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眼 正文 【二八0】風波{四}

作者 ︰ 月籠西沙

「當然,只要在我能力所及之內……」汪思源圓滑一笑,然後隨白染兒走進郡主府。

一頭戴笠帽身穿黑色素衣的男子隱身在嘈雜的人群中,望著走進府內的倩影,雙拳緊攥,李恪這個狗咋種竟敢如此逼她,他一定會讓那狗咋種不得好死,宇文皓眼神肅殺地望了眼一臉春風得意的百里華豐,真是便宜這個窩囊廢,不過,也幸好那臭屁家伙是個窩囊廢

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宇文皓輕掃了眼人群,視線與對面一身寶藍衣服的男人相踫撞,不過旋即他就壓低了笠帽轉身消失在人群。

「薛昀,你看什麼看那麼入神?」盧雅芙一臉不滿道。

「沒什麼」薛昀面無表情道,「月葩郡主貌似這兩天都會很忙,我們還是過些日子再來找她吧」

「不要,我要當天下第一媒仙新官上任燒的第一把火」盧雅芙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薛昀望了眼向他撒嬌的小女人,再想想那只毀了容顏的丑陋側臉,他不明白,毀了容的女人不是該很怕見人,很難過且極力掩飾自己的丑陋才是一個正常女人的心態,可為什麼那個女人可以在大庭廣眾下隨意揭開她的丑陋且還笑得那麼燦爛,甚至很欠扁

他從來不打女人,可見到那樣的她,他真想動手揍她一頓,為什麼,他不知道,反正心底只有痛扁她一頓,他心底才不會那麼痛,才會舒服才會解氣至于在氣什麼,他也不清楚,只是覺得心底憋悶得慌

而剛剛那黑衣男人也讓他很不舒服,就好像那人是在覬覦本該屬于他的東西一樣,讓他很討厭,且那人身上有很重的殺氣,真的很重,死在那人手上的人,應該不會比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少「我今天有點累,先回了,你自己去找她」

「都到家門口了,我們一起進去嘛,難道你不想見見她的真容,她長得很美呢,雖然比我還稍稍差那麼一點」盧雅芙嬌羞地模著臉蛋道。

薛昀為了不讓自己的雞皮疙瘩落地一片,甩開她挽著的手臂,抬起修長的腿走向百里華豐。

他對眼前的這個女孩總有種很矛盾的感覺,就像她一樣是個矛盾集合體,明明是個很潑辣的女人,可在他面前處處展現小女人的溫柔與羞澀!

而他也許現在心里眼里的那個人是她,可在他的靈魂最深處還是覺得那個毀了容的丑女人與他有著千絲萬縷割舍不掉的特殊感覺,要不然為什麼一看到她就會有心痛的感覺

盧雅芙望著他疾走的背影,嘴一噘,腳一跺,暗哼一聲,可還是小跑著跟上他,走到百里華豐的跟前,將早就準備好的賀禮遞給百里華豐,「我是月葩公主的朋友叫盧雅芙,來恭賀她四喜臨門」

百里華豐輕搖折扇笑望了眼薛昀的腰牌,「這位公子和姑娘?」

盧雅芙嬌羞一笑地給了他個你懂得的眼神,一臉痴情的望著薛昀,「我們找白姐姐有些私事,麻煩駙馬爺代我們容稟」

人家姑娘都暗示到這份上,百里華豐還能不懂嘛,何況這個男人還曾是他的情敵,縱使現在看他的眼神還有些敵意,但這有什麼關系,只要人家小姑娘有本事將這男的綁住,就是間接地幫他清掃了個愛情路上的絆腳石,甭管這小姑娘耍了什麼手段,只要結局是對他有利的,他又何樂而不為呢,且人家小姑娘,還這麼嘴甜地叫他駙馬爺,他這心里就更高興了,「走,我這就帶你們去見她」

這邊,白染兒和汪思源入得待客大堂,幾人相互寒暄客套兩句,客套過後,她就被白朝陽給請進了一邊的側房,臉色陰森可怖地質問她和百里華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和百里華豐成親,那又將李恪置于何地?

白染兒冷靜自持道三個孩子需要一個被人疼愛的良好生長環境,這些不管李恪再怎樣好,他也給不了她和孩子們所需要的,而百里華豐可以,她和他結合,無關情愛,只是都需要這麼一個圍城來詮釋他們的生活

白朝陽遲疑了一會問她,那她到底在心里有沒喜歡過李恪?

白染兒只道男女之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就像親情在他面前沒有功名利祿那麼重要一樣

只是她和他舍棄與選擇不一樣罷了,他沒有資格來指責她怎樣做,因為她沒有看到他對這個家庭有多少付出與貢獻,她不相信憑李恪的本事,他們會查不到小磊和小賜曾落到太子手里,一個是當叔叔的,一個和她有肌膚之親,可他們兩個都選擇了沉默已對,他們不願和太子樹敵,有他們所不可出手的政治立場,她可以理解,但無法原諒

兄妹倆的交談陷入了僵局,一時間屋子里靜的出奇,只听到沙漏窸窸窣窣的流沙聲

良久後,白朝陽幽幽又道,不是他們不想救,而是那時他們不在京城,白家頭天遭血洗,第二天白家莊的冉峰金礦就發生了坍塌事故,他們一听到消息就趕回白家莊,這些天,三殿下在處理金礦坍塌之事,而他則將她干爹和干娘,還有她那些無人認領尸首的手下安葬好後,才將他們二老的尸首運回白家莊,將父母兄嫂的尸首暫時停放在佛堂,只等找到她,再送他們入土

白染兒听他這麼說,心里的憋屈才好受了點,撅著嘴又問,咱們哪兒什麼時候又有了個冉峰金礦,不就是有個冉峰鐵礦嘛

白朝陽點了下頭,又道,冉峰鐵礦就是冉峰金礦,之所以將金礦說成是鐵礦,是為了掩人耳目,雖然做得很嚴密但還是讓有心人發現了,而且還葬送了兄嫂的性命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大哥在金礦里也有份?白染兒瞪大了眼不可思議道。

大哥是冉峰金礦的掛名礦主,且這金礦本就是大哥發現的,由大哥當這金礦的礦主也理所應當

白朝陽說著望了他一眼又道,說起這事,或多或少,她都算是個牽引著白家和三殿下命運交纏的隱線,不知她知道不知道,他們村後有一處荒草地,里面有一塊窪地,別處的草都長得很茂密,可就哪兒從來都不長草,那不長草的窪地就是金礦的洞口

當年,自從她失蹤後,白星辰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除了將他的事做好,其余時間就是帶著點白和那條叫絨兒的大黑藏獒來回溜達,因著窪地周圍的草長得旺盛,哪兒就成了他們三個的地盤。

一連好多天,點白在附近轉悠著吃草,白星辰則躺在那窪地上看著藍天白雲想象著他那鬼精靈似的小妹不知在那受罪,可有吃飽穿暖被人打罵,在心里默默祈禱著老天能護佑他小妹逢凶化吉。

而絨兒就天天蹲在他腳邊刨土玩,那個洞口就這麼被它給刨開了,然後用口吊了塊拳頭大小的不規則金塊放到了躺著望天的白星辰的胸口。

在看到那金燦燦亮閃閃的發光體的剎那間,白星辰就忽地坐了起來,並問絨兒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絨兒搖著他的褲腳讓他看它多日來勞動的成果,並用嘴又吊了一塊出來

白星辰意識到事關重大,憑他們家現在的條件即使發現了金礦也守不住,若是她小妹還在,也許還能多多幫他想主意應對,因而,他只挑了一小塊金子,其余的從新將土埋上,用腳夯實。

且當天夜里,老天爺又下了場雨,第二天,白星辰再來看時,已恢復了往日的模樣,除了他之外,他再也沒向人提及,直等白朝陽從書院回來,他才偷偷告訴了讀書識字的弟弟,並和白朝陽商量挖出些金塊到離他們這兒遠點的城里換成銀子,然後再回家將那片荒草攤周圍的地都買下來?

白朝陽覺得那樣做會給家里帶來滅頂之災,勸他,現在他們都還小,還沒足夠大的實力控制那金礦,雖然那里有無窮的財富,但在他們守不住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做讓大家都起疑的事,並勸他安分守己做小妹給他留下來的生意。

幾年之後,等他的事業做大了,有錢了,買田買地才不會讓人起疑,要不然,他們家本來窮的叮當響,縱使小妹在外面掙了點銀子,可那也是有限的,怎麼會有實力買那麼多地,這很容易讓人懷疑錢的來路,若是讓人查出他們買地用的是銀子是金子換來的,那這金礦很快就會暴露。

後來,直到白朝陽認識了李恪,又听說妹妹曾救過他的命,而李恪又是個德才兼備文武雙全之人,因而,白朝陽就將金礦的事告訴了他,至此,白朝陽和李恪才以白星辰的名義運作,說是用白星辰的名義,也只是在相關文書上用他的名字,對外出面管理鐵礦的是李恪另外安排的人,不過,鐵礦的相關文書和一份由三人簽字的契約在李恪手上,而金礦的相關文書在白星辰的手上,從而,白星辰雖然是名義上的礦主,但並不插手金礦的任何事,只是每年從金礦中得兩成利潤

她听到他的話後,直感覺一個腦袋嗡嗡作響,這個消息真是太勁爆了,當年只偶爾想過那地下沒準會是個大礦藏,可也就想當然地認為不過銅鐵錫之類,她萬萬沒想到那會是個黃燦燦的大金礦,想當年,她就應該偷偷拿著鐵鍬去挖兩鏟子試試運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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