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情敵見面
「看到了。」冷漠冰寒的聲音。李蘭安靜的站在弗洛伊德身邊,目光牢牢地看著破碎的水鏡碎片慢慢的化成水汽消失在空氣中,冰藍色的眸子冷然一片,沒有感情的看向弗洛伊德,「但是不夠。」
弗洛伊德好笑︰「不夠的話你去幫他找啊,本魔憑什麼要照顧你的身體呢?」
「他是蘇千秋,不是我的身體。」李蘭面無表情,和蘇千秋的故作假裝相比,他才是真正的凌然萬物,無悲無喜的神,與弗洛伊德一般高高在上,眼中放不下任何生命的神,漠然,冰冷,無情的神。
神是天威,足夠俯視所有,世間一切對他來說皆是塵埃浮雲,萬物榮枯皆是理所應當,沒有什麼好重視的,沒有什麼好注意的,沒有什麼會觸動他心緒的。
如此。就是神了。
弗洛伊德目光奇異︰「我以為你一直只看得見你那個破身子呢,哥哥。」
李蘭淡淡的看了弗洛伊德一眼︰「那只是你以為。」
「是嗎?」。弗洛伊德莫名的輕笑出來,「你說神使少了,那麼你希望是多少好呢?」
「……」李蘭沉默,片刻之後一甩衣袖轉身離開,「隨便你。」
弗洛伊德翹起了唇,不滿意的是你,又不說出怎樣你才會滿意,哥哥,你幾年倒是越來越別扭了呢,真是身子變成了小孩子,于是連孩子氣都重
了幾分?
喬加……弗洛伊德點了點頭,終于快有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神使了,小鬼,有本事你拒絕一個試試怎樣?
他目光意味不明,卻深沉得宛如融進了一屋的黑暗。
蘇千秋可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都被幾個或是老奸巨猾或是心機深沉的家伙看在眼里,心思一轉,就把困惑的心情扔得遠遠的,跑出星輝殿,朝著遺忘石林跑去。
一邊跑,他一邊打開了手腕上的藍金玫瑰手鏈,輸入魔力後不久,就听見師藍好整以暇的看熱鬧的聲音︰「喲,神子大人,昨晚破第一次了沒?」
蘇千秋一陣紅耳赤︰「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樣不知廉恥嗎?」。
「做*做的事情很髒嗎?」。師藍不屑,義正言辭,「相比之下。不洗澡的人才更骯髒吧?小千秋你成見太重,好多事情都看不穿呢。」
蘇千秋懶得跟師藍在這上面糾纏,直奔主題︰「那你朝聖什麼時候結束呢?」
「早就結束了。」師藍不在意的說,「只是把東西上繳到神殿,朝聖就算結束了。要不是等你,本殿下早就返回帝國了呢,要知道,那個死人臉都催我了好幾次——呃,這個你不用知道……」
他慌慌張張的掩飾,卻被蘇千秋听得清清楚楚,不由笑了出來︰「你弟弟催你回去了?你居然為了本神子抗命呢,嘖嘖,真是莫大的犧牲,這次回去之後,你會死得很慘吧?」
「你說什麼呢?」師藍惱羞成怒,聲音強硬,「你是說本殿下會任由他欺負不成?」
蘇千秋明顯不信任的撇了撇嘴,閑閑的道︰「你怎麼說都無所謂,也不知道是誰在床上被壓了九年了,硬是一場翻身仗也沒打響過。」
「誰讓他只對我笑……」師藍郁悶的咕噥,有些自暴自棄。「一看見他笑本殿下就全身癱軟沒有力氣……真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還不都是為了等你。」師藍咬牙切齒,「去了帝國,你不幫本殿下的話,本殿下每天晚上都給你下*藥,再扔十個八個的美人關進你房間供你享受,你信還是不信?」
「你狠。」蘇千秋默,禍害自己國民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還是一國之君嗎?
幸虧有師涼從旁輔助你,不然偌大的伽羅帝國,不出百年定會被你敗光消亡。
師藍其人,純粹的亡國之君人選啊。
幸虧,幸虧還有一個高人弟弟還能治得了他。
「說吧,是不是準備出發了?」師藍氣定神閑起來,他見識過蘇千秋的各種鬼點子,雖然都劍走偏鋒,但往往都能收到意外的效果,有他幫自己,那麼他也不會任由師涼……咳咳,欺負了。
蘇千秋無奈的回︰「不走能行嗎?你看現在這情形,我還能呆在神殿里嗎?」。
「怕了?」師藍輕笑,「那麼好的艷福,偏偏你往死里的逃。真是奇妙。」
「艷福?」蘇千秋氣急,喉間詭異的冒出哭一樣的笑聲,「如果一個足夠當你爺爺的男人說好想被你上,這樣也算是福嗎?」。
想到昨晚那個蒼涼沙啞的聲音,蘇千秋就雞皮疙瘩都往下掉,都「老夫」「老夫」的自稱了,就不能有多一點的自知之明嗎?尊嚴骨氣呢?
師藍那邊奇異的沉默了片刻。才傳來一個波瀾不興的聲音︰「請節哀。」
蘇千秋被打擊的一個趔趄,差點腿一軟摔在地上,這什麼語氣呢?
「對不起呢,本殿下居然忘記了,美人想得到神之徽章,那麼丑人也照樣想得到。」師藍自我批評著,「世間美人亙古稀少,所以小千秋要面對的,大多數都是平庸甚至丑陋之人……」
「被丑人糾纏不休,這等痛苦,實非常人能夠忍受。」師藍言辭懇切,「神子大人果然遠非常人能及,本殿下心生佩服。」
蘇千秋听得心酸,除了自己不願意做攻之外,師藍所說也的確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尖刺,如鯁在喉的讓人難受苦澀。像是一大群芙蓉姐姐追在身後高聲喊,我們要嫁給你,讓我們陪你睡一次吧——這種精神折磨會讓人崩潰的。
「怎麼辦呢?」蘇千秋憂傷的開口,「就算現在我能躲到伽羅帝國去,那明年呢,後年呢?十年後,二十年後呢?那時的我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逃避一輩子吧……」
那樣子的話,李蘭跟弗洛伊德肯定首先就不允許。
師藍沉默。像是在思索,半晌之後才緩緩道︰「小千秋,你還是……自殺吧。」
蘇千秋腳下又是一個趔趄,踉踉蹌蹌幾步,終于是沒有站穩,「 」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你才自殺呢,你們全家都去自殺。收拾收拾,我們今晚就走。**,這神殿反正是呆不下去了。」蘇千秋朝著手鏈恨恨的吼,也不忘交代清楚自己聯系他根本的目的,然後猛的掛斷聯系。這人果然欠抽打,自己跟他談這麼深沉的話題真是自己找虐受。
憤憤然的從地上爬起來,拍拍白袍上不存在的灰塵,他朝著不遠處一個怔怔的看著他的侍女瞪去︰「看什麼看?本神子為天下人祈福跪拜蒼天不行啊?」
步伐飛快的交疊,蘇千秋用最快速度離開這里,小臉漲紅一片,居然走路摔跤,還被人看到,真是丟臉丟大了。那侍女也是,大驚小怪。
眼楮瞪得那麼大干嘛,沒見過人摔跤的麼?
奇奇怪怪,別一副看到妖怪的眼神看本神子嘛,怪打擊人的。
他喃喃的抱怨著,身子卻是一拐進入了遺忘石林之中。
石林一如既往的陰涼寂靜,蘇千秋卻直奔石林中央的石亭而去,在石亭外站好了,目光閃過一絲決斷之色,深吸一口氣,便叫了出來︰「卡祗迪哥哥,我是蘇千秋,能否見我一面?」
他叫了一次,心知卡祗迪一定听見,若是要見自己的話,就定會見自己。若是不行見,那麼石亭不會有動靜。自己等一等就知道了。
不到一會兒,蘇千秋眼楮一亮,石亭之內的地板上緩慢的裂開了一個幽深的洞穴,四四方方,往外吹著輕柔的陰涼的風。
「卡祗迪哥……」蘇千秋急急的叫道,卻在聲音出口的同時目光一凝,「你不是卡祗迪哥哥,你是誰?我上次來也沒有見過你。」
來的人的一個個子不高的少年,十六七歲左右的樣子,白皙的皮膚,尖尖的下巴,巴掌臉秀氣的像是文弱的女孩子,黑色短發俏皮的向四周翹起。碧綠色的貓眼眼角上翹,靈動而狡黠。
儼然就是與卡祗迪住在一起的少年卡萊。
「我是誰關你什麼事?」卡萊目光不善的看了他半晌,卻又忽然展顏一笑,笑容絢爛宛如花瓣紛紛擾擾的飄落,「我是地窖的第二個主人喲,而你只是偶爾來一次的客人,不認識我也很正常的。」
蘇千秋卻是狐疑的眨了眨眼楮︰「我說,我得罪過你?」
「呃?」卡萊如花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目光在蘇千秋的注視下移開,否認道,「我們素不相識,哪里來的得罪?」
蘇千秋搖了搖頭,也不在這上面多做糾纏,反正他能感覺到,這個少年針對自己的敵意,莫名其妙的爭鋒相對之感。
自己真不認識他的,蘇千秋很無辜,難道還有天生看不對眼的存在?這個少年一看自己就不順眼,是這樣嗎?
「是不認識。」蘇千秋不願在這上面浪費時間,繞開這個問題直奔主題,「我來是想請求卡祗迪哥哥給我幾瓶防身的魔藥——」像是防狼劑那般的存在……
經歷了昨晚的事情,蘇千秋再也不敢大意。
「卡祗迪先生……」卡萊笑著從牙縫間憋出幾個字來,看著蘇千秋的目光惡狠狠的像狼。
「哎?卡祗迪哥哥出了什麼事嗎?」。蘇千秋一看卡萊這表情,就驚了,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故?熬制魔藥本身就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情,稍不注意就會發生各種的風險的事故,爆炸什麼的都算是小事了。
卡祗迪是不是也……?(!)