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渣那麼對你,你還擔心他干嘛,任他自生自滅算了」司徒康雙眼冒火地冷哼一聲道。
「他是小嵐兒的哥哥,也是薛瑞的獨苗,薛瑞當年曾救過我的命,這份恩我不能不報,拜托你了,康大哥」白染兒目含懇切地望著他道。
「知道啦」司徒康細長的眉眼微微上挑,「你說什麼我都依你」說著,他伸手模了下趙靜姝的小臉,「小丫頭長得還蠻可愛,姝兒,是吧,將來給我當兒媳婦如何?」
白染兒一把拍掉他的手,「少開姝兒的玩笑,趕快去那邊看看,他們中間若死一個人,我都不踏進你南胡境內一步」
「姝兒,將來你可別學你姑姑那撒潑樣,要不然我可不要你當我的兒媳嘍」司徒康向趙靜姝拋了個媚眼,身影一閃就向薛昀那邊飛去。
白染兒則帶著趙靜姝繞了大半個範陽,將身後的幾個跟屁蟲甩了,才抱著睡著的姝兒回到了德意客棧的柴房內
回到柴房,沒多大會,就听到打更人的吆喝聲,「咚——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五更到了,白染兒輕聲叫醒趙靜姝,給她換上一身土里土氣得小男孩衣服,找到店小二牽出點白,然後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將自己化妝成了中年婦女的模樣,和趙靜姝騎著點白到了東城門附近。
她們到的時候,城門前已排了老長的隊,遠遠地就看見一對侍衛在嚴密搜查過路人,由于盤查仔細,著急趕路的人這心里都有點憋氣,只听她前面地拉了一車布匹的商人道,「早知道這唐小小來範陽,老子就不來這兒湊這熱鬧啦,這吃不好睡不好還別說,食宿都是往常的五倍,這也就算了,你再看看現在,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老子的腳連動都沒動,也不知道昨兒夜里到底出啥事了,搞得這麼興師動眾,真是煩透了」
「你不知道啊,听說昨兒晚上群芳院鬧刺客了,蔣王爺大怒,命令守城將領嚴密盤查出城人員,唉,出門不利,咱們可勁等吧,下次出門前一定要先看黃歷」說話的是個倒米的米販
白染兒從點白身上下來,側耳听著兩個商人的交談,然後將趙靜姝從點白身上抱了下來。
就在這時,噠噠噠一隊整齊的馬蹄聲從後面傳來,那人粗著嗓子大喊道,「喂,前面出了什麼事?」
白染兒回頭一看好家伙,一個瓖著滿嘴金牙的黑大漢的後面足足有三十多頭馬,而且看起來還都是好馬,個個都是毛色純正個頭既高大又壯實,眼楮看起來也特別有神。
「帶小孩的那個婦人,看好你的孩子,別讓馬踢了他,要是我的馬兒不小心踢了他,我金大牙可不管治」那瓖著滿嘴金牙的黑大漢一臉凶相道。
「多謝您提醒,我會照看好我兒子」白染兒柔聲怯怯道,並將趙靜姝往身邊拉了拉,然後附在點白的長耳朵低聲說了幾句,點白踢了幾下驢蹄。
那金大牙望了白染兒一眼,然後策馬就向前奔去。
白染兒乘人不注意將點白拉到暗角,然後用繩索將趙靜姝捆在了點白的肚子下,並小聲叮囑趙靜姝別怕,讓她稍微忍耐下,只要出了這範陽城門,他們就耐不得她們了。
趙靜姝知道現在她們在逃命,雖然心里有點害怕,但她相信她的姑姑,她的姑姑是這世上最聰明的姑姑,因而,她勇敢地小聲對白染兒道,「有姑姑在,姝兒不怕」
「姑姑若沒料錯,一會那金大牙就會回來,而且還能不排隊提前出城,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出城,而且姑姑也會找匹馬附在馬肚子下,姑姑和我們姝兒一樣」白染兒附在趙靜姝的耳邊悄聲道。
趙靜姝向白染兒俏皮地眨了眨眼。
白染兒輕拍了下點白,點白轉身就向後面的馬隊而去。
不一會兒,那金大牙就一臉得意地從前面回來了,大嗓門一喊,「前面的人都讓讓,我的馬兒若驚了,踢著誰踫著誰,可別怪我金大牙不給你們治,這些馬都是趕往西京送給太子爺的禮物,傷了你們是小事,磕著踫著這些寶馬良駒那才是大事」
前一刻還堵得長長的隊伍,一听那金大牙的話,迅速地都往一邊閃挪開一條道,那金大牙呵呵張狂地大笑還很知禮地拱拱手,「多謝各位讓道」
白染兒就乘此機會飛身一閃貼到了靠著點白的馬肚子下面,緊接著,就听到一聲哨響,不巧的是,她貼身的這匹馬是匹很烈的母馬,而她手抓的地方還是那匹馬的女乃|穗,這下好了,只听那馬一聲嘶鳴,前蹄往上躍起了老高,這母馬一驚,整隊的馬都亂了,瘋一般地就朝著城門跑去。
原先站在旁邊的貨主們,一看馬驚了,貨也不要了,都趕緊往兩邊閃,一時間從小小的抱怨變成了嘈雜聲一片。
金大牙顯然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他身後的那幾個押馬伙計,都拼命揮舞著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打著旋兒。
不消片刻工夫,這批瘋狂的馬就跑到城門口,而那些負責搜查的官兵們,這會也紛紛閃開,省怕被馬踢著,那還顧得上搜查。
而就在這時,一冷地能凍死人的冰冷聲音道,「這批馬是怎麼回事?不是告訴你們嚴密搜查刺客,你們還不關閉城門,還在等什麼?」
這時候的白染兒和點白他們恰巧剛跑出城門,而那個能凍死人的聲音她也不陌生,正是薛昀那冰渣男,看他還能這麼威嚴地發號施令,想來昨兒晚上他是沒吃什麼大虧,不過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大將軍,前面那隊人是專門為太子爺送馬的金大牙,不是刺客」
順風飄過來的應該是負責盤查地守城將領的聲音。
「混賬,金大牙前幾天馴馬剛摔斷了腿,哪兒能這麼快就好,還不快給我追」薛昀策馬就向前急追
而此時的白染兒早從馬肚子底下解放出來,飛身躍上點白,並割斷了捆綁趙靜姝的繩索,將趙靜姝從點白的肚子下解放了出來。
本來她還預想著和金大牙打一架,誰料那金大牙向她拱了拱手道,「少夫人,前面是三岔道,我將後面的追兵幫你引開,你帶著小小姐先走,少爺讓你將小小姐送回百里山莊,然後趕往西京」
「多謝各位兄弟相助,來日我們再會」白染兒說完一拍點白往東而去。
金大牙等人則趕著馬往西京的方向而去。
薛昀來到三叉岔道口,兵分兩路,一路讓守城將領帶著一隊人向南追去,他自己則一人向西京而去,追了大概有十來里地,雙眼所及之處都是附近的百姓和趕路的普通路人,根本看不見半只馬兒的影子,他心知不好,很可能那假金大牙早將馬匹分散了,懊悔得他一掌劈倒了路旁的一棵碗口粗小樹。
他望著那棵斷裂的小樹,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這鬼丫頭片子都快成精了,真是快氣死他了。
本來他算計著她首選的應該是通往向陽城以及邯鄲的南城門,畢竟她家里發生了那麼大事,她最先想的應該是安置白家一門的尸首,要不然就該向西京進發去救白星辰的兩個兒子,所以,他一夜都未合眼,就等著將她守株待兔,安排了重兵把守在這兩大城門。
而這鬼丫頭片子偏不安他想的辦,竟然挑了無論他怎麼都覺得不可能的東城門而逃,若不是他隱隱有些不安,策馬趕到了東城門,估計現在他還在像個大傻帽似地洋洋自得地認為她絕對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現在可好,不僅讓她逃出了範陽,而且連她的半個人影都沒追到,最可笑的是同樣的錯誤,他還犯了兩次,若是他所料不差,那鬼丫頭片子肯定又往東面的岔道口而去。
而他在看到那三叉岔道口的時候,第一眼就排除了向東的可能,她逃跑選的是東城門,那還有人愚蠢地再選往東跑,而最可能地就是往西京的方向,那個叫姝兒的丫頭很重要,但他更知道,白星辰的兩個兒子更重要,若是這三個孩子只能活一個,她肯定會從那兩個小男孩當中選一個,絕不會選這個叫姝兒的小丫頭。
就在這時,一幸災樂禍的女人道,「呵呵,大冰山,又吃鱉了吧?」
薛昀面色冷峻地瞪了她一眼,分身躍上馬朝原路返回
「喂,大冰山,昨兒晚上那個人就是在我家住過的閻姐姐吧,怪不得我一見她就覺得很熟悉,也很親切,原來真是她,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你和她斗注定會被氣到內傷,曉得三皇子李恪那頭白發不,那就是被她給氣的」
盧雅芙搖著朵從路邊采的野花,然後向天空一拋,「當時,我還以為她真死了呢,害我為她還哭了好幾天,沒想到這丫丫的臭家伙見我第一面就說我是來捉|奸成雙地,沒想到還真讓她說對了,只不過她也沒料到,這銀|婦會是她自己,呵呵,姑女乃女乃總有一天得讓她這個小銀|妞給我套個冰山,若是冰山套不來,就是套昨兒晚上那桃花美男姑女乃女乃我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