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鎖子早壞得不能用了,咱家現在勉強能顧著嘴,哪還有閑錢買什麼鎖子,橫豎你找棍插上不就完了,你以前不就這麼做的嗎!今兒咋就想起問鎖子來了?」王蓮花疑惑地望了染兒一眼,但也沒當回事,只當是女兒這兩天可能是跟著棗花出門,看見別家門上掛鎖,心里好奇才回來問得,想了下接著道,「再說,咱家也沒什麼值錢東西,買那東西回來也是浪費!你出門時,還照以前一樣找根棍插上就成,我往地走了!」
染兒望著王蓮花轉身離去的背影,郁悶得嗯了聲,心想,今兒出門我一定要買把鐵將軍回來,這有鐵將軍把門,技巧高明的賊們還能如入無人之境的常光顧呢,何況這小木棍一根呢,以前沒銀子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磕頭作揖地弄回了倆錢,可不能便宜了那登堂入室的宵小之徒。
「小嵐兒,你在門外幫小姐姐看著,要是我爹娘半路折回來或其他人來就喊小姐姐一聲,小姐姐回屋有重要事辦,等小姐姐弄好了就送你回家,給,這幾個野果你先嚼著玩,小姐姐一會就好!」染兒將野果遞給薛嵐並叮囑她道。
「嗯,那小姐姐你快點哦!」薛嵐仰起小臉對染兒微笑了下道。
「放心,小姐姐一會就好!」染兒說完就走進屋里轉了一圈看把銀子放哪比較安全,屋里除了床就是破舊的被子,外加窗台上一盞油燈,屋子倒不小,就是空蕩蕩得連個藏東西的地都找不到!
染兒在屋里連轉了兩圈也沒找到能藏東西的地,隨便找了塊粗布將金哨和一個銀元寶包了起來,來到院外,在堆放柴木處尋了塊不顯眼的地埋了起來,再鋪上碎柴,又尋了塊石頭壓上做記號!
染兒弄完後,端了盆清水看儀容整齊不,差不多能過去就不梳了,不是她懶,而是她不會梳古代的丱發。染兒望了眼清水里倒映出的小瘋子似的倒影,暗想,實是我還沒出門,要是出門別人看見還以為我不知是哪來的小要飯的呢?
染兒又瞅了眼薛嵐的頭發,薛嵐的頭發比她的也強不了哪去?「小嵐兒,過來,小姐姐幫你洗把臉,總不能這麼頂著張花貓臉回家吧?」
薛嵐湊到水盆旁望著里面的人影,嘻嘻一笑,「這個人是我嗎?比銅鏡里照出來的人影清晰多了,小姐姐,我臉上好髒,頭發好亂!」
「洗洗就不髒了,一會小姐姐幫你梳頭!」染兒望著比她還髒的薛嵐,心里好受多了,暗自慶幸,我還不是最邋遢的哪一個!
染兒麻利地幫薛嵐洗了把臉,然後又找著自家的寶貝梳子,拆了薛嵐頭上彎彎繞繞的頭發,為小嵐兒扎了個清爽利落的小馬尾辮!染兒自己用頭發當繩也扎了個馬尾,沒辦法,娘給她梳頭用的是白布條,娘梳丱發的時候圈在里面看不見,可要放外面就太難看了!
染兒弄好後又對著水盆照了下,覺得她頭上系著個粗布條又扎了個馬尾,怎麼看怎麼像日本武士,怎麼看怎麼覺得別扭,染兒正郁悶的蹲在水盆旁想怎麼辦才好時?
只听「喵喵」幾聲貓叫,染兒起身領著薛嵐來到門外,沒好氣地嘟著嘴道,「大飛哥,我大哥往地走了,有事你就說,等我大哥回來我幫你轉告他!」
唐飛望著嘟著嘴滿臉不高興的染兒,暗想我沒得罪這小丫頭啊,干嘛一出來就擺臉子給我看。「小丫頭,我得罪你了?」
染兒听著這沒頭沒腦的話,連忙搖了搖頭,「沒有啊,大飛哥,怎麼這麼問?」
「那你干嘛擺張丑臉給我瞧,我想著好像沒得罪你啊?」唐飛奇怪地望了眼染兒,接著道,「這小丫頭是誰?你什麼時候又添了個妹妹?」
「我親戚家的孩子,一會我就送她回家了!」染兒不想多說得搪塞了唐飛一句,染兒望著包著淡藍布帛的唐飛,眼前突然一亮,眼珠子一轉笑呵呵道,「大飛哥,我想請你幫個忙行不?」
「什麼忙?你說出來听听?」唐飛望著變臉速度極快的染兒,不敢一口答應。
「你頭上的布帛還有沒?借我一塊使使,明天我還你塊新的!」染兒小心地望著唐飛,不知唐飛會不會借她,她暗暗打定主意,今天出門一定要把銀子串開,買些日常用的東西回來,然後再抽時間讓娘教教她怎麼梳頭,這頭總不能老讓娘梳,娘記得還行,娘一時忘了,就落得和今天一樣的尷尬!
唐飛望著額頭上纏著粗布條,腦袋後垂了條像馬尾巴似的長辮子,一身袍衫的染兒,「怎麼,你換男裝要出門?」
染兒點頭嗯了聲,裝的可憐兮兮以求博得同情,「我不會梳丱發,我娘往地走了,沒辦法我就扎了個這,可你瞧,我額頭上有傷,再這麼梳頭,怎麼看怎麼別扭,我正愁怎麼著才好呢,正好你來了,一開始我口氣有些沖,還望大飛哥你別在意!」
染兒暗自思忖,其實跟唐飛說實話也不打緊,像我這麼大的女娃不會梳頭,應該是情理之中的事,反正我還小不是嗎?
「她的頭也是你梳的?」唐飛指了指旁邊的薛嵐道。
染兒點頭嗯了聲,感覺有點丟臉地小聲嘟囔了句,「那個,我手笨暫時就會梳這個!」
「你去屋里找梳子出來!」唐飛抬腳往染兒院里走,染兒領著薛嵐跟著走回院里,又去屋里把梳子拿了出來遞給唐飛,不知唐飛要干什麼,可別說唐飛要幫她梳頭?
「你要梳子干什麼?你借我塊布帛就行了,別的我會想辦法解決!」染兒疑惑地望了眼唐飛。
「你坐石凳上,我幫你梳!」唐飛平淡地望著染兒道。
「大飛哥,謝謝你,不過還是不要了,你借我塊布帛,我像你們一樣,往頭上一包,只要能出去見人就行!」染兒訕笑地搓了搓手道。
「要不,你就幫小嵐兒梳下?借我快布帛就成!」染兒連忙讓薛嵐坐到石凳上,笑容滿面地討好唐飛道。
唐飛別有意味地望了眼染兒,也不廢話,熟練地挽起小嵐兒的頭發像玩繩似地,沒多大會小嵐兒的頭上就頂了兩只圓潤的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