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餓了是吧。好好,小毛這麼大老遠的送你來,肯定也早餓了,今兒的酒正好也喝完了,本來我還想讓你大哥再去打點回來,妮子餓了,爹也不喝了,咱們吃飯,小毛多吃點!」白嶺笑呵呵地招呼毛三道。
這一頓飯大家吃得很是高興,吃完了飯,白嶺讓星辰領著毛三去了隔壁唐飛院里去住。
染兒讓王蓮花坐在石凳上歇著,然後她將碗碟刷洗干淨,染兒發現灶屋里的東西多了,「娘,咋買了這麼多盤盤碟碟的,夠咱自個使就得了,整這麼多干啥!」
王蓮花和白嶺相視一笑,說那都是薛二爺派人送來的,除了這些盤盤碟碟還有肉,糖,點心。布料等物件,娘當時說不要,來送東西的人說,他們來時二爺就交待了,像這些糖,肉什麼的,是給你家姑娘的謝媒禮,這些盤盤碟碟是讓咱們招待客人用的。當時娘就說,咱家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來不了兩次親戚,哪來的客人,真的用不著這麼盤盤碟碟的,留下十來個也就夠使了,其余的還請那人帶回去,並代咱們全家謝謝二爺的好意!
誰料那人呵呵一笑,說讓娘別著急,听他把話說清楚,他說隔壁的院子被二爺買了下來,說以後有事路過這兒就來這兒歇個腳,並讓咱們幫忙看著,如果要是有過路的商客要住宿,也可以租給他們,有人住,就得幫人張羅吃的,飯好壞不提,可總得用東西給客人盛飯吧,到時這些餐具就派上用場了,現在沒用可以放著。反正也放不壞,還說收來的租金以及客人用餐的伙食錢都是咱們的,只要經常去院里幫忙收拾著點,別讓草長荒就成。等二爺來的時候,有吃的有住的地方就成。
染兒听了王蓮花和白嶺的話,心想,薛熙的算盤打的倒挺好,這不是讓他們一家人免費給他看家護院嘛,「不是說,隔壁有一對年老的夫婦在看著嗎,薛二爺將那對老人辭退了?」
「沒有,薛二爺連那對老人也買過來了,不過說是前面房主用的老人,這剛買過來不大放心,讓咱們幫忙照看著點,你爹和你大哥瞧著那對老人也是老實本份人,只是歲數大了才沒跟著原先的房主走,留下來幫東家看門,誰料兩人老了老了還被東家轉手賣了,唉,說起來也是對苦命人!王蓮花同情地嘆了口氣道。
「這樣啊!」染兒輕吐了三字。暗里嘿嘿悶笑了兩聲,腦袋瓜又轉開了,不過就薛熙哪東奔西顛的忙乎勁,估計一年也來這住不了一回,薛熙要不來,這房子除了那對老人就沒別人,再說兩個老人能住多大地,正像薛熙說的,他們可以將這空房子租給路過的商客們歇腳,貌似這里面的油水可不少呢。
其實,她家和唐飛家的地理位置不錯,緊挨著村口的大路,要是將這兒弄成客棧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她要再幫著出些好點子,應該可以賺錢,反正近期內,她要想出門,佝僂爹估計說破大天來也不會再讓她出門,那她在家干嘛,難道真要窩在家里一針一針的學女紅。
染兒現在只要一想,得整天扎著腦袋一針針地穿過來穿過去就覺得頭疼,如果不想做女紅,那她就得謀個事干,如若將唐飛家打造成客棧,其實也不是很難,就是得花些銀子,耗費她些精力,可問題是萬一客棧弄火了,這薛熙又想摻進來一腳分杯羹就完蛋了。
現在薛熙說收來的租金伙食費全是他們的。那是薛熙認為他們這一年也收不了幾個大錢不在意,萬一客棧真盈利了,變成塊令人眼饞的大肥肉那可就不一樣了。
因此,染兒覺得還是和佝僂爹,苦命娘商量商量,能不能用家里現有的錢將隔壁的院子租個十年八年,薛熙要的是來時有個落腳的地,她就常年給薛熙預留個貴賓間不就完了,而且這會薛熙就是看在她為薛熙說親的份上,這租金肯定也貴不了,說不定還能免費用,不過染兒還是不主張免費,多少出點銀子只要能堵住世人的嘴就成,免得將來被別人戳脊梁骨說他們沾便宜,當然最重要的是白紙黑字寫清楚,以後即使客棧搞火了,也只能讓薛熙看著眼饞,著急上火確插不進腳來。
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得有銀子做本錢,要不然寧可荒著那院子,染兒也不會出頭搞客棧,她歪著頭腦袋想了會道,「娘。薛熙除了給了咱些東西外,還給別的了嗎?你听說他給了棗花嬸娘什麼?我听說給人說成媒了,謝媒禮除了那些吃的外,還給不少的銀子呢,我上次親眼看見崔府給棗花嬸娘謝媒禮的時候,除了吃的東西外,還給了不少銀子呢,薛熙有給咱嗎?」。
「有,還給了咱們三十兩銀子,給你嬸娘的東西,娘就不清楚了。那人是晚上過來的,先給我們放下東西和銀子,後去的你嬸娘家,不過,娘听說,你嬸娘被推薦為十品媒官,只等七月官媒考罷後,和考中的人一塊任命,這事我也不曉得準不準?不過看你嬸娘這兩天的高興勁,十有七八是準的,這事娃你知道就好,小寶丟了這麼長時間,娘就沒見你棗花嬸娘真心笑過,這十品官媒的事要是能成,你嬸娘也許就沒那麼堵心了!」王蓮花又嘆了口氣道。
染兒心里暗罵薛熙一句不厚道沒信義,明明還欠她八十兩銀子,卻才給了佝僂爹苦命娘三十兩,還有五十兩銀子難道你個老小子想私吞?染兒暗自發誓,下次要再遇上薛熙一定得讓他將私吞的銀子加倍吐出來。
不過面上染兒點了點頭,「沒準棗花嬸娘當上了十品媒官,事一忙,想小寶的時候就少了,不過,爹,上次,嬸娘,大民叔還有你們幾個上王牙婆家,那王牙婆怎麼說的,你們有去她家院里看看嗎?」。
本來這事染兒帶薛熙幾人回家那次就想問問白嶺,可那天回來晚了,又那麼多人,染兒本想將薛熙幾人安頓好了,躺被窩里再問白嶺這事,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她什麼還沒干,就被糟老頭子給擄走了。
「我們幾個沒去,不過你嬸娘和你大民叔都去看了。王牙婆那時後院關著的孩子大都是從大戶人家買來的犯過錯的下人,有兩三個是因為家里太窮,孩子的父母親自賣到她手上的,就連賣身契都拿給你嬸娘和你大民叔看了,還說鄉里鄉親的,小寶的事,她也听說了,還勸了你嬸娘兩句,還說要是你嬸娘願意,她就帶著你嬸娘兩口子將附近干人牙子這行的幾戶人家都去轉轉,看是誰拐走了小寶,要是萬一找到了小寶,讓你嬸娘兩口子給人家些銀兩將孩子領回來就算了,你嬸娘兩口子一听當然說行,後來這王牙婆還當真帶著你嬸娘兩口子將附近干人牙子的那幾戶人家都找了個遍,銀子花得不少,可誰哪也沒小寶,雖然王牙婆一直在咱這片的口碑不好,但這事人家王牙婆能陪著你嬸娘找了兩天小寶也算是盡心了,你嬸娘因丟了小寶大病了一場。可小寶前腳丟你後腳就跟著出事,也不知是咋回事,唉,算了,妮子你今兒剛回家,爹說這些干嘛,妮子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去,和你母親回屋早點睡吧,外面的蚊子多咬得慌,爹去地里看黃瓜去!」白嶺說完就起身鍋鍋著身子往外走。
「爹,要不讓絨兒陪你一塊去吧!」染兒望著白嶺佝僂的背影道。
「過幾天吧,今兒小家伙剛來咱家,還不熟悉,別讓它跟我一夜,再咬傷人了,我瞧著這大黑狗可比普通的家養狗厲害,也不知你從那又弄回來的,這事等爹明兒回來,妮子,你老實給爹交待,還有明兒你老老實實給爹在家待著,要是爹回來看不見你,爹就不要你這女兒啦!爹說一不二,听見沒!」白嶺扭過身來沉聲道。
染兒向白嶺吐了吐舌頭,「知道了,以後我哪兒也不去啦,就在家守著你們二老,直到你們嫌我煩為止!爹,你往地的時候慢點!」
白嶺點頭嗯了聲往外走去。
「娘,爹天天都去地里看黃瓜,那地里的蚊子不是更多,更咬得慌嗎?」。染兒笑著問王蓮花道。
「那也得看著啊,咱村種菜的人少,不看著就讓人將地里的菜摘沒了,還拿什麼賣錢,不過,你爹睡前,燒點雜草燻燻就沒事了,咱一會也燒點草將屋子里燻燻!」王蓮花呵呵笑道。
這不說蚊子還好,一說蚊子染兒就覺得渾身癢癢,「娘,我這身衣服穿了好長時間,反正爹和大哥出去了,我想燒點熱水洗洗身上。
「那娘給你燒水去,你等著!」王蓮花笑呵呵道。
「娘,你坐著,我自己能燒,要不娘,你給我找身衣服換換!」染兒笑嘻嘻地道。
王蓮花拽著染兒回屋關上屋門,神色鄭重地道,「娃,你不說衣服娘還想不起來,你爹和你哥今兒都不在家,你給娘說,你床底下塞得那身滿身是血的衣服是怎麼回事?娃,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不得了的人,是不是那些人將你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