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康雖然不懂得受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詞,冒牌假小子居然說他這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沒男人味,是不是要像小白臉那樣一點不尊重她的意願,只要用強地才算是有男人味,一想到薛昀那天對她所做的事,一股怒火油然而生,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是不是像你的老情人那樣才算是有男人味?若是的話,我不介意今晚向你證明下是他有男人味還是我更有男人味?」
白染兒望著那微眯的桃花眼,腦袋當機兩秒,感覺都不在同一個波段,這丫丫的明明是在說托,說他頂著漂亮到讓她都有些嫉妒的臉在大街上惹事生非,咋就扯到老情人的問題上了?「誰是我的老情人,我咋不知道?」
司徒康望著那雙懵懂茫然的大眼,氣的他伸手一掌將屋子里僅有的一張矮幾給拍了個粉碎
只听「 」地一聲響
「司徒康不許破壞公物」
白染兒的話被淹沒在碎裂聲中,心疼的她都想直接將司徒康拍碎了為她的矮幾陪葬,「丫丫的,有什麼事你就不能好好說,動不動就拿那不會說話的死物出氣,你不知道這些東西買來是用的,不是讓你拿來泄憤的,現在物價這麼高,你知道再買張新的得花我多少銀子,天可憐見,老娘我這兩天光花銀子,還沒賺銀子呢,丫丫的,老娘我不管,明兒你得賠我張新矮幾,還有這塌出來的坑,你就用手劃拉也得把坑給老娘填平,丫丫的,真是氣死老娘了,老娘維持這麼多年的淑女形象全讓你呀的給報廢了,哦,對了,還得賠老娘的壓驚費,要不然,你從哪兒來就滾哪兒去,老娘請不起你這尊破壞狂」
一口氣罵完,罵的她口干舌燥
滿屋子木屑塵土滿天飛,也不知有多少被她吸進了肚子,不行,她得回去喝點水清清肺,她捂著鼻子扭轉了身,惡狠狠道,「不給老娘將這屋子弄平整了,今晚沒飯吃」說完就氣呼呼地回盧府了。
回到盧府,先咕咚咚灌了幾口涼水,一股涼氣入肚,才覺得氣順不了不少,然後舀了涼水洗了把臉,上完了廁所,又洗了把手,找了兩個大點的碗,淘米,將米、水按比例兌好,再放進放好水和篦子的小圓鍋里,用兩塊火石擦然火星點著火,然後放進幾塊廚房里以前沒用完的木柴,讓它自燃著。
白染兒則動手揀菜,洗菜,切肉,時不時填塊木柴進爐灶,待聞到大米飯的香味,她的菜準備得也差不多了
蒸好米飯,白染兒換上鐵鍋炒了個蒜香茄子,一個木須肉,最後弄了個如意豆腐當湯喝,飯做好後,她去自己的屋子和王春竹的屋子轉了一圈,屋子空蕩蕩的沒人
暗里納悶,司徒康怎麼還不回來,難道真被她給罵跑了?其實跑了也沒啥,關鍵是她要的假文碟還沒到手
其實,她剛才在做飯的時候就在反思,今兒她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思慮來思慮去,她總結了一句,這一切都是托惹的禍,她前世當婚托的事仿佛就像根毒刺似地深扎在心底,這兩個字時刻提醒著她過去干了多少齷齪不光彩的事,提醒著她也許老天將她弄到這鳥不生蛋的古代就是對她以往所做事的懲罰提醒著她因果循環,善惡終有報
而司徒康那不長眼的妖孽什麼不好說,偏偏說這個字眼,生生扒開了那掩埋已久,她也自欺欺人認為過去就過去了,一切都是浮雲的毒刺
白染兒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返回一線牽看看司徒康那家伙還在沒,要沒在,她就回來自己吃飯,要在就將他拽回來一起吃算了,反正也給他做著呢
拿定主意,白染兒從懷里模出夜明珠,握在手心,時不時照下腳下的路,等她回到一線牽的時候,發現一線牽的門還開著,她走進去就看見司徒康正在新填得松軟土上雙腳並用的將土跺實,旁邊還放著粘滿土屑的鐵鍬「從哪兒來的鐵鍬?」
「借的,弄好了就還」司徒康下意識道,待看見是生氣暴走的小人兒又返了回來,「你咋回來了?」
「回來看你死了沒」白染兒小嘴微嘟,「走了,回去吃飯,我做好了」
「不用我還你一個平整的地面了?」司徒康有些受寵若驚道。
「一會兒,飯涼了,去把鐵鍬還了」白染兒說著拿起鐵鍬就往外走,走到門外,將鐵鍬放一邊,故意冷著臉道,「還不出來就把你鎖里邊」
她的話音未落就感到一陣風從旁邊飄過,「我就知道媳婦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夜空中飄來司徒康曖昧的話語。
白染兒扭頭正好瞧見司徒康越進離小店最近的一戶小院里,她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嘟囔了句,「借的,有誰見過翻人家牆頭借東西的,切騙人」
待她鎖好了門,司徒康已經翻牆頭回來了
回到盧府,白染兒讓司徒康換了身干淨衣服,洗漱了一番,她則將飯菜熱了熱,才端上桌,招呼司徒康一塊吃,「給,我也不知道你願意吃啥,不合你口味,就少吃點,反正一會就睡覺了,一頓吃不飽也餓不著你」
「好吃,好吃,媳婦做啥都好吃」司徒康笑眯了眼,先用勺舀了口芫荽(yansui)雞蛋豆腐羹喝,(芫荽就是香菜)「媳婦,這個好喝,香濃細膩,入口既化,芫荽切沫,既能散發它的香味又不影響豆腐的綿軟,這個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如意豆腐?」
「那當然,可惜時間短,我沒找著松花蛋,要是加上松花蛋,味比現在還好吃」白染兒吃了口米飯,夾了口木須肉,一臉可惜的表情。
「沒事,以後你用什麼材料我給你找」司徒康邊吃邊道。
一頓飯下來,白染兒才吃了半碗飯,桌上的菜和湯就全被司徒康掃底了,等她夾菜夾著的是盤子底的時候,她雙眼一瞪,「司徒康,你就不知道給我剩點,我才吃了半碗就沒菜了」
司徒康細長的桃花眼微微向上一挑,控訴道,「我中午就沒吃飽,剛才又干了那麼多體力活,當然要多吃點了」說著還委屈地模了下肚子,「就這樣拼命和你搶,我才勉強吃了個多半飽,要不和你搶,我連半飽都吃不上,要怪就怪你做的太少,下次做飯做多了」
白染兒狠瞪了他一眼,「從明天開始還讓盧媽繼續送飯,丫丫的,我還不伺候了呢」說著就將米飯扣進了木須肉的盤子里,和著那點油湯將半碗米飯吃了下去。
司徒康悠閑地抽了個牙簽,剔著牙縫,「媳婦,你吃啥我就吃啥,好吃我多吃,不好吃你多吃」
白染兒瞧著那妖孽無賴相,狠狠地嚼著大米飯,「我做飯,你刷碗,我這兒不養光吃白飯的閑人」
「好」司徒康笑眯了眼地一口答應下來。
待吃完了飯,白染兒讓司徒康收拾碗筷,她則打算再縫制幾件衛生棉,結果她剛拿出針線,司徒康就從外面回來了,「這麼快就好了?」
司徒康細長的桃花眼上下翻飛,「這又何難」
白染兒跑到廚房一看,盤子里的油光還在閃閃發亮,氣的她,雙手一叉腰,「司徒康,我是讓你刷碗,不是讓你將碗從水里撈兩下就好」
「我看人家酒樓都是從水里撈兩下就好,怎麼不是嗎?」。司徒康細長的桃花眼有著無盡的迷惑和茫然
白染兒拿起她早上弄好的絲瓜瓢,「看見這油碗了沒,先從我在爐灶上溫的溫水里燙下,然後用這個絲瓜瓢沿著碗或碟子的內邊緣刷一圈,最後清水沖一下就好,給,你刷我看著」
「媳婦,要不然以後咱還從酒樓買著吃吧,吃你做的飯好吃是好吃,可還得讓我刷碗,我是個男人,這男人從來就不該往廚房站的,要讓咱家老婆子知道,我會抬不起頭來的」司徒康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酒樓的飯是啥也不用管,可得花銀子,一天三頓飯,一頓飯不多花就八百個銅板,一年不算閏年就按365天,這一年就是八十七萬六千個銅板,折合成白銀就是八百七十六兩白銀,八百多兩銀子你干點啥不好,全扔給那不見影的酒樓吃進了你這上午吃下午排泄的肚子,再好吃的東西最後出來的也是廢物俗話說的,這麼多銀子我扔水里還能听听水花響呢,吃進了你這肚子最後能看見啥?典型的敗家玩意,趕緊刷,刷碗我一會我還得練功去」白染兒霹靂啪啦又教訓了司徒康一通。
司徒康細長的桃花眼里閃現的是越來越濃的疑惑,「媳婦,誰教你的算術,好厲害,不知你和李淳風放一塊你倆誰更厲害?不過貌似你更厲害些,李淳風那廝還得在紙上寫寫劃劃,而媳婦你張口就來」
「少拍馬屁,趕緊刷碗」白染兒像個黑心老板似地在旁邊監工。
司徒康癟了癟嘴,不情不願地照著白染兒的說法將鍋碗瓢盆洗了個遍。
待司徒康刷完了碗,白染兒才突地冒了句,「你說的李淳風,可是那個能掐會算據說能參透天象下推千年和袁天罡齊名的預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