候曬曬太陽,這樣過了一個星期,田甜覺得自己的心境都變得平和了。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那個人差不多該回來了。默默地數了十個數,果然听見外面開門的聲音,田甜習慣性的站起來,「歡迎回來...」
笑容在看到歐陽南背後站著的人的時候凍結了,「不是說好...暫時保密的嗎?」。她本來還想暫時過這樣的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