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兒望著眼前丑的絕對能讓人過目不忘的八爹,他讓染兒想起整天以銼爹自稱的呼延平來,可人銼爹呼延平是個稀世怪才,眼前的這位銼八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人販子!
趙八眯縫著眼望染兒,染兒也眯著眼望趙八,真縫眼對假縫眼兩人對視良久,在旁邊坐著的趙七憋不住了,「小兒,老八,你們眯縫著眼,這是干什麼?老八,你難道不喜歡我認的小兒?小兒,他可是我親弟弟,你親八爹,不許你這麼目無尊長!」
「啊,染兒是吧!給,這是八爹給你的見面禮!」趙八一揚手就將東西扔向染兒。
染兒只覺得眼前一晃,連忙用手抓住看是什麼?這一看頓時火冒三丈,丫的這矬子居然偷我的玉佩,還美名其曰是見面禮,這丫的還沒怎麼著呢,就先來了個下馬威?沒錯,這矬子給我的見面禮就是巧珍的鴛鴦玉佩!當時,我本打算還給巧珍,可那時候吃完飯還沒歇口氣,棗花嬸娘就拉著我和小寶告辭出來,後又去羅媒婆家站了半天,竟一時忘記身上還拿著巧珍的玉佩未還!氣的染兒銀牙咬的咯吱吱響!
「他娘的,銼八,你偷小爺的玉佩還敢說是你送小爺的見面禮,你丫的老不只恥的忒沒臉沒皮!」染兒氣急敗壞地罵道。
趙八生平最討厭別人說他銼,雙腳往凳子上一站,努力瞪大細縫眼,「你個小屁娃,居然敢罵你八爹銼,你看看你八爹可比你高多了!」
「他娘的,小爺不認你這銼八,那個剛認的干爹你把這矬子給我擺平,要不我領著這小女娃走人,連你也不認了!」染兒利索地踩著凳爬上桌子居高臨下地怒瞪著趙八。
「鴨鴨的,你八爹站上桌子肯定比你高,連你個毛都沒長全的小毛孩都敢嘲弄你八爹,還讓不讓你八爹我過了!」趙八孩子氣地抬腿踩上桌子拼命掙大眼,以求和染兒抗衡,無耐他的眼再睜也只能相當于染兒的五分之二都是多說了的,先天缺失!
「老八,你和個小孩子這麼計較干什麼?」趙七有點為難的勸趙八。
「大哥,你別管,老子今天不教訓這小子,以後你我都得讓這小子騎脖子上拉屎不可,也不知你從哪尋這麼個硬茬子回來!」趙八橫了趙七一眼。
「干爹,你連這麼個矬子都收拾不了,你休想我再喊你一聲爹,剛才的三聲爹小爺要收利息,小爺領著這小女娃走啦!你什麼時候擺平這銼八,什麼時候再來找小爺!」染兒利索地跳下桌子,拉起看的傻眼的小女娃就往外走!
「大哥,你還不攔住這兩小娃,還真讓他們走啊!」趙八站在桌子上直跺腳。
「我答應過染兒,他說什麼我都得听,他才認我當爹的,我這爹還沒當熱乎,就被你給攆跑了,我好容易才找著這麼個對脾氣的兒子,不行,老八,你得把我寶貝兒子追回來,不然我跟你沒完!」趙七黑著臉道。
「鴨鴨的,那你還不背著我追,憑我這老胳膊短腿追到猴年也追不上那小崽子!」趙八突然覺得有這麼個放肆的兒子好像也不錯,沒事的時候爺倆喝著小酒踩桌子對罵,好像還蠻不錯,不像從前似地對著一堆要麼哭哭啼啼,要麼嚇得像老鼠似的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的小花花臉們!
「那追上咱兒子,你可不能再像剛才那樣罵兒子啦,我費好大勁才請回這麼個給咱養老的小兒來,哪經得起你三番五次地罵!」趙七不滿地數落趙八道。
「行啦,有你廢話的功夫,早追上那小崽子啦!大哥,你等什麼還不背著我走!」趙八說著就爬到趙七背上勾住他的脖子。
羅老頭在棚里露頭看得是稀里糊涂,暗想,李媒婆家的這小娃啥時變得這麼凶悍了,正常人見了這一高一矮的兩個人躲都來不及,這家伙還敢上桌子叫板,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小老兒真佩服!
趙七背起趙八就去追染兒,邊走還邊埋怨趙八,「老八,再看到咱家小爺,你得出份厚禮給咱小爺,誰讓你偷他東西不算還罵他來著,你要不好好待他,小心老了,他不養你!」
「大哥,趕快走你的吧,小心你再這麼慢,咱家的小崽子跑沒影了,還得費力氣找!」趙八不耐煩地堵住趙七的話頭。
趙七覺得趙八說得有理就不再廢話,加快腳步向前追去!
染兒拉著小女娃的手出門就跑,邊跑邊回頭看看剛認的凶爹和銼八追上來沒,跑的兩人直喘粗氣的時候,染兒回頭看那倆爹居然沒追上來,暗想,這凶爹說話還算數。
染兒也不沒命似的向前跑,索性拉著小女娃的手慢慢走,「你還記得你是哪兒的嘛?」
小女娃點了點頭,「珊瑚堡的!」
「你叫什麼?」染兒望了小女孩一眼繼續道。
「薛嵐!」小女娃蹦完兩字後就不再說話。
染兒都有點感覺這孩子是不是有憂郁癥,你問就答不問不吭聲。
「怎麼被拐的?」染兒耐心地又問了句。
「他們說能幫我找到我娘,我想娘!」小女娃眼淚汪汪地望著染兒道。
染兒一看這孩子沒反應的時候靜的讓人直想揍她一頓,這家伙一有反應就是淚眼汪汪地好像誰欺負她了似的?
「你千萬別哭啊!是不是他倆虐待你不讓你吃飯?小爺我一會再幫你教訓那倆混蛋一次!」染兒故作憤怒狀地拍著平板胸脯保證道。
薛嵐搖了搖頭,哇地一聲就大聲哭了出來,邊哭邊說,「小哥哥,我想回家,我想爹,想哥哥啦!」
「哎呀,好好,明天我就讓那倆老混蛋送你回家,你先別哭好不好?」染兒望著哭的稀里嘩啦的薛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染兒正愁得束手無策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時,趙七和趙八趕到了,染兒瞅著這兩罪魁禍首來了,大眼一瞪,雙手一叉腰,「你們倆來干什麼?看你們一來就把我家的小嵐嵐給嚇哭了,你們弄哭的你們負責哄,不許凶她,也不許瞪她,否則我要你們倆好看!」
趙七和趙八相互對望了一眼,趙七回了染兒個愛莫能助可憐兮兮的眼神,心想,要是擱往常,我只要拿眼使勁一瞪,再凶巴巴的說句,‘不許哭,再哭,我扔你河里喂魚!’保準這小丫頭不哭不鬧,可自家小爺說了不許凶,不許瞪她,我本來就是大老粗一個除了耍凶使狠,別的還真沒招。
趙八暗想,鴨鴨的,你八爹大老遠的就听見這小女娃哭了,你鴨鴨的小屁娃自己弄哭的,反賴你倆爹身上?這小屁娃還真會栽贓,不過,剛罵了這小屁娃一頓,不敢再罵,暗自忍下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